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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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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美 發表時間:2016-06-28 1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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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有一種愛無需用過多的語言表達,就能明白內心的感受;有一種愛無需過分去裝飾,只要你好,我便足矣。作者通過小事將外祖母對我和姐姐的愛表達的淋淋盡致,樸實的語言,通順的話語,真摯的感情是作者對外祖母愛最充分的表達。祝愿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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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還記得外曾祖母下葬的那天早上,天還沒完全亮開,整個天空都是灰色的,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看著外婆跪在外曾祖母的靈柩前痛哭,一些我不認識的人圍在她身邊,姨外婆和大舅外公他們的眼睛紅通通的。當時的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們要哭得這么傷心,心里總是有股壓抑的感覺。在人群找到姨外公,小聲的對他說:“姨外公,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去上學?”“不行,不能耽誤上課。你留在這兒也沒什么用。”說完就徑直走開,忙著跟幫忙抬靈柩的人商量下葬的事。而我站大舅外公家外的院壩里卻不知道要在想些什么。 沒過一會兒,姐姐她們打著傘喊我去上學。穿過田坎,從灣里順著小路往上走,來到小路與公路的交叉口。一直埋頭的我竟然回過頭去,看見斜下方涌動著人群,兩行人抬著外曾祖母的靈柩往外面的小竹叢林邊走,隱隱約約的哭泣聲透過細細的小雨飄到耳邊。眼睛里突然有一絲的淚花在邊框處打轉,可是無論我怎樣使勁,它就是不流出來! 當時知道她們哭得那么傷心,是舍不得外曾祖母的離去??墒菫槭裁次易钕矚g也最喜歡我的外曾祖母離開我了,我為什么不哭?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沒什么感覺。我是不是太無情了?我在問自己。當時的我才七歲我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小,不懂感情??墒钱斘议L大了,我還是沒有那種難離難舍的傷心、難過。 外曾祖母離開我們的時候,是一個黃昏。那天中午,我和姐姐提著袋子去屋后山上的臍橙林撿雨后從樹上落在田里的小臍橙粒,正在屋頂把它們散開。姨外婆匆匆地跑上樓,給我和姐姐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姨外婆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對我們說:“大舅外公打電話說你們外曾祖母在橙樹田摔了一跤,醫生說外曾祖母年齡大了。外曾祖母想要見你們兩個最后一面,待會別亂跑,乖乖地在我旁邊?!薄班拧蔽腋憬愎怨缘攸c頭。 來到到外曾祖母的屋子里,到處都站著人,那天好像外婆也來了,看見外婆很高興,但外婆仿佛沒有看見我們,讓我心里多多少少有點失落?!鞍箔偟膬蓚€女兒來了沒?”外曾祖母虛弱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皝砹?、來了!”姨外婆趕忙將我們兩個帶到她面前。 穿過人擋在我面前的人,看著外曾祖母很虛弱地斜躺在竹椅上。外曾祖母看見我們兩個,囑咐道:“爸爸媽媽在外面打工,你們就要好好的姨外公和姨外婆身邊的乖乖地聽他們話,不能給他們找麻煩,努力讀書。我會在天上保佑你們平平安安、考上大學!”“嗯”看見我們兩個點頭。她才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示意我們兩個出去。 “媽,我剛剛蒸的糖包子,你多少吃點?!贝缶送夤酥槐P熱氣騰騰的包子進來,眼睛里閃爍著淚花。 “我不吃,你給她們兩個吃!”外曾祖母很累地揮揮手,閉著眼睛。一直很好吃的我,在這一刻對包子提不起興趣,我跟姐姐兩個都沒伸手去拿那個包子。 看見外曾祖母不太對勁,姨外婆便讓我們兩個去院壩里玩,我不知道那是我見外曾祖母的最后一眼,看著院子里的小孩子玩彈珠。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外曾祖母屋子一片哭聲,屋子里的人進進出出。想進去,姨外婆卻出來跟我們說外曾祖母去了,讓我們別進屋子。晚上所有人都帶著白色的白布,忙著外曾祖母的后事。 至今我都沒有外曾祖母的照片,好像姨外婆家的相冊里有一張她的相片。每當我要快忘記她的模樣時,當姨外婆拿出相冊看著那些照片回憶,那張照片又會把她深深的刻在腦海里。 外曾祖母是一位佝僂著背,消瘦很和藹的老人。由于年齡的增加,她的臉上沒有脂肪的支撐,脖子處是下墜的皮肉,有時抱著我的時候,我就會摸著那下墜的皮肉,軟軟的、涼涼的,很好玩。外婆看見我的動作總是會罵我,說我沒大沒小,讓我下來。外曾祖母就會說外婆,不讓我下去,讓我繼續玩。 小時候家里窮修新房子后,欠了小姨她們許多錢。為了還錢爸爸去武漢打工,一年很少看見他,我們就跟媽媽住在那棟紅磚砌的新房子里。奶奶家人多,沒有多少地能分給我們種,姐姐讀學前班,媽媽就背著我翻過一座山到外婆家去要地種,媽媽要干活沒有人照看我,外曾祖母把我接過去陪著我玩,媽媽干完活兒就會來我接回去。 后來我也讀書了,在平皋小學讀學前班,每天上學要走的土公路就會經過外曾祖母那兒。下午放學回家,外曾祖母就會在路邊等著我們,帶著我們去她的小屋子里。屋子里擺放著那個熟悉的大銻鍋,打開鍋蓋里面冒著熱氣,有好多好吃的,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糯米排骨和糯米肉丸。我們就在一邊看著外曾祖母從鍋里一碗一碗端出來,一人拿一個大碗開心的吃著,吃飽了再讓我們回去。有時候外祖母有錢了,也會給放學回來的我們一兩毛錢,讓我們買一毛錢的泡泡糖吃,九七九八年的泡泡糖比現在的大,膠袋上的封面是林心如和趙薇演的紫薇、小燕子。這樣日子不知過了多久。 記得有天放學從外曾祖母那兒回來,媽媽在屋子里等著我們,不允許我們再去外曾祖母那兒。說是外曾祖母年紀大了,不能去累著她。從那天起,我們就從小路回家。她等不到我們就讓那兒的小孩帶話給我們讓我們她去那兒,我和姐姐也沒理會。她不知道我們其實好想去又不敢去,只得從小路走。時間久了,外曾祖母不知道從里知道我們從小路上下學。 放學回來的我們突然看見外曾祖母靠在小路的田坎邊,問我們為什么這么不去她那兒,從我們以前去的好好的,現在她讓人帶話我們也不去。是不是她做的東西不好吃? 我和姐姐兩個低著頭,站在那兒不敢走,也不敢說是外婆和媽媽不讓。想去又怕外婆和媽媽罵,急的哭了。最后我們還是去了,現在我都不知道當時她是怎么把我們弄走的,只記得那一晚媽媽找來時,她把媽媽說了頓,讓我們跟她住在一起。第二天她也把外婆狠狠地罵了一頓。沒聽媽媽說外曾祖母是怎樣把外婆說通的,只是我再也沒聽見誰不讓我們去外曾祖母家之類的話。 外曾祖母去世沒幾天,我和姐姐睡的房間里便飛來一只小鳥。晚上我們上樓去睡覺打開燈它就站在床對面的電線上,看著我們,早上我們走的時候,它就從窗子那兒飛走了。我從來沒在白天見過它,也不知道它去哪兒了?只有晚上的時候它會準時的出現在我們睡覺的屋子里。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一年,后來它就再也沒來過。 以至于我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夢,可是一年多的時間,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它陪在我們身邊的日子,站在電線上,半瞇著眼的樣子。像是在看著前方,又像是在看著我們。 聽外婆說,那是外曾祖母放心不下我們,所以來陪著我們。一年之后走了,是因為外曾祖母留在陽間的時間到了,要去地府輪回。但她的靈魂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讓我們安心。 我不相信鬼神論。雖然知道外曾祖母不在了,可我直到現在心里也不難過。好像她離開了又沒離開。我不知道她具體她在哪兒,我能感覺她就在我的身邊。如果按照基督教的的說法,她是不是在天堂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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