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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做這行的手越來越稠，利潤越來越簿，家俊，我看我們眼睛不能只盯著攤子，你說呢？”

說話的是家俊的同行朋友，叫楊中富，是省城一位批發商，前幾年家俊生意做大后，進貨直接到省城，在楊老板處進過兩次貨后，見他斤稱不短，東西地道，價格也公道，后來進貨就只在楊老板這里，幾次以后覺得此人可信，再進貨也就不再逐一檢視、驗看。楊老板見家俊做事鍘捷（大氣、痛快的意思），又從不欠賬，也對家俊另眼相看，付貨時稱頭稍稍高些，質量也地地道道，久而久之兩人成了朋友。

楊老板每年年底要到各地清賬一次，到小城后每次就住在家俊家里。這天收完賬回到家俊家里后，家俊已讓杏兒做好飯，炒了幾樣拿手好菜，桌子上放上一瓶濱河糧液，擺上兩只酒杯等在那里。

兩人都是杜康粉絲，一碗炒炮（當地一種特色面食）墊下肚后，家俊把那瓶五十六度的特級糧液打開，斟滿到兩個中號玻璃酒杯中，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向楊老板示意道，“喝！楊老板，我倆好久沒有喝上兩杯了，今天我們好好喝幾杯。”說著話已把自己那杯先入了肚。

待楊老板也把那杯酒下肚，杏兒趕忙過來把兩人酒杯添滿后對家俊道：“可找著喝酒的伴兒了，別光顧了喝酒，請人家楊老板吃菜，說說正事。”

“對、對，還是杏兒比我周到，”家俊邊說邊用筷子指著那盤撕碎的鹵雞對楊老板道“ 吃、吃，這是我用自家的老鹵鹵的，看看味道好不好！”

兩杯濱河特液下肚，郭家俊這才接過楊老板剛才的話題，“楊老板你在省城，行情最清楚，當年你我利潤怎么著也有百分之二三十，現在，生意看起來是比以前大了，其實驢糞蛋子外面光——無非瞅著好看，如今，就是那利潤高的也不到百分之十，為了留住那些酒席配料的單子，有的不但沒有利潤，竟還得倒貼上幾分搭到別的貨里，統算下來，也就比把錢放在銀行稍稍好些。”

見杏兒給楊老板添水的當兒，家俊端起酒杯，“吱兒”一聲再喝下一杯后伸出筷子指指鹵豬耳，“吃，邊吃邊聊，你是大哥，不瞞你說，利這么簿，最近我也在琢磨另外再干個什么，不想竟和你想到一塊了，楊老板倒是說說，你瞅下了什么項目。”

“嗯，味道不錯，” 楊老板把一筷子豬耳朵送進嘴里，嚼上兩口，“四川的黃老二你見過吧？”

“黃老二，在你那里見過兩次，他好像是做廠子的？”

“是的，他做食品加工，說起來這人本事不小，醪醩、老抽、豆瓣醬、等各種食品及罐頭都做，我的貨有許多是進他的呢。”

“噢！”家俊兩眼打出精神， “來，楊老板，干一個，”兩人舉起酒杯一碰，家俊“吱兒”一聲喝下，順手把酒杯推給杏兒，“滿上，滿上。楊老板，你的意思是？”

“這人現在不做廠子了，”楊老板把剛剩下的半杯放在嘴邊抿抿，“只出售技術。”

“只出售技術？怎么說？”

“這幾年他也算是賺了些錢，現在設備老化了，他不想更新，關了廠子向別人賣技術，幫別人把廠子建起來后收技術服務費。”

“你的意思是？”

楊老板端起酒杯，兩眼看著家俊，“來，家俊，咱哥倆干了這杯。 “我想弄個廠，但我一個人不行，需要找個既有資金，還要吃苦耐勞，忠誠可靠的人合作，想來想去，你合適。”

“是啊，楊老板，家俊別的不行，論起吃苦老實來恐怕誰都能放心。”一直在旁邊為兩人添酒續水的杏兒插話道。

“是的”接過杏兒遞過的茶杯，楊老板繼續道，“我就是看準家俊這點。我看過了，目前市場上醪醩、豆瓣醬大都是從四川進的貨，我們本省還沒有生產，我想讓黃老二幫我們建個廠，自產自銷。”

“這主意好！”家俊“吱兒”灌下一杯“楊老板，你說怎么干，我聽你的！”

楊老板停下唇邊的茶杯，看著家俊和杏兒，“這么說你倆同意和我合作？”

“同意、同意，你說呢，老婆？”家俊用半醉的眼神看一眼杏兒。

“喲，今兒客氣上了，你是掌柜的，哪樣事不是你說了算。”

楊老板看著他倆哈哈一笑，“資金方面，我估摸辦這個廠起碼得七八十萬，但我的貨底子重，資金抽不出多少，頂多拿出十五萬左右，剩下的都得你出，你看行不？”

家俊看看杏兒，見杏兒并不反對，轉頭對楊老板，“行，剩下多少都算我的！”

“好，我的錢十天內打到你的帳上，你聘個會計，把一路的賬記上，將來廠子建起來后我們算個總賬。”

“這個應當。”杏兒插話道。

“廠址就選在你們這里，建廠、選址、購買設備這些事情都你來弄，建好開業我來看看就行。”

“那不行吧，家俊哪會辦廠，事情都交給他，你不管恐怕不行吧？”聽楊老板說建廠的事全部讓家俊負責，杏兒有些擔心。

“幾十萬的一個小廠，沒什么復雜。我實在是沒時間，幾百公里也不方便，隨后我讓黃老二過來，他有經驗，你和他商量。”

“家俊，你說話，行不行？”杏兒推一把家俊，“再不要喝了，聽楊老板說正事。”

“反正你楊老板來不了，不行也得行，我就當鴨子上架吧。”一瓶酒已經見底，家俊舌頭有些發硬。

“那好，將來生產一律由你負責，你在本地和周邊地區推銷，打開市場，我在省城推銷批發，其它具體事情你和黃老二商量著辦就行。”

（末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