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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江南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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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堤曉星 發表時間:2014-10-31 12: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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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一篇游江南紀行,五千多字,五個主要的旅行點,即使走馬觀花地看看,江南也有看不完的景,描不完的韻。出生寧波奉化蔣氏使自己的故里出了名;杭州城卻因西湖而帶動了所有的名勝而名揚天下;烏鎮因為她獨特的小橋流水和江南的民居而名聲在外;舟山的漁場, 紹興的人文歷史等等豐富了行程。江南,好山好水好地方,好風好雨好行程。欣賞!期待著更多好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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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暑假。旅程,鎖定風景如畫的江南,于是我們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出發了。 --- 題記。 1.寧波奉化:蔣氏故里 出發的第一天趕坐了晨早的航班,十點鐘就抵達寧波機場。想不到一眨眼就到了這個江南名城,走出機場,一股熱浪撲來,真是走到天邊也躲避不了這烤肉的炎夏。 根據網上的指點,坐了一個多小時開往奉化溪口村的小巴,車速開始慢下來,這時售票員對乘客說:“總站到了,下車后步行十分鐘就到蔣氏故里。” 車上的人都是游客,大家一致要求車子把我們送過去,因天氣炎熱再找車就麻煩了。售票員也很好說話:“行,每人多交兩塊就都送你們過去。”結果皆大歡喜。 有時候私人企業的靈活性也在這里,只要他們認為值得不虧,要求牽就一下實際情況反而不難,不象國企那樣死板,老總不發話,條規就是天崩地裂也雷打不動的。 下了車,看到一個古老大宅的圍墻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蔣氏故里。 我環視一下四周,這里幽靜神秘,綠樹如蓋,清溪門前流過,真有世外桃源的感覺。在占地厐大的民國大雜院里,看到許多從前只能從“叉叉”里才能看到的一些照片和文稿,儼然擺上了“正殿”,如蔣公英氣的握刀戎裝照,委員長訓詞等等,使人領略到了歷史的真實。想起了魯迅的一句詩: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走過一條簡易的小橋,沿著石階來到小山坡前,一座別墅式的仿古建筑隱身于濃蔭之中,沐浴著柔和的四面來風,俯視著這小小的溪口村,名叫“文昌閣”,蔣氏夫婦每次返鄉都下榻此處,早年被日本飛機炸毀,八十年代在原址重建的。 我突然對一塊掛在一株古樹的木牌深感興趣,上面寫著:圓柏,樹齡450年。好家伙,似乎什么都 是翻新的,只有這株靠著半截水泥柱子支撐著的卻依然枝葉茂盛的老樹必定深藏著許多 鮮為人知的故事,我輕輕撫了撫那蒼勁的樹干:有誰能真正讀懂它深沉的年輪所代表的話語呢? 回望溪流中心正在興建的大型橋墩,不禁令我憂心不久的將來,過于繁忙的車水馬龍會否破壞這小鄉的寧靜。 2.杭州:尋找西湖 原計劃次日乘車前往舟山朝圣,后來聽說史上最強悍臺風“梅超風”將正面吹襲浙江,海面應該停航,于是改道杭州。到杭州游玩必到西湖,這似乎是十個中國人中至少九人都會恪守“信條”,因為有關西湖的史載已刻骨銘心,贊頌西湖的詩文實在太多,蘇東坡的一首詩可為代表作: 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有如西子一樣美麗的西湖,怎么不令人夢牽神繞啊。一出車站,我們便急著要找到通往西湖的路徑。這時路邊一個村姑模樣的婦女向我們搭訕起來, “去玩西湖嗎?”“是啊!”我們在異鄉碰到熱情人,自然很高興。“我是當地人,我建議你們這樣游玩,游杭州應該先游靈隱寺,是江南第一古寺,虔拜一下神靈會保佑你們的…”。聽她說的頭頭是道,我們連忙稱是,就要去尋找開往靈隱寺的汽車。 “且慢,你們一定要經九溪村步行走乾隆道過去才靈驗的,過去皇帝到那里也是下馬走過去的,記住啦。”這樣一說,似乎是不可違背,只好按她的話去做了。走近九溪村,想不到感覺奇好,這里山路蜿蜒,樹密成煙,溪流淙淙,好個僻靜的世界。我們暫時忘記西湖,一路拾級而上,游玩過去。 山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陡,哪里看到一絲古剎廟宇的影子,倒是看到一棟棟依山而建的小平房隱約從樹叢空隙中展露出來,一些房子上還飄蕩一面醒目的旗子,寫著:馳名龍井。房子走出來的人的打扮跟早前遇到村姑差不多,我似乎恍然大悟:她也是這村子里的人。 我們走入一戶人家的房子,里面只有兩個老人留守,老婆婆很健談,老大爺人挺憨厚,他們熱情地泡了壺龍井,我們喝起來很香, 從他們的言談上得知今年龍井茶收成還可以,一般都是春天采集,很名貴。聽到老人們還有一點存貨,我識趣地向他們買了一包,然后繼續向前走。根據老人的指點,到達山頂后,有一路公交車可以直達靈隱寺,我們看了看站牌:嘩,還很遠,還足有7、8個站才是靈隱寺呢! 不過內心卻沒有被欺騙的感覺,山里的古樸給了我們不可磨滅的印象,反而體會了村姑的用心良苦,一直以來我們的宣傳是不是過于側重于中心景點而忽視了其他值得一看的景點, 特別是中國推行黃金周假期,過度集中的人流堆積到中心景點,不但使人領略不了原有景點的美貌,還會因人滿為患而造成了破壞。 幾經輾轉,我們來到靈隱寺,一場瓢潑大雨尾隨而至,我們在大佛前盡情地進行著“洗禮”。不過強風卻沒有吹過來,雖然早已眾志成城做好準備,看到每一株古樹每一堵危墻都被鐵桿子支撐起來了,印證我早前跟家人講的一句話:預測得太精確,反而不來了,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也。 傍晚時分,疲憊的我們突然看到路邊的池塘有一片望不到邊的荷葉荷花迎著風向我們招手致意,身旁有游人說:這是曲院風荷景點。 西湖到了!我們興奮至極,向鍍上一層金色晚霞的蘇堤飛奔過去。 3.烏鎮:孤寂的古畫 在杭州游玩了兩天之后,我們向古鎮烏鎮進發。每次看到印在明信片上的烏鎮風光,內心都會泛起漣漪,那長街上的小橋流水人家,就是一幅幅醉人的風景畫。 我想,用唐朝張旭的《桃花溪》來題圖是最好不過了: 隱隱飛橋隔野煙,石磯西畔問漁船。 桃花盡日隨流水,洞在清溪何處邊? 長途汽車一路急馳,抵達烏鎮時,天色已近黃昏,老天不適時的下起了大雨,幸好我們在網上預約的住店老板開車來接,才不致于太過狼狽。店家把我們帶到一排低矮的平房時,天色已暗下來,雨水在屋后的河道上激起了陣陣波圈。我問店主人:“烏鎮離這里有多遠?”“這里就是啊!”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咦!好像跟風景照片不一樣哦。”我望了望這黑暗下的四周。“你指的是風景區嗎?過一條橋就到了。” “今晚風景區有個表演,你們趕緊吃點東西,旁邊的小食店是我親戚開的,價格還不貴,吃完我帶你們過去。”店家也是個實在人。 “多謝了!”飯后店家殷勤地把我們送到了風景區的門口-過渡碼頭,服務真是周到。碼頭的入口處應該是新蓋的,比較氣派,燈火輝煌,一問票價,每人160元,小孩半票也要80元。渡船載滿了游客,向不遠處的對岸駛去。景色越來越近,端個就是明信片的景物,在柔和燈光的襯映下顯得寧靜,優美,就如一幅幅古老的油畫呈現在眼前。我們踏在那青石路面,在古橋邊漫步,望著倒映著街燈的流水,好不愜意。 依次排列的古宅就如一件件珍品,令人流連駐足。所有建筑都得到很好的保留和維護,但多數院宅都是人去樓空,只有少數用于客棧和商鋪,因此碰到的人基本上是游客。一股股的人流在古老的景物前擺著姿勢,拍下了到此一游的美照。我也享受其間,但內心總是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一條大街剛走過,渡口的人就叫嚷開了:5分鐘后最后一班船。哦,時間過的真快,我們依依不舍地往回走,登上了離去的渡輪,噠噠噠,馬達轟鳴聲掩蓋了惜戀之情。我跟掌舵的船家聊了幾句,知道原居民都已遷出,有部分人也有參與提供旅游服務,為鄉鎮創造效益。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便急匆匆往外走,舉目一看,真是大好了,在不遠的幾百米處,我們又看到那親切的古老大宅和小橋流水,昨天在濃厚的夜色下竟然沒有發現它,我們興奮地向它的懷抱撲了過去。無奈走出沒幾十米,一道關卡又攔住了去路,抬眼一看:請買門票,全票160元,半票80元。真是使人感到意興闌珊,其實不是錢的問題。跟純風景點不同,個人認為烏鎮應該歸屬人文景觀一類的旅游區,要是這樣一刀切地把原景點與四周環境分離,舍棄原居民與古街的血肉相連,許多鄉俗鄉情就會流失,維護得再好也如一張張缺乏生命靈氣的古畫,束之高墻只供觀賞,而無半點生活氣息。為什么許多人喜歡到西藏,新疆旅行,因為那是活生生的畫面,是當地人實實在在生活的地方,當你看到一只只牦牛從山邊走過,一個個藏民穿著聚民族風情的服飾,一匹匹駿馬馳騁在草原,你就好像溶入了景點,做了一把當地人。廣州的沙面島就處理的還可以,許多過去的歐式領事樓都基本得到維護,原居民也不見得盡數搬走,島內生活如常,人們不用買票,自由出入。 坐在返程的汽車上回望美麗的烏鎮漸漸遠去,內心始終有個打不開的結。 4.舟山:心誠遂愿 早幾天由于臺風的原因,到舟山群島的計劃擱置了。但是仍然心有不甘,聽到“梅超風”遠走了,去普陀朝圣的欲望又燃燒起來。我試著聯系舟山方面的店家,他們的回答令人振奮:“是啊,渡海班輪重開了。” 于是我們下定決心出發了。由于從烏鎮到舟山要繞一個大彎,我們得先取道寧波,再轉車到叫沈家門的地方坐船過海。 很久之前就從朋友那里聽到普陀圣景的描述,坐在汽車上的我合著眼,憧憬著那美麗的景色:一個翠綠的小島嵌在藍色的大海里,金光閃閃的觀音像矗立在高高的山上面朝大海,正普度眾生。聽到浙江也有南海觀音,不禁引起我的好奇心,原來這里頭還有一個故事,話說當年南海觀音計劃渡海東瀛傳經,到了普陀山后,發現到處如詩如畫,就似逢萊仙境一樣,于是觀音取消東渡,留駐普陀造福人民,使其成為佛界有名的四大名山之一。 汽車載著我們拼命朝前開,一片片樹影急速地向后退去。突然感覺車窗外的風景開闊起來,是我們的汽車登上了一條長長的跨海大橋,兩旁海面一直連到天邊,天上灑下的雨水乘著風在海面掀起陣陣波濤,頗為壯觀。我不禁默誦起李清照的一首《漁家傲》: 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天色已漸漸暗下來,汽車還在兜兜轉轉。這時手機響起來,一聽,是島那邊的店家打來的:“你們登上渡輪了嗎?” “還沒到渡口呢?”我下意識地看看表,時針正指向5時40分。 “糟了,最后一班渡輪是6點的,趕不上就要明天才能進島了。”那邊聲音顯得很焦急。 “只能盡趕了。”我也感到很沮喪:看來行程又得調整。 想不到汽車這時候卻“吱”的一聲猛地停了下來,大家如夢初醒:到了! 我們急忙搬起行李下了大巴,轉到一輛出租車向不遠處的碼頭急馳過去。 真是菩薩保佑,我們剛登上渡輪,船就開了,大家長舒了一口氣,這時艙內的電視熒幕正指導朝圣的方法,大致是:掌心往上攤三下,然后往下蓋三下,最后合掌膜拜。我們認真地模仿起來,望著岸邊越來越近,這一天輾轉奔波的疲憊一下子飛走了,心情平靜如水。 我想起一句名言:心誠所至,金石為開。 5. 紹興:人杰地靈 翻翻歷史,想不到紹興這江南小鎮(當然現在是不可同日而語了),竟然是產生名人的搖籃。遠古的舜帝、禹帝、勾踐和美人西施,大書家大文人大畫家如王羲之、陸游、謝靈運、朱自清等等,近代眾多英雄如魯迅、周恩來、秋瑾、蔡元培等,他們都是紹興人。 懷著無限向往的心情,我們離開仙境一樣的普陀,馬不停蹄地向計劃中的最后一站 - 紹興進發。 有時候出門還真不容易,滿以為這次可以按部就班地接駁交通工具,殊不知最后還是掉了鏈子。 我們大約六點鐘抵達寧波長途汽車站,準備換乘前往紹興的班車,豈料售票員冷冰冰地告訴 我們:“今天沒有班車了,明天一早過來吧。” 我們一下子呆在那里,幸虧有熱心人在旁邊指路:“到火車站坐動車吧,應該9點鐘前都有車,速度更快。” 按照他的方法,我們順利到達紹興。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直奔魯迅記念館而去,走了這么多地方,這是維一不用收費的景點,不過秩序還是挺好,要憑身份證領到票才能進館。走入三味書屋和百草園,令人回味魯迅著作,倍感親切。酷熱的陽光下野草依然茂密,我蹲下身來輕輕觸摸它們,感受著這方土地的靈氣。 魯迅故居之大,超出自己的想像,不禁想:魯迅當時生活條件應該不差,他還是不甘安逸,到處為自己的理想奔走吶喊,不顧危險奮力抗爭,確實不是凡人。他的一首詩充分表達了他的傲骨: 靈臺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們還參觀了周恩來總理的故居,里面陳設精簡,大半以圖片為主,人民好總理的形象始終如一:低調、樸素。從側面反映了他奉獻人民的生平。一幅版畫拓印了總理手書年青時的一首詩: 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面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 可以看出他對自己胸懷的抱負是多么堅定。 走出周總理紀念館,來到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旁邊有游人指點著不遠處:那是秋瑾紀念碑。我們定睛一看,果然在車水馬龍的中央,孤獨地矗立著一個暗黃色的碑座,是當年秋瑾烈士在古軒亭口就義的地方。一如既往,我對這種頗具應付式的保留史跡的方法很不以為然。為什么就不可以開辟一個小廣場,使這些有價值的史跡有一個紛圍。搞規劃的人真是胡來,道路就不可以改改,孤伶伶的一個紀念碑擺在路中間算啥回事啊? 帶著遺憾,帶著興奮,帶著回憶,一切似乎意猶未盡。但由于要趕回程航班,我們登上了開往機場的出租車,我內心難以平靜,向著飛快向后退去的江南美景道別: 再見!美麗的江南,我還會回來仔細看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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