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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年華中的那團楊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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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那年,那條街 發表時間:2013-08-04 09:47:10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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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委婉流利的文字,美好纏綿的回憶,傾訴了作者對過去歲月、還有初戀朋友的眷戀與懷念,情深意切,思緒紛飛。拜讀、問好作者!
     

      轉眼間,又是楊絮飄飛的時節,朵朵輕盈潔白的楊絮飄滿了整條街道,飄滿了整座校園。獨自漫步于林間,任記憶泛濫,任淚水縱流。伸出雙手,捧一團楊絮,輕輕吹向南方,希望三月的風帶走我深深的思念,帶走我真誠的祝福。
           阿剛,一別兩載,你還好嗎?此時你是否也像我這般迷戀楊絮,回憶以往?

            那年三月,我跟隨父親來到你所在的市區,走進你所在的學校,與你同班,而我卻從未注意你。一天放學時,你跑到我面前:“藍雪,你見過雪嗎?”我搖搖頭;“海南不下雪。”“那我帶你去看雪,好嗎?”我驚詫的看著你,雖然我在南方長大,但還知道春天不下雪。于是我開玩笑道:“難道你會變魔術?”你摸著腦袋大聲笑道:“是啊,只要你愿意捧場,小生我隨時恭候。”我半信半疑的上了你的腳踏車,任風吹散我的長發。 

          遠遠的望見遠處的天空似乎飄滿某種白色物體,莫非那就是雪?我伸手佛起一朵順風飄來的“雪花”,心中充滿疑惑:“雪花落在手中為什么不會融化呀?好像與書中說的不一樣啊。”你轉頭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登車的步伐。你把車子停在路旁,倚著樹身看我在“雪中”嬉戲。“為什么春天也會下雪呢?”“其實這不是雪,是楊絮,楊樹的種子。”“楊樹?海南好像沒有啊。”你滿足的笑了。

          此后,才知道你叫張繼剛,與著名導演張繼鋼同名,僅一字之差。你說:“張老師是我們山西人的驕傲,是我的榜樣。”我從不追星,也從不過度關注某位藝人。但這次不知怎么了,空閑時在網上瘋狂地搜索張繼鋼的相關資料,上課偷偷看他的視頻,到處尋找他的專輯。或許,我是想看看張導演究竟有何特別之處讓你為之崇拜,而有一點我很清楚:因為你才喜歡張老師。

          一次偶然,發現你從不回家午睡。你說你喜歡教室那份獨有的書香氣息。我愿意靜靜地坐在教室的一角,用心刻畫你英俊的面龐,欣賞你文雅的一舉一動。你偶爾會回頭沖我微微一笑,而我卻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能這樣靜靜的望著你,真的很幸福。

           那天,我依舊靜靜坐在角落,靜靜望著你。突然間覺得你不停地搖晃,晃得我頭好暈。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你沖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用身體護著我往樓下奔去。我氣喘吁吁地抬起頭看你,映入眼簾的是你掛滿淚珠的面龐。你抓住我的手,激動地道出:“藍雪,我喜歡你,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剛才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我潸然淚下,沒有掙脫你的手,沒有拒絕你的愛。因為第一次有人愛我。

          那天是2008年5月12日,爆發了令世人震驚的大地震,山西省幸免于難。晚上,我們坐在教室里看從四川拍攝到的畫面:座座高樓大廈瞬間傾倒,多少無辜的生命被奪走,昔日的天府之國此時充滿了感傷憂愁。從未經歷過地震的我明白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你愿冒生命之險保護我。

          每逢周末,你會騎車帶我去戲社,教我細細品味底蘊豐厚的蒲劇,你會扶我攀上五老峰俯視四方,你會在登鸛雀樓時為我吟誦“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絕唱,你亦會坐在鶯鶯塔中給我講張生與 崔鶯鶯的愛情傳奇,你亦會在黃河大鐵牛邊陪我觀滾滾黃河水,并有聲有色的講述當年大禹治水的盛況。你說,你愿意做大禹那樣的人。我為你有這樣的偉大抱負深深感動著,并默默努力著。我不想讓自己跟不上你的步伐。

          在這里,我見到了真正的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降,給萬物披上了節日的盛裝。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臉上涼颼颼的,并很快融化。你使勁搓著我紅通通的小手問我:“喜歡這兒的雪嗎?”“喜歡啊,但不是我最愛的。”“那你最愛的是什么?”“是你第一次帶我看到的雪。'”你怔了一下:“雪兒,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雪!"我捂著臉害羞的跑開了,留你在雪中徘徊。

           美好的日子總是在不經意間飛速消逝,時間老人輕輕一晃就把我們推到中老的邊緣。在鸛雀樓頂峰,我輕輕問你:“阿剛,你 會報考哪所中學?”你目光堅定地凝視著遠處奔流不息的黃河:“當然是太原五中啊!”我不知道五中是何等名校,出過何等高人,但我清楚,你追求的,一定是最好的。

            我放棄了一切娛樂的時間,爭分奪秒地做各種習題,千方百計尋找各個時政的最新訊息,盡力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限。我想跟你考五中。我們在志愿卡上認認真真地涂完太原五中的代碼,然后相視一笑,不需更多的言語,自明白其意。

           然而,老天卻狠狠地玩弄了我們一次:你我均以一分之差與省重點中學無緣。你 是班主任的得意門生,自然無法讓她相信你落榜了。你被她叫走了,我躲在窗下聽到你們的談話。望著你紅腫的眼睛,我愧疚地說了聲對不起。你不解的看著我,我繼續哽咽道;‘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順利進入五中的,對嗎?'你走上前來輕輕佛去我臉上的淚,微微笑道;‘別傻了,雪兒。沒有你我不會如此快樂,我們不需要向彼此道歉,青春里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我在你懷里哭了好久......

            回到家接到你打來的電話,你說你有事,讓我別找你。我流淚了;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我整天坐在電腦前盯著你灰色的頭像發呆......

             暑假就要結束時,我收到一個更讓人心痛的消息------爸爸工作臨時調動,要回海南了。這就意味著我也要走了,很可能不再回來,很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爸爸對我說,我可以跟他會海南,也可以去北京與姑姑共同生活。我選擇了北上,因為海南沒有楊樹,開不出美麗的楊絮。

             送走爸爸,我也該離開了。我不甘心臨走之時見不到你最后一面,遂將出行的日子一推再推。我哀求班長,他告訴了我你在郊外新租的房子,但門上鎖了。我坐在石頭上傻傻的等,回憶我們的點點滴滴,亦流進了所有的淚。知道東方露出了魚肚白,你仍未歸來。我絕望的站起身,對著房門輕輕道聲;別了,我愛的人。頭也不回的緩緩走向家。讓我意外的是;你在我家門前依著墻睡著了。我輕輕推醒你,你卻像受驚的小孩緊緊抱住我;‘雪兒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班長在補習班的門口攔住了你,你一知道就來找我,家里沒人,你等了我一個晚上。

             我們手牽手來到你第一次給我看雪花的地方。三年過去了,這些樹長得更粗壯了,深綠的葉面不知何時已泛起點點黃斑。偶爾會有一兩片凋落的葉子隨風起舞,像是對樹最后的道別。我坐在樹樁上望著對面倚在樹身上的你。我們深情的望著彼此,不知該說些什么。抬頭仰望,只有一輪孤月掛在天邊。‘阿剛,我要走了,不再回來。’‘那你就在北京等我,三年以后我一定回來。’你輕輕把我抱入懷中,‘我之所以不見你,是因為害怕在理想與你的擇決中失去你。我拼命的補習,就是希望在實現理想的同時并擁有你,我不想讓父母恩師失望,也不想讓你心痛。你說你喜歡學文科,那我就報理科。三年后,你在北大潑墨揮毫,我在清華開辟天地。讓他們羨慕,讓他們不再說我們在一起是個錯......'你像個嬰兒嗚嗚的哭了,哭的我好心痛......

              時針指向9,你扶我起來送我回家,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你拍拍我的肩膀;‘早點睡吧。明天我在車站等你。’你目送我進入樓中,看到我在窗口向你招手方才離去。望著你遠去的身影,淚又如雨下。

              我提前一個小時到候車廳,在蒙蒙細雨中等來的不是你,是班長。他說,你反復思量后決定不來送我,你不想讓我看到你哭泣,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我離去。他送我一個許愿瓶,里面漂浮的是楊絮。平面貼著張粉色的卡片;這是我們第一次共觀雪花的楊絮,是我悄悄收集的,本想在你成人之際送給你,但沒機會了。愿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做一朵沒有憂愁的雪花。我揚起頭,極力不讓自己流淚。班長代你點了一首歌,是水木年華的<啟程》,很好聽。他說,你昨晚反復練習這首歌,但沒勇氣唱給我聽。

              我站在雨中,最后一次觀看這座古樸美麗的城市,捧著你送我的許愿瓶踏進北上的火車。火車啟動的那一刻,我發誓不再回頭看。猛然模模糊糊聽見有人叫我,是你的聲音。回頭看,你在雨中追著火車跑。淚再也忍不住了。阿剛,你知道天為什么會有陰晴之分嗎?云高興了,天就會喜笑顏開,風和日麗;云傷心了,天則為她悶悶不樂;若云哭泣了,天亦會陪她落淚。天是云永遠的守護者,若失去了云,天不會有昔日的容顏。

              望著遠去的鸛雀樓,望著遠去的五老峰,望著遠去的普救寺,我不‘恨相見得遲’,只‘怨歸去得疾’。你是張生,而我無法做一直伴你左右的崔鶯鶯。

               你的頭像永遠是灰色。班長告訴我,你斯掉了省第二重點中學的錄取通知書,選擇了本市的中學。你說,這座城市有我們共同的記憶,你要把它延續下去。

               我不放心你,在離開后的一個月就趁著國慶長假回來看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我躲在大樹后面望著認真看書的你,仿佛回到了初中時代。能這樣靜靜的望著你,真的很幸福。你好像發現了什么,站起身來四處尋找。你失望的坐回原位,嘆道;‘雪兒,我知道你在我身旁,未曾離去。’我欣喜的哭了,謝謝你依然愛我。

                看到你一切都好,我毫無遺憾的離開了。

                九月,我們升入高三,明年,我們就要高考。

                打開許愿瓶,捧一團帶類的楊絮,默默許愿。擦干眼淚,仰望星空,月已偏西。我該回去了,該為我們的約定努力了......

                   后記:原來,我們的愛情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堅強,那么令人動容。三年的分離,造就了記憶的淡漠,加上高三的忙碌,幾乎已沒有時間去想你,或者說,我已經想不起你的模樣了。三年,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安寧,習慣了忘記。那個如火的6月,我平靜的走出考場,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我做到了。忘不了拿到運城學院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淚流滿面,而這,只因為你。我,來了,你,走了。時間流逝中,你,把我忘了。最后的最后,我們還是沒有再見過。運城的春天來得有點早,柳樹早已發芽,玉蘭也開了,可是,我始終沒有看到那潔白的楊絮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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