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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首歌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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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幼民 發表時間:2013-08-18 16:5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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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作者以一曲《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為背景,講訴一段歲月歷程,其中的辛酸苦辣以及浮浮沉沉的生活。隨著作者筆下的光陰,讓我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時光,那些存在記憶中的點滴細節,是說不出的一種痛。是歷史的記錄。問好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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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1歲之前,我隨父母生活在某軍區的大院中,上的也是軍區子弟學校,直到1964年父親轉業到了地方,我才到了地方小學上學。地方小學與軍區子弟小學不同,每天早上大家一起打掃衛生,一起唱著一首歌《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我現在快要六十了,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還是很清晰的刻錄在我的記憶中,只是不能細想,否則就會發現很多問題。在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只是好奇,在軍區子弟學校時沒有聽人唱過這首歌。當時我就問爸爸媽媽,你們唱過這首歌嗎?他們搖頭。他們可是從解放區,從革命圣地延安走出來的老革命,他們卻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也沒有唱過這首歌。爸爸淡淡的說了一句:天有不測風云。 五歲多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天有不測風云的含義是什么,只是覺得父母并不喜歡這首歌,他們聽我唱這首歌的時候,還在繼續談大人們的事情,父親好像要帶什么工作隊下鄉。后來大了一些才知道1964年底到1965年1月,中央政治局召集全國工作會議,在毛澤東的主持下討論制定了《農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目前提出的一些問題》(即“二十三條”),將“四清”的內容規定為清政治、清經濟、清組織、清思想。 我是一個非常調皮搗蛋的孩子,在軍區子弟就是出了名的壞,當然也壞不到那里去,不過就是喜歡打架,不聽老師的吩咐,還有毀壞課桌,考試作弊的行為。不過我父親從來不打罵孩子,母親的打罵對我不起作用。結果,到了五年級還沒有加入少先隊,老師在失望之余就把我安排到了最后一排,一個人一個課桌,隨我做小動作,甚至可以在上課途中自覺退課。不過由于腦袋聰明的緣故,我的考試從來沒有過不及格,但是也從來沒有進入前十名之中。 可是轉入地方小學之后,老師一反常態,居然發現了我的很多優點,會摔跤、打拳,會吹奏口琴,從來不會拖欠作業。結果,不到一個學期,我就帶上了紅領巾——全班最后一名,還當了少先隊的一名小隊長。我第一次發現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不過這個解放區一點也不大,只有四十多個人,班主任就是照亮天空的那一輪太陽。他是從銀川師范畢業出來的老師,二十多歲,對他的學生一律的關心,對調皮搗蛋的學生更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攻心術,往往是從一起調皮搗蛋開始,再慢慢引導你關心集體,熱愛榮譽,響應班主任的號召。 可是,真像爸爸說的那樣:天有不測風云。到了1965年五六月間,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全國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圍攻聲討“三家村”的浪潮。班主任帶領我們天天讀報紙,《三家村札記》和《燕山夜話》都很陌生,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鄧拓、吳晗、廖沫沙都說過些什么,那么大的孩子也要參加運動,跟在老師后面瞎喊叫。父親還在搞社教,似乎很不開心,有一天他對母親說:山里人的生活太艱苦了,有一家四口人只有一床破棉被。地富分子更是活不下去了,看著讓人心酸。 到了1966年文化革命開始了,我的班主任居然被紅衛兵押上了學校操場上的大臺上,潑了一臉墨汁。我的太陽隕落了,解放區的天果然有了不測風云,但是,《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這首歌卻唱的更紅火了,造**派在唱,保皇派也在唱。我的班主任卻銷聲匿跡了,就像是太陽藏在了厚厚的云層之中,烏鴉飛向了山林。我們那里有一片樺樹林,每到黃昏就有成百上千的烏鴉歡叫著回家。可是到了文化革命武斗之后,烏鴉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月落烏啼”也變成了回憶。烏鴉是一種智慧很高的神鳥,沒有人可以洗它們的腦,《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架不住武斗的槍聲更有說服力,烏鴉可不管槍聲帶來的是紅色恐怖,還是白色恐怖,只要有恐怖發生,烏鴉就一飛了事。 在文革中我們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也得到了很多寶貴的教訓。其實文革那十年很快就過去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的班主任在文革后從了政,一路青云直上,做了省政府辦公廳主任。但是,他已經不能再做照亮天空的那一輪太陽了。他依然生龍活虎,依然富有朝氣,依然很有個人魅力。但是在我的眼里,早就沒有了解放區的概念,也不會再相信民主政府是靠槍桿子奪取了政權。通過文革我獲得的最大收獲就是沒有了迷信,而且懂得了“天有不測風云”的道理。偶爾我還會哼一哼《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的調門,一邊哼著,一邊就回憶起了我的少年。 昨天我帶著孫子在小區里曬太陽,突然看見了我的老師,他也帶著孫子出來散步。我們這些年還有不多的一些來往。他已經七十多歲了,鬢發全白,嗓音有些沙啞。因為是回族,他的女兒可以獲得兩胎待遇,而他也可以在晚年再做一次全職帶薪保姆。我逗著他的孫子玩,有些調侃的問老師:你沒有教他唱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嗎? 他還不會唱歌呢。老師看著我說:你的同學能見面的也不多了。有的時候真想你們。 我們在一起慢慢的走著,講往事,也講身邊的事。快要分手的時候,我輕聲唱起了《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老師也隨著我的調門唱了起來。我們在一首歌里徘徊,不是認同了這首歌傳達出來的思想,而是借著這首歌重溫著我們的師生情誼,重溫著我們走過的年年歲歲。我們都知道,這首歌也是一種歷史的記錄,在我們這里就應該止住,下一代人不會再進入我們的歌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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