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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王老漢雙腿癱瘓以后，兩個兒子、媳婦、幾個孫子到是時不時的到他住的老屋里走動、看他一下，有時候也順便帶點東西。

孫子們到他屋里的時候，王老漢不管對他們的老子多么冷淡、不待見，也許是天性，對這幾個孫子、孫女卻是熱情相待的，尤其是這個鎖娃，也許是這個孩子機靈，嘴甜的緣故，最討王老漢喜歡。

孫子們當中，鎖娃過來得也最多，他有時一個人過來，有時候和他爸爸或者媽媽，也或者是和他哥哥守軍一起過來，過來的候，有時還帶些肉、水果或者糕點，說是給爺爺補養身子。每次鎖娃回去的時候，王老漢也總是給他抓上一大把花生、核桃、瓜子什么的。鎖娃天性活潑，每次來總要和王老漢逗一逗，樂一樂，時間久了，鎖娃要是不來，王老漢倒還惦記他。

見王老漢臉上綻出了笑容，李桂花這才把王德銘遞到面前的那個塑料袋接在手里，回身放進屋子一角的冰箱后又把鎖娃手中的小鍋接過來放在火爐上面。

“爹，最近覺得怎樣？”王德銘前走兩步坐在炕沿上。

“還那樣。”

“王大夫可是咱市里有名的中醫，他的方子應該管用的。”

“嗯。”

“唉，”見他爹愛搭不理，王德銘扮出一臉愁容，嘆一口氣道：“爹，你大孫子今年都二十一了，村里和他一樣大的男娃子都訂上媳婦了，甚至有的都結婚了，可你這個大孫子，說一個不成，說兩個不行，一連問了好幾個都沒說成，唉，爹，你說你這個大孫子，他差啥了，現在這姑娘怎么一個個眼框子都這么高，家用電器摩托車，連帶房子少一樣都不成，電視還得是進口彩色的！”

“你家那房子差啥了。”

兒子把孫子的婚事說了半天，王子財不能不答上一句。王老漢記得，這大兒子的房子是前兩年才蓋起來的里外兩進，一磚到頂的十間大瓦房。

“爹，你說的那是什么時候的話噢，”王德銘嘆氣一聲，“現在人家是要城里的樓房哩！”

“那你給買唄。”

“好我的爹哩，你是當著神仙不管地上的事，你當你兒子是財主哩，這幾年大棚跟本不賺錢，你兒子以前在市場多多少少還能找上幾個，這幾年在市場找飯吃的手越來越稠，人越來越刁，你兒子不但沒有找上個錢，倒讓人給騙了兩次，要不是你媳婦娘家幫忙，我差不多就要毀家抵債了呢。”

王老漢不能再搭腔了，他知道這個兒子下面要對他說什么了。

冷一會場，見王老漢不搭腔，王德銘抬頭對著李桂花說道：“我說，我爹這身子可都交給你了，早早晚晚的你可要上心，噢，尤其那按摩，王大夫特別交待了，一天兩次，早晚可不能拉下，呵，那些吃食上面，你也該怎么吃就讓老爺子吃，別替大家省錢，呵…”

所有的花銷都是王老漢自己出，王德銘卻說是“別替大家省錢”，王德銘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中，意思竟然是把王老漢手里的那筆賠償款看作他的似的。

“這個她比你上心。”

王老漢冷冷地甩出一句后，轉臉向孫子鎖娃問道：“你也該寫作業了吧？” 沒等回答，轉頭又對女人說道：“哎，你把那鍋給騰出來了吧，讓老大拿上。”

“唉，好了、好了。”女人答著話已將騰出洗凈的那個能盛兩碗飯的小鋼筋鍋拿了過來。

這是在往外攆了，王德銘只好起身，拿上鍋，叫上兒子走人，腳步跨出門時又回頭對老爺子扔下一句：“改天再來看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