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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叢林:游林驚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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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耕石 發(fā)表時間:2013-08-30 11: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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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章節(jié)敘述了出身貧寒、命運坎坷、聰明過人的林姐,但愿她的女兒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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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出身在一個護(hù)林人的家庭里,父親起先是伐木工,后來是護(hù)林人,母親是一位北京高校“下放”教授的女兒,高中文化,心靈手巧,在當(dāng)?shù)夭缮pB(yǎng)蠶。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林姐排行老三,最小的弟弟一歲半左右得病死了,林姐哭的死去活來。那年她已經(jīng)六歲,沒條件上小學(xué),可是她受母親的影響絕頂?shù)穆斆鳌R粴q就會數(shù)數(shù),不到三歲就能認(rèn)字,媽媽最會講故事,帶來了外公的很多書,外公死了以后這些書都屬于她的。她從小最愛看書。特別是經(jīng)典名著,把零用錢和壓歲錢都買了書,集鎮(zhèn)里買不著就到縣里買,縣里買不著就托人從省里帶,后來插班上小學(xué),仍然是個三好生。 十三歲那年林場辦了一個技工學(xué)校,說是畢業(yè)以后在林場搞管理工作。她不夠年齡,可是她的成績特別好,個子長得又高,在當(dāng)?shù)氐呐?dāng)中她又長得特別漂亮,能說會道的,悟性很高,于是進(jìn)了林校。 她們那個地方很窮,除了森林什么都不長,地都是斜坡,存不住水,土質(zhì)又薄,沒有蔬菜吃,雞也養(yǎng)不成,因為滿坡除了黃鼠狼就是狐貍,只能在高處種點苞谷和土豆。這兩種東西除了人吃還用來喂豬,豬每兩年殺一次,筒子可以達(dá)到六百斤,臘月里殺豬要吃兩年。土豆吃不完的先煮熟了切成八塊,在山坡上曬干冬天吃,過年的時候也只是一鍋臘肉烘干土豆。 林校的誘惑自不必說,林場的場長兼校長卞成仁早就描上了她。林姐原名尚翠花,真是一朵上好的翡翠雕琢出來的寶石花,所以在她還沒有畢業(yè)那位場長就娶了她。剛過門的時候待她也確實嬌嬌寶寶,可是沒出半年已經(jīng)整得她不能下地走路。林姐起初不懂得夫妻之間的事,以為就是這樣,后來懷孕了,生下一個女孩,第二天卞成仁就爬到她的床上,使得丈母娘不得不給他們隔房,他竟對岳母有要求。林姐抽了他兩耳光,自那以后卞成仁半年沒回家,她到場部去找他,沒想到他竟和一個女學(xué)生睡在一起…… 林姐忍下了這口氣,心里也有點內(nèi)疚,認(rèn)為自己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zé)任,也就掩蓋過去了。 大約又過了兩個月,卞成仁說是到縣里去開會,她發(fā)現(xiàn)林校將畢業(yè)的女學(xué)生一個也不見了,一打聽說是到縣里去介紹什么工作,人家要看人。 這引起了林姐的疑心,把孩子交給母親自己偷偷地到了縣城,晚上在招待所她親眼目睹了一個個體面的男人在陰暗的角落如何猥褻少女。她向人打聽,有人告訴她這些人除了卞校長以外,都是些非常有來頭的“長字輩”,聽說準(zhǔn)備把這些女孩子分配到縣里各個部門當(dāng)干部。 林姐氣得幾乎憋過氣去,可是她又惹得起誰呢?只得怏怏地回來。 她半夜三更摸回家,卞成仁三天沒有回來,她的心里明白了一切。過幾天她說抱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卞成仁也沒攔她,住了兩天她偷了父親的獵槍一個人回家,半夜里正看見自己的床上躺著兩個女學(xué)生,恰恰是他的一個外甥女和她的一個侄女。她把他喊出屋外,對著他的胸口開了兩槍…… 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當(dāng)她領(lǐng)略了人生百味,經(jīng)受了男人在文明背后的粗野和溫柔背后的殘暴,她帶上冒著硝煙的獵槍逃到了原始林。在這期間她的父親莫名其妙地死在山林里,母親也一病不起離開了人世,二哥羞于女兒被奸污,攜帶家眷遠(yuǎn)離他鄉(xiāng),大哥的孩子很多,實在無法再添人增口,就把她的女兒送到鎮(zhèn)上一個孤老院寄養(yǎng),沒想到小孩子性情野,受不了老爺爺老婆婆的管束逃跑了幾次,后來竟失蹤了。兩年后人們才找到林姐,可她已成了一個“野人”。她被定性為“維護(hù)正義,激情殺人”,并在法庭上為那些人作證,不久,那些人無一幸免地被判刑。后來林場把過去放排用過的石屋給她棲身,石屋除了獵槍幾乎所有的用具都是林場的,又包給了她幾畝苗田,一切福利按林場職工同等待遇,自此她打消了一切欲念,懷著悠悠怨恨在生存和本能之間過上了隔絕人世的隱居生活。不期今日遇見了夏雨,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她做著抉擇…… 山里的氣候變化無常,剛才還是烈日當(dāng)頭,忽然遠(yuǎn)處有一座高山,從半山腰里“吐吐吐”地往外噴霧,一股接著一股,逐漸擴(kuò)大形成一片黑云,同時起大風(fēng),風(fēng)往那個方向吹,那片云就向那個方向跑,在它經(jīng)過的地方先來個“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緊接著昏天黑地,電閃雷鳴,大雨滂沱,那片“過云雨”就像瓢潑桶倒。等這片云過去了,風(fēng)也停了,雨也住了,太陽又逍遙自在地晃出來。這時再看漫山遍野的那些樹呀,每片葉子都像用清水洗過,碧亮通透,空氣中的灰塵也像被清洗得一干二凈,呼吸那時的新鮮空氣,真使人心曠神怡。 他倆這天就趕上了這天氣,中午剛吃完午餐林姐就說要回去,夏雨還不肯走,說還想到密林深處去看一看。林姐對她說:“山里的氣候你不省得,說不定有‘暴’跑,要是遇上‘跑暴’我倆就慘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這種天氣我見過,在城里多在秋天。”“我有感覺,背心皮膚發(fā)燒像是冒冷汗,背脊骨透心的涼,是那兩年逃命時中下的毛病。”夏雨游興未盡,撓了撓頭說:“那回去順路捉幾個‘梆梆’讓我嘗嘗。”“好的,這個聽你的。” 原來讓夏雨跌跤的那個小山洞是林姐堵的,今天來到這里,她從夏雨背的書包底下掏出一個小網(wǎng)兜,口很大,是用魚弦編織的,很精致。然后她把獵槍和那束鮮花都交給了夏雨,讓他在水邊等著,脫掉鞋襪高高地卷起褲腿,露出了豐滿的腿肚子,突起了一塊堅實的肌肉,從水淺處小心翼翼地淌水過了小溪。她把網(wǎng)口打開掛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緊緊地罩住那個小山洞,側(cè)過身去搬動了一塊石頭,噼里啪啦蹦出幾只“梆梆”被罩在網(wǎng)兜里。她站起身來收緊網(wǎng)口,動作真叫敏捷流暢,那“囊中取物”的動作看得夏雨眼花繚亂。她提起網(wǎng)兜看了看,大約有五六只,欣慰地說了一句:“好了,今天晚上有牙祭打了。” 話未落音,抬頭看見夏雨背后的一座大山正在噴霧。她顧不得水深水淺,撲擊撲擊從水中跑過來,水花濺了她一身,接過夏雨手中的獵槍和那束鮮花拉起夏雨就跑。夏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驚奇地問道: “是狼來了,還是虎來了?” “雨來了!” “姐姐凈在嚇唬我,也得把鞋穿上。” “穿上也得打濕,把它捅到包里就是了。”(待續(x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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