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父親節了，寫父親的文章已經滿天飛，空氣中洋溢著對父親的深情贊頌，或懷念。劉和剛唱的那首《父親》，時常讓我淚水漣漣，此刻，深情而高亢的歌聲，又回蕩在耳邊：“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堅韌，撫摸您的雙手，我摸到了艱辛……”——題記
明天又是父親節了，寫父親的文章已經滿天飛，空氣中洋溢著對父親的深情贊頌，或懷念。劉和剛唱的那首《父親》，時常讓我淚水漣漣，此刻，深情而高亢的歌聲，又回蕩在耳邊：“想想您的背影，我感受了堅韌，撫摸您的雙手，我摸到了艱辛……”
對于父親，每一個節日、每一個日子我都記得，明天也一樣，我會記得給父親打電話說一聲“爸，父親節快樂！”此刻的我，僅此而已。
孝，只掛在嘴邊，沒有實際行動，都是一紙空談。而現實中，確有一些人源于某些客觀原因，無法及時付諸行動。比如我，二十多天前，父親的生日時本想回去，奈何腿傷久治不愈！等到端午侄兒打電話問回不回去，還不行；這父親節又來了，仍然不行……其實，我內心有多么著急，有誰能知道呢？
尤其，前些日子，聽說父親摔了，而且到目前腰撐不起來，不能走路，吃飯上廁所，拄著拐杖，扶著媽媽的肩走幾步，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聽到父親摔傷的消息后，我急得哭了起來，當即決定，帶著未痊愈的傷也要回去。可是妹妹不同意，說我的腿都沒好，硬撐著回去，萬一走多了，傷情加重了怎么辦？我也糾結了，到底該怎么辦？
我知道，這時候的父親，一定很希望我們能在他身邊，扶他一下，給他倒杯水，給他做頓可口的飯菜，陪他說說話……我也多想，馬上回去扶著父親，每天用藥水給他擦擦脊背，揉揉疼痛的腿，給他們洗洗衣服，倒杯開水，給他們做點喜歡吃的菜，煮得軟軟的，他們能咽得下去，陪他們說說話……可是，現實卻不由我想。多虧妹妹體諒，決定讓妹夫先回去；幸好父親經檢查，沒有其它大問題，就是摔一跤碰傷了增生處，加重了病痛的癥狀，無需住院，只回家休養。
父親，一直就是我心中放不下的牽念。小的時候，每一次媽媽跟父親吵架，我都會倚在父親身邊，握著他的手，默默地看著他的臉，從內心憐惜著，心疼著，似乎這樣，能讓他有些許安慰，不覺得孤單。
后來有一次，大概是我上初中了吧，那一次父母的吵，不知為了什么，已經記不得了。只覺得媽媽特無理，非要以自己的強勢，降服對方，“霸道”得有些過分了。所以，作為女兒的我，想伸張正義，為爸爸抱不平。于是，壯著膽子與媽媽爭執、辯解，本是想讓她知道的確是自己過分了，二是想熄滅“戰火”，讓他們停止爭吵，大膽地甩出一句：“你總是覺得爸爸不好，那你們就離婚！”結果可想而知，我在媽媽的哭罵中挨了一頓痛打。過后，背著媽媽，我跟父親說，“你們合不來，干脆離婚，免得經常吵吵鬧鬧。”父親卻不直接回答我，只說“我也只能忍到那樣了……”
后來，我一想到這件事，心里就打顫，怯怯地問自己：你當時哪來那么大的勇氣？你懂什么？怎么可以想到讓父母離婚？你多大膽啊！單這點，就是討打的行為。所以，對于媽媽，我只有愧疚和懊悔。媽媽本來什么都好，也很能干，唯獨脾氣差一些。
要知道，父親對母親，幾十年一直是遷讓和寬容。一般情況下，對于母親的嘮叨，父親是“充耳不聞”，不予理睬，如果回應了，那就是已經“忍無可忍”了。可無論媽媽怎樣強勢，怎樣嘮叨，怎樣抱怨，父親對媽媽一如既往地疼愛和呵護。
那時，家里除了過年殺一頭過年豬，平時是不會再割新鮮肉的。家里有事，或者“打牙祭”時才煮一節臘肉。媽媽從不吃肥肉，爸爸會單獨把瘦肉剃到一邊給媽媽吃；每次媽媽生病的時候，熬湯端藥，那自不必說，為了補充營養，爸爸會專門去割新鮮瘦肉，拿回家一刀一刀剁成肉末，和上酸海椒末、胡豆漿，炒成香肉末給媽媽和飯吃。那挑逗的香味直鉆鼻孔，我和妹妹在一旁望著咽口水，也得不到吃。父親對媽媽的照料，用無微不至不為過。其實，爸爸是深愛媽媽的，媽媽也是依賴于父親的。
2004年秋，父親寫信來說腰疼、腿疼得走不了路，去醫院CT檢查，說是腰椎間盤突出和骨質增生。我接信后，跟妹妹商量，立即讓父親來成都治療。妹妹考慮到我剛按揭房后的經濟壓力，她出藥費，我出生活費，就這樣，讓父親在成都治療了兩個多月，父親便鬧著要回去了。
我們一再挽留，并要求父親再繼續治療，對于病魔要“乘勝追擊”，可父親堅決不同意再治療了。說是入冬了，沒帶厚衣服，怕冷了；成都的冬天，他不習慣了；治療那么久，扎針扎怕了；吃藥吃夠了等等一大堆理由。試想想，就算天冷了，我們作為女兒，會讓他冷著么？愛人的衣服給他穿，不行，說穿了，愛人沒得穿了；給他買，不行，又讓我們花錢了，他醫病，又是出藥費，又是墊生活費的，反正就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們也知道父親的心思，媽媽讓哥哥打電話來問過幾次了：治療得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回去？相互的牽掛，已經不能讓他再安心治療下去。看到父母之間那份相濡以沫的感情，除了欣慰與幸福，我們還能說什么？只能屈就于父親的固執，多一些理解、尊重和祝福吧。
父親回家以后，農村里沒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更沒有可以康復理療的地方，只能叮囑父親不要做重活，能休息就休息，再就是經常給他買些緩減骨質增生的藥物。時間久了，父親也說沒效果了，讓我們不要買了。我們完全明白，不是藥物沒效果，而是農村條件的局限，加上別的原因所致。父親本就是個勤快人，雖不做重活，可家里做飯、洗衣、喂豬、掃地、看雞趕鴨剁豬草，有時甚至還去地里割豬草背回家。這些本就不輕的“輕活”，已經超出了他的身體狀況，哪能得到休息？用藥也是前功盡棄，與其那樣，不如不用。就那樣一直拖著、忍著，一天挨過一天。
隨著時光的推移，父親的身體一天衰似一天，一年比一年老，也不大愿意離開家，哪怕簡陋得讓我們再也無法習慣，可他們還是覺得“家里好”。老年人似乎都是這樣，不愿到陌生的地方去，不愿改變固有的習慣，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是也。你認為讓他來城里是享福，可他卻覺得如“坐牢”一樣；你認為有些習慣對于老年的他們，不利于保健，可他卻習慣了；有些食物，你覺得吃了對身體好，可他就是不喜歡吃……
這或許就是現在人們所說的“代溝”吧？因為出生年代的差別，人生的成長、經歷、生活際遇的不同，樹立了不同的人生理念，養成了不一樣的生活習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已經形成幾十年的生活習慣，再讓他改，何其容易？猶如之前在江山看到的一篇小說《戒煙》，一家人想盡一切辦法讓父親戒煙無果，怕對幼小的孩子不好，兒媳一氣之下將小孫子帶回了娘家，因思孫心切，為了孫子能回到自己身邊，不得不戒煙，可戒煙后出現了種種癥狀，連醫院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全家人焦頭爛額，一籌莫展。最后一個醫生問以前吃煙不？“吃”，現在吃煙不？“戒了”。醫生一下子明白了，說“讓他吃煙”，一吃，“病”一下子沒了。所以，從中受到的啟發是，有時，對于老人，尊重他們的習慣也是一種孝。
習慣，對于老年人來說，就是一種固有的信念和精神支柱，你一旦讓他改變，就像你突然抽掉了那根柱子，讓他一下子失去了依靠的重心，就會坍塌，就會垮掉。
父親抽葉煙也有幾十年了，之前一直說他的煙齡長，丟不掉。前年生病的時候，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不能抽煙了，他同意了，大半年時間，一點沒沾，像個小孩子一樣，很聽話。可去年四月份回家以后，又“重操舊業”起來。我們沒有再勸戒煙了，由著他吧，畢竟他已經八十歲了，只要他開心，比什么都好。
爸爸，您再忍著點兒，再等幾天，或者十天，我就回去陪您，像我小時候倚著您一樣陪著您，再給您唱首歌，好嗎？“……我的老父親，我最疼愛的人，生活的苦澀有三分，您卻吃了十分，這輩子做您的兒女，我沒有做夠，央求您呀下輩子，還做我的父親，我的老父親！”
女兒祝您節日快樂！
——僅以此文，祝天下所有父親節日快樂！體健安康，晚年幸福！
2016.6.18.夜23：30.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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