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是我一直堅持的夢,可謂雪癡。每次下雪,我都會仰望天空,在白茫茫中尋找自己的夢,從不間斷。然后,整理好衣衫,走出家門,踏上索夢之路——
今天也不例外。清晨,我獨自漫步在大街上,望著被車輪碾下的雪中痕跡和雜亂的腳印,不禁思索起來。這或許就是希望,卻又模糊,不知自我的心靈沉在何處。或許是我庸懶之故吧,總是喜歡在被窩里度過美好的清晨。我開始從記憶庫中尋找向往,一種幻景在眼簾前浮現,遠處一個女孩披著孔雀毛斗篷襯著紅梅從白茫茫的雪中向我走來。我醉了,那就是“玻璃世界白雪紅梅”的寶琴吧。于是,我開始吟詠起來——“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又想,這或許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吧。如此纏綿,那象個男兒,于是我警覺起來。又想起“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云云。在這種雜亂的思索中,我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濱河東路?!?br />
清晨并不孤獨。河面上覆蓋著白幔,有幾道犬印橫跨其間,顯得猶為突出。這讓我想到,忽然走在雪中,卻已是春天來了。那薄薄的冰面上,已經承載不了人的重荷。當然那冰雪河面上便沒有了人的涉足。河對岸不時傳來運動的旋律,一群晨練之人正在舞拳弄劍。沒有這方面嗜好的我,便淡然對之。我獨自漫步在濱河小路上,不時在無痕跡的雪中踏上我的腳印,是想留點痕跡,還是在品味其中的樂趣,我已全然不顧。因為,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有蝕骨銷魂而忘乎所以而放浪形骸了。一只鳥兒從我身旁飛過,其鶯鳴的叫聲,讓人回味。但沒有聽到我衷愛的喜鵲之音,不免惋惜。一陣風兒從臉上拂過,我輕輕的掬在手中,想嗅一嗅,這是春天的信息與雪味的交融,希望便從這里走向了我的心里,扎根生芽。由此,我又想起自己寫過的幾句話,“風過留香時,云來忘卷舒。西樓聞倩影,月嘆不如姝。”這雪,不就是心中的美倩嗎?我問自己。又抬起頭,不見云開,只見一片霧茫茫。只是在那霧茫茫之中,一座鼎峰大廈正巍然屹立在云天,這不正是自己的希望之夢嗎?我又一次的問自己。這時,幾條柳絲隨風搖擺而陡落的數點雪花吹在了我的臉上,頓時感到一陣清涼。我輕輕折了一節柳條,其身已不再干脆,其身已顯出嫩綠,我感到了春的氣息、希望的氣息,正向我頻頻招手——
我緩步登上了天橋。天橋臺階上的雪已經被雜亂的腳印所踐踏,我多么希望天橋的圣潔能夠永存。因為我對天橋有著獨特的濃厚情感。這里是我憑欄遠目之所,也是我遇到天使之地。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曾經在這里書寫心境,只記得“忽見上橋伊”的那種甜美感觸,是我快樂之源泉。從此,在我憂愁的池水中注入了快樂的人生。人,不能總是生活在憂愁之中。我想,我對生活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不再長有嘆息之聲。這種感觸,再面對一片雪景,又站在高處,其情其境,如入靈霄,極目萬里。這時,確逢一友人登橋,喜悅之情不甚言表。望著友人遠去的背影,像是去文峰塔,我興味盎然,便隨其步。
尋捷徑,我從陌生的地方走,不擇路,不覺來到了文峰塔下的一個村莊。村里靜悄悄的,我深怕有犬偷襲。只是有許多地方雪上還無任何痕跡,這讓我十分愜意,也十分誘惑。當我回首時,我的身后留下了我長長的深深的印跡,這讓我欣喜。就想,我的人生也像這雪上留有遺痕,該多好。這或許又是求夢之路吧,但愿如此。走在彎彎曲曲的旮旯里,一個人,悄悄的,多么迷人的境界,讓人醉。我又是幸運兒,碰巧來到了一棵千年老槐樹下,枝上壓滿的白雪,不時被幾只麻雀嬉鬧的踩落下來。望著老槐,讓我想起故鄉的老槐,可惜就像童年一樣,成了遙遠的記憶。這時,聞到了一只喜鵲的叫聲,讓我一陣驚喜,巡著其聲,我走出了村莊,來到了文峰園。
文峰園已無喧嘩之聲。我靜靜的站在雪中,便想起去年攜小兒一起雪中登巽山的情景,猶如昨天。又想起自己《雪中登巽山》之文章中的部分情節,感嘆歲月如歌,光陰如瞬。我想重溫舊夢,便信步向上攀登。一個人,一步一個臺階,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痕跡,都記錄在了雪中。廣場上有幾個人在踢毽子,也許他們會笑我這雪癡,何以一個人漫步而上呢?“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帽子此時正卯合。當我站在文峰塔下,靜靜的看著、想著,似乎尋到了夢的根源。遠處“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讓人留戀。這時,陣陣輕風吹來,已不再寒冷。于是,我展臂高舉,盡情吮吸著雪、擁抱著雪。心中更加堅定,在自己的土地上用心去耕耘,因為這是春雪,春天就在眼前。“待雪融化時”,燕子就會歸來。
御街行品雪
在家不覺風光好。品瑞雪、清晨早。文峰塔上望城嬌,萬里銀花獨俏。松濤霧雨,春風陣陣,更見花枝笑。
吟詩醉倒誰懷抱?步柳岸、聽鶯鳥。天橋拭比雪兒高,誤入鄉村小道。老槐樹下,童心未泯,與雀同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