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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高水位、長時間運行產生的滲透作用，即使長時間無雨也使莊稼地相當潮濕、松軟。四弟一時無農事可做，就決定再割一次茅草，而且還約鄰居一同到十多里外的堤垸中采割。我則再次主動請纓參戰、湊湊熱鬧、見見世面。

剛過5點，天已大亮，鄰居和四弟各開著一輛當地人叫作“麻木”的農村超級越野車、一前一后出發了。長江大壩上沒有車輛和行人，偶見起早逮魚的人在江邊忙碌著。堤外成片的高大防護林，挺立在江水中，任憑湍急的江水穿梭流淌，仍自巋然不動，讓人肅然起敬！開闊的視野中，一邊是滾滾東去的長江大洪水，一邊是碧綠養眼的田野，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光模式任意切換。偶有大江輪和大貨船在江水中慢慢移動，給了較為吸引眼球的移動風景點。

兩輛“麻木”開足馬力風馳電掣般飛奔在壩頂上，潮濕的江河風、清新的田野風伴隨著涼爽的早晨風，混雜在一起，吹刮頭顱和身體，有效驅趕了炎熱的伏天暑氣，從頭到腳、從外到內，好不清爽、好不愜意！上演著鄉村版的“兜兜風”之瀟灑，體會著不一樣的歡樂、激情和愉悅！雖然有十幾里地，僅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感覺還沒有欣賞好大壩兩邊的特色風景呢。

“麻木”下大壩，沿著固有的車轍直接開到工作現場。只見細高挺拔的防護林下，長滿了綠油油的、密密麻麻的茂盛的茅草，就像人工精心栽種一樣！有些已經被勤勞的農民們割了一茬，又長了起來，只是稍微矮了一點，活生生的見證著“茅草割不盡，夏風吹又生”一幕喲！憨厚的鄰居說：“這茅草一年可長三茬。過不久，只要你還愿意來，就可以在原址上再割一次?！鄙φ鎵蝾B強和旺盛喲——茅草！

連片細高樹木掩映下，與地面上碧綠茂盛的茅草相襯托，更顯空曠、悠長和靜謐，行走在滿滿碧綠茅草的海洋中，早已司空見慣的農民們可能有視而不見之感，而我則感到格外的新鮮、快樂、愉悅，甚至還有點小激動喲！

這兒茅草喜歡陰涼、潮濕、高溫的環境，比四弟家地頭上的茅草劍形長葉更窄一些、莖稈也更細一些，但長度差不多。四弟說：“這是細茅草，出繩率高?！痹瓉硗瑯佣嗟拿┎荩驗楦毾乱恍?，論棵編制時，就能編出更多的草繩來。就要開工了，大家主動散開，找尋各自理想的戰場。我抬頭四下瞅瞅、四下望望，滿地青翠欲滴的茅草，根本不需要走動，俯首即是、揮鐮即割。而四弟總要多走走、多看看、多找尋，總想找到更深、更密、更好、更滿意的戰場開弓。

顯然在高高樹蔭下勞作，完全不用戴帽子，比之直接暴露在烈日下當然要優越得多喲。四弟提醒要注意螞蟻咬人。這里沒有其他什么雜草，也沒什么扎刺，也沒有讓人擔心害怕的馬蜂，蚊蟲倒有不少，但一般不怎么主動攻擊人，這讓我放心許多。

如同人工種下的小麥一樣的茂密茅草，當然也可以采取鐮刀割的傳統方式操作，俺也有了駕輕就熟、得心應手的感覺。不一會擋不住的汗水直往下冒，衣服很快就像從水中撈出一樣。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只得不時地用早已濕透的衣袖來擦拭，只是眼鏡有點誤事。我試著摘下眼鏡來干，但看不清茅草基部。只好間歇式地重復著一手摘眼鏡、一手擦汗的模式、如此反復循環。當然又復制著昨天割茅草的簡單故事：額頭現瀑布、胸前有小溪、后背有水流！

這里還見證著“山不轉水轉、樹不轉茅草轉”的經典。因為大家開始割茅草都有一段距離，幾割幾不割，埋頭專心猛干一陣后，一抬頭猛然發現又割到一塊來了！這時趕緊調整航向、扭轉方向，繼續埋頭揮鐮而割。 

我還發現了各人工作模塊不一樣喲：鄰居采取的是攤大餅的模式工作著，逐漸向四周延展，似乎有一個固定的中心等距離的推進，制造一個比較規則的圓形空地。四弟采取的麻雀戰法，總是不拘于一地一點一面，而是多點、多地、多面開花，選擇性強、流動性強、空間距離跨度大。我真擔心會不會遺漏割倒的茅草。所以很多情況下是瞅不見四弟又在哪兒戰斗。四弟媳采取的是半固定式，無方向性、無規律式的模式，一會往東割、一會往西割，一會往前割、一會往后割，一會往左割、一會往右割。有時一抬頭，發現又反方向進軍了。沒有固定的線路圖，割到哪兒就是哪兒，飄忽不定感明顯。

而我則采取比較固定的直線型攻擊法，一直向前。為了保證前進的航向不偏離，我在摘鏡擦 汗中，順便抬頭前后左右看看，用來校準方向。所以在近三小時的戰斗中，我身后的空地就是揮鐮割草的戰場、身后放到的茅草就是就是俺的戰績，空地面積大小與俺的戰績成正比例的線性關系，一目了然喲。

為了給單調、枯燥的割草勞作帶來一點刺激、制造一點浪漫、造就一點人文情懷，我特地掏出手機打開k歌，播放著情意綿綿、柔情似水的抒情歌曲，在茂密的茅草上、高大的樹蔭下，宛轉悠揚的旋律久久飄揚著、回蕩著，別有一種風味，只差有位佳人草中佇立、漫步、樹蔭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醉人一幕喲！

打捆、裝車，還真不少，滿滿一車呢！鄰居脫下緊貼身上、早已汗透的衣服，擰一擰，水流直瀉！只見他帶來的、可裝10升水藍色大雪碧的瓶子都空了。他也收獲了一小車茅草。發動機器，開動“麻木”，再次重復著剛來時的愜意式江堤大壩兜風之狀，只是多了一份沉甸甸、實實在在、滿載而歸的感覺。

20160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