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小敏有些事情是不能,也不想與男朋友說的,有些話悶在心里,比說出來要好的多,更何況他們又兩地工作,今天分開了,不知道哪天再聚。不說了,自己好好把握吧。辭職的事情,小敏也想了,怕領導說自己不識抬舉,就沒有再說。
有一天,就小敏與姚姐一起的時候,小敏鄭重其事地說:姚主任,我想以后班子喝酒,我就不在參加了,有我在,你們放不開;再說了,我一個沒有成家的女生,也不好一再地參與一些不適當的場合。哈哈哈!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怕什么?怕誰吃了你啊?樸校長就是那樣,嘴上沒有遮攔的,酒后更加的愛胡說八道,你別在意,姚主任說。小敏不好再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說:我知道的,我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是因為我自己,我不習慣參加那些活動的,姚姐,就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怕駁了姐姐的面子,不好。
行!你說得算,不參加,就不參加,我能夠做到的,盡力做。姚姐收斂了臉上的微笑,說。
謝謝大姐!小敏很誠懇地說。
男朋友雖說給小敏租了房子,小敏自從男朋友走后,幾乎就沒有回過縣城,始終在學校里忙碌著。平時,上課;雙休日的時候,不是家訪,就是在學校幫著學生補補功課。白天還好,一到晚上的時候,小敏真的還害怕自己一個人住在寢室里。沒有辦法,參與補課的學生有幾個女生是本地的,就陪著她們的年輕的老師。這樣,師生之間消除了陌生,也不斷地增進了彼此的情感。小敏更加的感到自己的價值了,而且也生活的很快樂。在和男朋友打電話的時候,小敏的這種快樂通過信號,已經傳達到了外地,讓男朋友也受到了熏染。男朋友嫉妒地說:我的尹老師,你不要樂不思蜀啊?房子,寂寞地等著你呢!小敏佯裝抱怨男朋友:誰叫你私自租房子,也不征求我的同意,你這叫自作自受,懂得嗎?說是這么說,小敏還是要好話哄著男朋友的,希望他放心自己在這里的工作、生活,也希望他能夠安心工作。
戀愛中的人,在談情說愛的過程中,總會增加一些向上的動力的。小敏越來越感受到了這些,所以,在鄉村,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舒適,她累并快樂著。
本周六,小敏要到一個學生家里去家訪。女學生小果,家住在距離學校十幾里地的地方。聽說小果家的條件不好,爸爸股骨頭壞死,什么活計都不能做,媽媽一個人艱難地維持著一家四口人的生活。
小敏乘坐早車上去的。
初秋的鄉村,到處是一派黃橙橙的景象,豐收在望,每一個人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客車路過小果居住的村莊,在村口下了車,小果已經等在那里了。小敏在周五放學時,就征求了小果的同意。小敏知道老師的家訪,是必須要征得學生的同意的,不能冒然前往,那樣,會適得其反。小果同意老師到他們家,小敏很高興,畢竟這是她為人師以來第一次家訪,在小敏看來,意義重大;而小敏選擇家訪的對象,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小果學習中上等,有著良好的潛質,學習成績卻總是沒有多大的上升的幅度。多方面的了解,小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所在,今天,她來到這里,就是想盡快的幫著小果打開心中的結。這是不能再耽誤的了,距離來年的中考時間是在以天計算的了。
老師!您來了!小果子站在路邊,看見老師來了,忙走上來說。你家不遠,坐車才半個小時就到了,真好!
是的,老師!小果雖說對于老師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卻還是禁不住內心的喜悅,言辭有些應答不上,一點小緊張。
村口有一座橋,橋下河水清澈,橋的兩岸,長滿了柳樹。小果,你家的風景不錯嘛,有一些“小橋流水人家”的意思啊!
老師您請!小敏老師跟著學生小果并排走著。
小果家在村屯的大南頭,他們倆從村子里穿過,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認識小敏,站在不遠處,瞅著他們,對另外幾個年紀小一點的孩子們說:她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認識我們老師的!說著,稚氣的小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小敏也認識這幾個孩子,是小學生,在二年級,是白老師班級的學生。小敏走上去,摸了摸孩子們的小臉蛋,問:作業做完了嗎?做完了,老師!老師,您上我們家嗎?孩子們紛紛地說。不了,有時間,老師再去,好嗎?好的,老師,拜拜!。然后,孩子們小鳥似的飛走了。
幾家的小賣店傳來麻將的聲音。小敏已經見慣不怪了,現在的農村閑暇的時候,玩麻將的不在少數,是一種普遍的現象。
快走出村子了,小敏抬頭看見前方有一座低矮的房屋,四周用抗老化的塑料膜圍著,籬笆墻東一個缺口,西一個窟窿,歪歪扭扭的,欲倒不倒的樣子,一幅凋敝的景象。
老師,這就是我們家。小果有些不自然,低低地說,那聲音似乎壓抑在咽喉里,不得舒展。
哦,小敏輕輕地應答著,爸爸媽媽在家嗎?
沒有,就我與弟弟在家。
小果推開他家所謂的大門(幾個楊木桿簡單用鐵絲箍住的一個架子而已),讓老師先進。院子里,下不得腳,不是雞鴨鵝的糞便,就是隨地扔棄用來喂養小牲口的玉米粒子。房門破爛不堪,釕铞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門上的玻璃碎了半截,呈不規則的形狀,顫巍巍的。
小敏進了屋,一不小心,頭撞在了門亮子上,很疼的,她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老師,您快坐吧!小果說著,用手撣了撣已經略微有些傾斜了角度的炕沿。
別客氣了,小果同學,說著,小敏老師坐下來。
我順便買了點水果,小敏將手里的方便袋放在炕上。
一個小男孩趴在炕上,在寫作業。
小泉,我們老師來了,叫老師好!
老師好!那個叫做小泉的抬起頭,又馬上站起來,對著小敏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小泉同學上幾年了?
一年級!小泉并不靦腆,愣頭愣腦的,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
姐!爸爸說了,他出去玩一會兒,中午吃飯,不用等他了。
真是的,我不是說我們老師今天來嗎?怎么又走了呢?小果埋怨著。
沒有問題,小果同學,你爸爸忙,就忙他的好了,我們聊聊也好啊!
他忙什么啊?老師,您不知道,他又是出去看玩牌的了。有病,干不了活,也不好好待著。真是的!小果的眼里有一些東西,亮晶晶的在閃動著。
大人們有大人們的事情,不要說什么,小敏安慰著小果。
在小果家,小敏與小果聊了很多,真正地了解到了小果以及她家的一切。這是一個懂事、好強的女孩,骨子里充滿了不服輸的精神,可礙于家里的窘況,又莫可奈何,她知道自己無論怎么努力,也是沒有用處的。即使成績好,能夠考上高中,家里也供不起;不如有點自知之明,初中畢業也就算了。自己找點活做,供小弟上學。
小敏勸了小果,希望她能夠先做好自己,做好眼下的事情,至于考上高中,自然會有辦法的。
小果搖了搖頭,說:老師,我也想好好上學,我們這樣的家庭,自己不努力,一輩子就不會有希望的。可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的。小果淚在眼眶里打著轉轉,強忍著不讓淚水滴下來。
辦法總會有的,就看你爭取不爭取。你聽老師的話,先把學習弄上去,然后再說別的。成績好,就不至于輟學在家。我們現在的這個社會還是充滿了人情關懷的。你放心,有老師呢,我們會想辦法的。小敏說這些的時候,底氣雖不十分充足,卻也還是有一些的。
中午,小果非得要殺雞,留小敏老師在家吃飯。小敏沒有同意,她深知一個貧困家庭的不易,她硬是留下了一百元錢,借口說是留給小泉買點書看,然后,就離開了。
站在村口,小敏回望小果家的房子的時候,禁不住淚水流了下來。在這個村子里,小果家應是最困難的,可是聽小果說,他家卻不是享受低保的。
路上,小敏腳步邁得有些沉重,雙腿好像綁著重重的沙袋子。小敏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十一)
“蹲下來的這些祖宗啊!”
小敏剛進辦公室,就聽到云清在抱怨著,“都是一些什么東西啊?!真叫人無語了!你們看看,這也叫作業?”說著,云清老師把作業一本本地打開,好事的幾個老師真給面子,都走上前,仔細地看,并且不時地感慨著。一旁的初二語文姜河老師展開一個作文本子,不動聲色地念著一段文字:我們一家住在坑上,農村的鍋底坑能夠燒柴禾,很暖和的……看看吧,他家住在坑里,不是住在炕上,姜河老師取笑著。
“誰家的好孩子會舍在廟上啊?”正在研習卦象的竇老師,好像在自說自話,一臉的嚴肅,頭不抬,眼不睜,整個一個仙兒似的。
小敏不能說什么,也與她沒有多少關系。李老師在批改學生的作文,微微頓了頓,說:都是領導的功績啊!咱家是省勁了,看看就這幾本作文,不那么操心了!
李老師,你是的便宜賣乖呢吧?云清老師略有不滿地說。
哪里哪里啊!我是領導不稀罕用的,哪里有什么便宜,又哪里賣的了乖呢?李老師笑著說,這些祖宗就不應該蹲級!反過來說,咱們說的不算啊!以后,還有更好的呢。
小敏只有沉默。
竇老師的卦象應該是不錯的,臉色紅暈,泛著光芒。
竇老師,我建議學校應該開設一門校本課程,由你來擔任授課教師,一旁的張老師說。
兄弟,別逗哥玩了!我知道你所說的課程,是什么,我才不稀罕教呢,多給多少錢?這是我半輩子苦心鉆研的成果啊!
竇老師說到這里的時候,更加的洋洋自得了。
大家都知道,前幾年,竇老師算卦,人家送給他一件皮衣,現在身上穿的就是這件。算卦的人是本地林場的廠長,那幾年發大發了,沒有幾千萬也差不多。一夜暴富,曾經的窮光蛋,現在成了大土豪。林場,成了他家的了,當地的一些領導也跟著發了。學校的老師膽小的,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頭,弄點燒柴,偶爾賣一人力車,米八的,弄三百五百的錢花花;膽大的,整宿的參與偷木頭,甚至停職不干了。現在,地方林場黃掉了,有路子的,又開始摳樹賣了,一棵樹從山上運出來,一大批小樹完蛋了。整個林子,弄的像遭遇了一場浩劫,卻也沒有人管。
第一節下課了,初二的語文課代表來交作業。老師,您來一下!她對云清老師說,很是神秘。
二人走出了辦公室,站在不遠的地方,小聲地說著什么。
好!你先回去吧!
云清老師再次回到辦公室里,臉色更加的陰暗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大家都很納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竇老師回過頭,說:算算?
算個屁!云清不買賬,直直地頂撞了竇老師。竇老師碰了一鼻子灰,又不好發作,自找的苦吃,怪誰呢,只有尷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依舊擺弄那三枚大錢。
中午的時候,學生和老師都去食堂吃飯,云清老師在等小學六年級班主任謝老師。上午,云清老師從語文課代表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情,心里有了點底兒,要不謝老師來找她,真的說不定她會發蒙的。
云清老師坐在初中組的辦公室。謝老師來了,推開門,坐在云清老師的對面,悄悄地說:“云清老師,你說這些孩子怎么了這是?怎么竟敢這樣的呢?”云清老師說:真是膽大包天了!這么些年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學生呢!云清老師很氣憤。
你說拿手機,就拿手機唄,非給低年級的孩子看什么視頻呢?就是看視頻,也不能看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啊?!謝老師越說越氣憤。
兩人有點同仇敵愾了,對那個搗蛋分子恨得牙都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就抓到眼前,搓揉搓揉。
謝老師的學生對她說,初二的某某給他們看視頻,都是一些那樣的東西。謝老師一聽,就來氣了,這不,在中午的時候,湊著別人不注意來與云清老師研究研究怎么辦。是不是不能反映到學校?咱們私下解決,行不?謝老師征求云清老師的意見。
行!讓學生不要再亂說了,我這邊調查調查。
飯后,學生都在操場上嬉鬧著;老師們也四處找地方午睡,沒有找到地方的,就趴在辦公桌上小憩。
宿舍一間寢室。云清老師在于一個小個子學生談話。小個子學生是從初三蹲級下來的,學習極其不好,卻愛看點書,而且看得很雜,懂不少知識,勞動積極肯干。前一陣子,家里給買了一部手機,沒有想到馬上就惹禍了。
你慢慢想一想,是不是給六年級同學看視頻了?
老師,我沒有,真的沒有!某某不承認。
那好,你不承認,咱們就先找你的家長來。告訴我,你爸爸的電話號!
我記不住我爸爸的電話號,某某說。
真記不住?那就讓別的老師開車,我們到你們家去,云清老師盯著某某說。
我爸爸我媽媽都不在家,打工去了。
那就晚上,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去。我就不相信了,找不到你的家長!
小個子不說話了,站在那里,沒有了剛才的神氣,有些打蔫兒。
說吧,你在哪里下載的那些視頻?
是他們給我下載的,小個子頂不住了,遮遮掩掩地說,是修高速的那幾個人到班級來玩,給我傳到手機上的。我好奇,就給那些六年級的學生看了。老師,我錯了,我再不敢了!聲音有些顫抖,云清老師聽出了小個子某某的害怕,就不再強硬地說了:“以后,注意不要弄一些不健康的東西;最好,就別帶手機上學校了,聽到沒?”
哦,聽到了,小個子說。
下午第一課后,云清老師在操場的一個角落里,與謝老師單獨說了一會兒話:“學校真的應該制止學生帶手機的現象,你說呢,謝老師?”“我看也是,必須采取點措施,手機泛濫,不是好現象。”“學校咱說的不算,班級咱還說的算,我決定要求我們班級的學生不允許再帶手機到學校來,發現了就沒收,或是給丟到水盆里。”云清老師通過小個子這件事,是發狠了要堅決遏制住本班帶手機的現象。
(十二)
圣誕節快到了,學生們開始忙碌著,手里捧著圣誕果一次次地出入辦公室,小敏的桌子上一個個包裝華麗的圣誕果,堆滿了,初一、初二班主任的桌子上,也不次于小敏的。其他科任老師,零星地放著幾個圣誕果。
云清老師!謝老師走在甬路上,看見云清老師過來,似乎想起了什么,問云清老師。怎么?謝老師。
咱們上回說的手機的事情,怎么樸校長知道了?謝老師一臉的疑惑不解,本來二人說好了的,點到為止,不擴大范圍,希望減少一些麻煩。可是,樸校長還是知道了。
不能吧?云清老師堅定地說,就我們兩個人知道的,怎么會讓領導知道了呢?
是啊!我也懷疑。你沒有聽說學校要調查呢,說是影響很惡劣,要嚴肅處理,謝老師說。
真有嘴賤的人!怎么會這樣呢?
云清老師是不希望學校領導知道的,畢竟事情出在自己的班級,如果學校追查,班級會被扣分,自己這個當班主任的自然相應的會受到牽連,在年度考核中,扣分,或是一票否決的。
謝老師,那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學生說的?我相信你不會說的。云清老師有些不解,明明就她與謝老師知道,怎么會讓學校知道了呢?
你想想吧,是不是學生說的呢?
也跑不了,那么些學生!咱們知道的,學生就都會知道。
其實,謝老師是好意,她在提醒云清老師,具體誰與校長說的,謝老師是知道的,辦公室主任姚姐說的。那天,謝老師到校長室找校長,請兩天假,正好聽到姚姐在向校長匯報這件事。謝老師敲門進去后,姚姐忙著遮掩,把話題岔開了。
姚姐與云清老師一向不對付,是不是公報私仇,不好說;反正,謝老師是不會說出誰與校長說的。云清老師要是知道姚姐在校長跟前說的,那就會更加壞事,就不會停止在學生擺弄手機、播放視頻的問題上了,還會更大范圍地上升到云清與姚姐的個人恩怨糾纏上。所以,謝老師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說的。為云清老師提下醒,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以便于應付學校領導的調查。
云清老師的心里堆滿了石頭了,堵得慌,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也不自在,看著圣誕果,學生為她制造的那種濃厚的節日氣氛也漸漸消散了。
是誰呢?這么賤嘴?
隔桌的竇老師又在擺弄著三個大錢,又一本打卦算命的新書堂皇地放在桌面上,一本教案是他看書時隨手記錄的筆記本。
怎么?不高興啊,云清老師?用不用哥哥給你搖一卦?
你別說,我還真想算一算,我感覺我遭小人了。云清老師說著,就起身,走到竇老師的面前。
云清老師,心要靜,才心誠,不誠,卦不靈啊!竇老師嚴肅地說。
算算行,云清老師。昨天,你們都去上課,辦公室就竇老師與我,咱們的樸大校長還來找竇老師算一卦,二數學張老師半遮半掩地說,好像他說的帶有一定的機密程度。
得了吧!樸校長也來算卦?不相信!
那你問問竇老師,我還騙你嗎?
校長大人算什么卦?
說是算一下能不能來檢查的。這一陣子,不是一窩蜂地說,市里要下學校進行督導檢查嘛,校長算一算,看看能不能到咱們學校,老師繼續說。
竇老師,算的怎么樣,能不能來咱們學校?
從卦象上看,我認為不能來。竇老師專注地說,并不時地觀察云清老師搖出的大錢的正反面,偶爾寫不是寫畫不是畫地在那個教案本上記錄著。
好啊!不能來,最好了,我的教案還差一大截子呢。云清老師搖完了大錢,心事放下了一點,聽說不來檢查的,更是爽快了一些。
你真是的,來不來,與咱們有一毛錢的事嗎?張老師無所謂地說。
云清老師在嗎?
一個飄柔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云清老師抬頭看了看,見辦公室主任姚姐飄搖地走來。
怎么,姚主任?
校長找你!姚主任進了辦公室,看見竇老師在鉆研業務,臉上露出了笑意,有些看不透。
等一會兒,我就去。云清臉上是要算完卦再說,看看吉兇幾何。
快去吧,妹子!校長一會兒還要與我到縣里開會去。姚姐一般時候嘴上掛的永遠都是妹子。本來,學校不算大,沒有辦公室主任一職的,可是,在小學與初中合并的過程中,一部分人員不好安排,學校就內部設立了辦公室主任,由姚姐擔任。姚姐整理、歸檔材料,那是學校最優秀的;對領導的照顧,也是頂呱呱的。唯一不足的是姓,恰恰與校長的姓,有些曖昧了,一個姓姚,一個姓樸,而且還是女的姓姚,男的姓樸。這是大家背后經常嘮起的最佳話題。當著姚姐的面,你可以大呼小叫地稱她為“姚姐”,而校長卻沒有人敢當面稱為“樸哥”的,即使背后怎么叫,那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初來乍到的老師也好,還是學生也好,都以為姚姐與校長是一家的呢;縣里,不熟悉的,也曾經問過學校的其他領導班子,班子有的笑而不答,有的含蓄地說:我們校長對女同志都這樣的愛護、關照,這叫深入聯系女群眾。
二十分鐘過后,云清老師從校長室出來了。初中組沒有課的老師,隔著玻璃,想快速地從云清老師的臉上發現點什么,卻都失望了,云清老師面帶微笑,嘴里還哼著小曲回來了。大家一頭的霧水。
不一會兒,校長、姚姐從校長室走出來,喊著門衛給開了大門,然后開著車,一溜煙地跑出了校園。
領導開著跑皮車走了!
辦公室里不知道誰冒出了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