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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青春 ——微笑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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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靈秀 發表時間:2014-12-05 11: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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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作者在“5.12”國際護士節來臨之際,給讀者介紹了一位在護士崗位默默奉獻三十年的美麗天使——鄭陽的故事。這是一段青春歲月,平平淡淡,除了平凡和瑣碎,真沒有什么特別。所不同的是進進出出的病人及家人留下的一些難忘的時刻。青春本該是風華正茂、激情澎湃、熱烈而陽光的,而在這樣的場所,青春卻總是與迷茫和無助、痛苦和悲涼進行著較量和對話。當然,鄭陽她們帶給更多的人的是微笑、健康和歡樂。平凡中見偉大,細微處顯高尚。千千萬萬個白衣天使令人欽佩,令人無限崇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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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鄭陽在這個獨屬于護士的節日——“5.12”國際護士節來臨之際,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三十年,人生最美好的三十年,奉獻給了護理事業,奉獻給了無數認識不認識的病人。 坐在電腦旁邊,看著一杯新沏的茶,沸水中的葉片上下翻卷又恢復了青春的色彩,透過水霧穿越又回到自己最初的青春記憶里。 光陰荏苒,一晃已是三十年。明天是“5·12”國際護士節表彰大會,鄭陽將站在醫院唯一的舞臺上,證明自己堅定地走過了三十年的護理人生路。 鄭陽有些恍惚,有些傷感,也有一絲不甘。仿佛昨天自己還青春煥發,怎么轉眼就是三十年。 想起這一刻,突然間很心酸,眼眶里滿是淚水。不管艱難還是順暢,不管歡樂還是痛苦,不管得到還是付出,飽飲生活所有饋贈,經歷人生喜憂參半。雖然平平淡淡,但也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絲不茍地走到今天,無需別人褒貶,問心無愧。 當初的選擇,青澀懵懂。青春年少,一心只想按著自已的心愿奔跑。只知道醫院都是穿白衣的大夫。接觸這個職業僅限于幾次看病,覺得很神秘。也許走進校園她們就有過后悔、失落和迷茫。但對醫學知識的學習,她一點也不懈怠。最初的解剖學,認識了人體的骨格、肌肉、神經、血管、內臟等,學習了生理、病理、微生物學、內、外、婦、兒、護理、生化等,一點一點解讀人體,探究人體的復雜性和奧秘也很有意思。學習的全是從未涉獵過的新知識。 青春,總是熱血沸騰,容易滿足。鄭陽通過自己的努力以省統考前三名的優異成績獲得優先選擇接受單位的權利。想去遠方,可父母不同意。理所當然地留在本市最大的醫院。她慶幸自己趕上了一個相對公平的年代,順理成章好不費力地走向了工作崗位。 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一段青春略帶苦澀的回憶。 鄭陽想想,喜歡不喜歡,但她覺得還是適合這份工作。她性格急躁,脾氣大,但她不管有多少情緒,受了多大委屈,只要進入工作狀態,她總是很投入很認真很輕柔地做好工作。剛工作時很受病人愛戴,領導也喜歡。因她干工作她們放心,有計劃,有條不紊。 鄭陽最初遇上一位老護士長很能干,有魄力。科室都是老同志。她是唯一的年輕人,除干好自己份內的事,叫老師們支來使去,這樣有助她很快成長。 她遇到的第一位護士長,是全院有名的厲害主兒,強將手下無弱兵,護士們也個個精明能干,嗓門洪亮,個個是全院出了名的厲害。她是一位很有頭腦有幾分霸氣的護士長,生性好強,很特別,半邊臉有黑色的胎記,圓圓的臉盤,笑起來很有感染力,但嚴肅起來也很有威懾力。她是全院唯一能讓科主任聽她話的人。在這樣一個人人強勢的部門,鄭陽顯得要柔順很多,所以,病人家屬都喜歡她。護士長那樣特別的一張臉,并不影響她的聲譽甚至美麗,反而映襯著她的出色,照樣呼風喚雨,照樣能擁有凄美的愛。愛情是甜美的,而婚姻卻有幾份凄婉。護士長第一次婚姻在她還完全沉醉在新婚的幸福里,剛生下兒子不久,她丈夫因在老家有老婆,被前妻訴上法庭。丈夫因重婚罪被判與第一任妻子共同生活。情深緣淺,欲哭無淚。她只好獨自帶著兒子又嫁給后來的丈夫,生下一個女兒。事業有成,兒女雙全,又晉升中級職稱,醫院給她分配了一院平房,這是令多少人羨慕的事。因為那時更多的人都是一家人擁擠在一間房里。她工作做得有聲有色,手下的兵都個性極強,也時常發生口角爭端,但她都能擺平。世事難料,誰知她患了乳腺癌。這對一個人的身心是一種很大的打擊,她同樣有脆弱的一面,但她很快振作起來。面對突如其來的病魔,就算在醫院對各種疾病司空見慣,她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人在這樣的時刻還是得靠自己強大起來,她很明白,要是一厥不振,要是一直消沉下去,除了失去護士長職務,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想清楚這一切時,生活教人選擇堅強,她也不例外。她一邊上班一邊化療。在醫院帶病堅持工作是常有的事。 一次她在值班室輸化療藥,大家在辦公室聊得熱火朝天,完全忘記了她在輸液。液體輸完了,需要續,她喊了好幾次都沒人應。事后她痛哭流渧,顯得無比的脆弱。鄭陽極其內疚,想她生那樣的病,內心的壓力,疾病的折磨,多么需要關心,卻遇自己的手下如此冷漠,深深刺痛了她。人在生病時方才懂得他人的關心是多么溫暖。 不久,她調任護理部主任。 說實在的鄭陽在她這兒受過委屈,也曾稀哩嘩啦地哭過,甚至有過放棄工作的念頭。后來鄭陽借調其他科,正遇聘任,她欲意留在那個科。讓鄭陽沒想到的是這個在她心中極其厲害的護士長和主任親自到宿舍誠邀她回去。領導做到這個份上了,鄭陽沒有理由再推托,她本就是這樣一個臉皮極薄的人,別人稍稍對她好,她就束手無策了,鄭陽回到了她所在的科室。鄭陽根本沒有想以后長長的路該何去何從,就乖乖地跟她回去了。 那段時光對于鄭陽來說還是很快樂的,但也充滿了點點憂傷。科室住進了一位會畫畫的病人,那時正值鄭陽狂熱地熱愛著繪畫,苦于沒人指點。她鼓足了勇氣膽戰心驚地求他教她,他拒絕了,等于將她的熱愛扼殺在萌芽時期。他只是鄭陽服務的眾多病人中的一員,只是她職業生涯看到的一朵浪花,隨疾病痊愈,他走了,之后就在她的視野里消失了。 后來又遇見一位學者,他有很多鄭陽很難找到的書。鄭陽愛書勝于愛漂亮衣服,經常想利用一天就能看完一本書。在接觸了一段時間后向他錯了《文化大革命十年史》,他很痛快地錯給了她。鄭陽拿回家去看。看了剛三分之一,在與老公的革命中,不慎將書撕裂了幾頁。鄭陽抱著那本有些殘痕的書,無法再看下去,也不知該怎樣還給人家,愧疚,難過。那些日子是灰暗的,她竭盡所能地將書恢復原樣,可無論怎樣小心仔細,它都留下永遠的痕跡。她恪守借書一定要愛惜,好借好還,再借不難,當然她也不可能再向人家借了。每天見他,鄭陽都不敢抬頭,覺得將人家的珍寶弄壞了,有何臉面面對。有些裂痕一旦存在,很難彌補。他快要出院了,她必須面對這一刻。她怯懦地抱著書去找他,他笑問看完了。遺憾的就是沒有看完,竟為一本書糾結了很久,傷心了很久。鄭陽虛偽地點點頭,又恍然地搖頭。他似乎明白了,要她看完了再還他。一時間鄭陽不知說什么好,他的寬容反而讓她不好開口了。但她今天必須得將書還他,不然她的心會一直不安。她小聲地說,書不小心讓孩子撕破了幾頁。撒謊不可能不臉紅,以孩子不懂事為由掩蓋真實。他很寬宏大度,接過書連看都沒看,只說沒關系。 生活,是一個大熔爐,醫院更是。天天與形形色色的病人及家屬打交道。八十年代的病人很好相處,他們對醫者有一種敬畏。鄭陽與他們相處都和諧友好。 有一位年輕的病人,英俊帥氣,但他的生命卻隨時有可能消失。他長期住在醫院,且在離辦公室很近的地方,相處長了,大家像朋友似的。鄭陽向他要茶葉,在他那兒倒開水,有時也開玩笑。鄭陽的心其實有些微痛,她站在病房門口,就能看到他大大的心臟在跳,而他總是氣喘噓噓。他幾乎只能躺在床上,輕微的活動,他的心就受不了。老父親和妹妹輪流給他送飯。他臉上沒有太多痛苦,但能感知那種無助。鄭陽幾乎天天要為他推強心的藥,這個大大的心臟不知啥時候說停就停了。 一個星期天,他心悸氣短,她們全體人員趕過去準備搶救。曾經無數次地搶救了過來,鄭陽想這次也一定能。請來了專家,剛到門口卻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不行了,不行了。當時他意識尚存,很快,他真的停止了心跳呼吸。鄭陽想,是專家的話讓他絕望或是崩潰了。 那個星期天,鄭陽一直心情不好,仿佛親人的離開。 后來,他妹妹邀請鄭陽和幾個經常照顧他的人去參加了他的追悼會。這是他身前就囑咐他妹妹的。 疾病猛于虎,誰又有回天之力,留住一個年輕的生命。 2 他比鄭陽遲一年分配到了科室,他是大夫。那時的鄭陽過于單純。鄭陽見到他,他總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可鄭陽太過內斂和矜持,總將內心的火熱壓抑。 那時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一臺錄音機播放舞曲,大家跳交誼舞。鄭陽不太會跳舞,只因她太過保守,不敢放開手腳去學。他邀鄭陽跳舞,鄭陽只是木納地接受,內心雖很愉悅,卻連一個喜歡的暗示也沒有給對方。鄭陽知道他有那么點喜歡自己,而鄭陽對他不反感也還談不上喜歡。像鄭陽這種人,很難把握住應得的幸福。人家會主動出擊,而她默默地等待。后來,他愛上了他的一位比他大的女病人。全科的人都反對,不看好他們。鄭陽似乎無所謂,因為她并沒有愛上他。他沒有聽從任何人的勸阻,堅持自己的選擇。鄭陽依舊單著。身邊的年輕人都開始戀愛了,突然感覺很孤獨。 因為喜歡書,不想蹉跎大好時光,鄭陽整天埋頭讀書。書是一劑良藥,填充了好多時間的空白,卻無法讓內心飽滿。對美好愛情向往是所有年輕人都期盼的。 一位經常住院的阿姨和鄭陽特別投緣,她家都是女兒。她給鄭陽介紹她們單位的年輕人,就在她的病房認識。這種方式很尷尬,有很強的目的性,像在挑選商品。鄭陽極其不愿意讓別人挑挑撿撿。初次相見感覺沒什么特別,只是不討厭。偏偏第二天他們在門口相遇,鄭陽邀他到宿舍坐坐,他沒有拒絕。宿舍還有同學的妹妹,十一二歲,她一直躺在姐姐的床上,聽他們聊天。 也許他是鄭陽見過的最能侃大山的人。個頭不高,長相看著順眼,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說會道。聊了許多他大學時期的事,他娓娓動聽的講述最能吸引人的是他看似在說別人,卻無形中將自己凸顯無異。她從鄭陽開懷的笑聲里相信她喜歡他說話,。鄭陽特別享受他滔滔不絕,享受那種聊天的快樂。躺在床上的小妹也不時的笑。那時鄭陽第一次與一位異性朋友發自內心地笑。那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后一次。鄭陽承認她愛上了他。但他卻逃之夭夭。也許那天她是要找阿姨回絕這件事,湊巧遇見她,他們才有了那一個美好的晚上。也許是因為那晚鄭陽好無掩飾的笑,暴露了自己膚淺抑或不美麗的地方,更可能因為鄭陽是一名護士……一切都有可能,也許他在走出門之前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之后的半年時間,鄭陽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期待。鄭陽終于徹底失望了。鄭陽覺得他不像一個男人,雖然他的確有吸引她的地方,既然見了,為何悄然離去,出于禮貌也該說聲再也不見吧。這是鄭陽唯一一次被人甩。也是唯一一次發自內心地笑過。 遇見愛很難。對方愛了,鄭陽不愛;鄭陽愛了,對方又裝做若無其事,不愛。 一天,正上夜班。鄭陽喜歡一個人上班,在寂靜的夜晚,病人睡了,走廊里很安靜。窗外,在暗淡的路燈下,幽靜而漆黑。鄭陽巡視完病房,獨自坐在辦公室,看書。這是獨好的屬于自已的時光,鄭陽甚至不喜歡有人過來打擾。看時鐘走到凌晨五點,她該干活了。一陣困倦襲來,只想稍微瞇一會,便將坐了一夜有些腫脹的腿抬高放在曖氣片上。偏偏那一刻曾是護士長現任主任的她來查房,看鄭陽那樣的姿勢,瞬間不快,說她一通走了。從不這樣的鄭陽,僅有的一次不雅行為,就這樣被她看了去。夜間尤其后半夜從不查房,鄭陽就這樣不走運。鄭陽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幾天后的晨會竟然沒點名地進行了大會批評,說得還很夸張,護士披頭散發,腿翹在曖氣上,全然沒有個護士的樣。羞得鄭陽無地自容,仿佛犯了很見不得人的事。 醫院里稀奇古怪的事多了。 凌晨兩點與前一班護士交接完班后,隱隱感覺有一個人出去了,家屬來來去去的,也很正常。鄭陽鎖了科室的大門。樓道里很靜,病人和陪伴的家屬都睡了。鄭陽做完三點的治療,坐在辦公室看書,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偶爾能聽到嘩嘩的水聲,是有家屬在盥洗室。五點鄭陽便推著治療車在各個病房忙碌了。六點時有人敲門,給病人送飯或換陪的人已經來了,她開了門,繼續早晨繁忙的工作。七點時她已經做完了所有工作。等待大家上班。 這一夜沒有搶救病人,確實很安靜。 周六上班的第一件事是打掃衛生。但大家到儲藏室取掃帚時發現,平車上躺著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孩子。大家都跑去看。孩子全身癱軟,不能坐起。這肯定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丟棄在醫院。很顯然,孩子的父母覺得這是醫院,想讓孩子有希望站起來。 大家全都看向鄭陽。鄭陽說她不知道。他們有些狐疑地盯著鄭陽,那意思是晚上你上班,你怎么能不知道。鄭陽說交接完班,前一班護士走后,她就鎖了門,哪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但她想起了在她們交班時那個可疑的身影。 樓道里圍了不少人,工作人員病人家屬。大家拿了點餅干給孩子,孩子胡亂地塞進嘴巴。他不哭不鬧不能坐,全身軟棉棉的,只能躺著。 護士長打電話給保衛科。保衛科來了兩個人將孩子抱走了。 這事讓鄭陽久久不能忘卻。她理解孩子父母的無助,養育了這么大,卻看不到一點孩子能如正常孩子一樣的希望。他們想到了醫院,可醫院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收容殘疾人的場所。親生的父母都能將他遺棄,誰又能承接這樣的不幸。 后來,這孩子送到了民政局,又有民政局送到了福利院。 3 鄭陽天天穿梭往返在病房,與患有各種疾病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體會了太多的疾苦,太多的溫暖,太多的冰涼,太多的無奈、絕望和悲傷。 一個叫珺的十三歲女孩和一位二十七歲叫誠的男人都患尿毒癥。他們要在長期的病痛折磨中熬。珺的父母整天泡在病房,操心給孩子變換口味做適合她的飯菜。小女孩臉色灰暗,口唇蒼白,一付病怏怏的樣子。父親送來的飯她開心地吃著,可不一會兒就全吐了。高興時和父母有說有笑,難受時撅著嘴巴。父母隨她病情的好壞心情跌宕起伏,可為了寬慰女兒他們從不在女兒面前流淚。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心盡力細致地呵護,盡量讓孩子少些痛苦。而鄭陽面對他們也很無奈,除了同情和照顧,甚至不敢說一句安慰的話,慎怕毀滅了她的希望。那個誠的男人就不同了,家在農村,離醫院又遠,經濟困難,媳婦將兩個孩子丟給公婆,全心在醫院照料他。她每天從食堂打一份飯,等病人吃剩下的她吃了。男人一直很沉默,飯也吃得很少。他全身浮腫,尿少,臉色像剛從刮大風的田野里走來一樣。他媳婦時常偷偷一人在外面流眼淚。男人其實知道,除了疾病無盡的折磨,還有沉重的經濟壓力。可他別無選擇,只能躺在病床嗟嘆。看媳婦滿面愁容,他的確不忍心,這愁緒的背后還有他的父母。那晚是燁的夜班,有一位搶救病人,從凌晨接班她幾乎沒有坐過,她跑了幾趟藥房去領藥,一直守在病房。快六點時那位病人終是沒有搶救過來,走了。家屬一片哭泣聲,她還沒來得急安撫一下情緒失控的家屬。一位病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護士你快去看看,他在衛生間門口上吊了。燁迅速跑去,一眼便看到吊在門口的誠。她不顧一切地抱住誠的雙腿將他舉起,急切地讓那個病人去叫大夫。然而一切都晚了,誠早已沒有了心跳呼吸。那晚他媳婦回家去籌錢了。 一時間樓道里擠滿了人,燁和大夫將誠放在平車上用白床單蓋上。燁雙手顫抖,有些手足無措。那邊的家屬也停止了哭泣。 這是一個讓燁崩潰的夜晚。但她必須得堅強地應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鄭陽上班后打電話給保衛科。一次,兩次,……電話無人接聽。 燁去借來一個平車,先將那位搶救了一夜的患者送太平間。 之后保衛科的人來了,她又將誠也送到了太平間。 大家都上班了,精疲力盡的燁還沒有顧上做早晨很多常規工作。她木然地推著治療車去病房抽血。護士長叫她先過來交班,她連交班報告還沒顧得上寫。她站在那兒突然嚎啕大哭。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復雜感情。一夜辛苦,兩位病人就這樣走了。沒有搶救過來,她盡力了,這不是她的錯。可誠卻是她的疏忽和意外。護士長拍拍她的肩。有幾個護士也淚水盈眶。大家走過時拉拉她的手或拍拍她的背。大家都去忙了。 燁在辦公室哭了很久。這是她有生以來,哭得最厲害的一次。 她紅腫著雙眼哽咽著對護士長說,她要請假。護士長思慮良久,準了她兩天假。 誠的妻子在中午時趕來了。她看到了空蕩蕩的病床。同病房的人看著她疑惑的眼睛誰也沒說話。她奔向辦公室。護士長如實地告訴了她一切。 她淚水長流,她預料到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這么突然。誠多次想放棄治療,誠不想因他無望的病欠下一大筆債務,讓父母和妻子生活的更加艱難,更何況還有兩個孩子,他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托累他們。 誠的媳婦什么也沒說,到病房收拾東西。然后她又來到辦公室對護士長說,我沒有借到錢,住院費我以后還行嗎? 護士長連忙說,沒問題,沒問題。 護士長與醫院車輛科聯系了一輛車把誠送回去。經醫院決定免了誠所欠的醫療費。 燁和當班大夫都受到了相應的處罰。 八十年代,在這兒尿毒癥還沒有透析設備,臟器移植只是在雜志上看到。 這件事對珺的父母打擊很大。從珺得上這個病,他們天天都在做接受珺遲早要離開他們的思想準備,但真看到和珺患一樣疾病的誠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們還是很震驚。 珺疾病平穩時,他父母帶她出院了。他們想讓孩子在家中更加舒適一些地活著,更主要的是怕孩子受到醫院一些惡性事件的刺激。 天天在這樣的環境,鄭陽感覺很疲憊,心很累。好多病都不能夠痊愈,他們反反復復的住院。大夫、護士所能做的就是一天在病房陀螺似的忙碌,迎來送往,看盡悲歡離合。 這是一段青春歲月,平平淡淡,除了平凡和瑣碎,真沒有什么特別。所不同的是進進出出的病人及家人留下的一些難忘的時刻。青春本該是風華正茂、激情澎湃、熱烈而陽光的,而在這樣的場所,青春卻總是與迷茫和無助、痛苦和悲涼進行著較量和對話。當然,鄭陽她們帶給更多的人的是微笑、健康和歡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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