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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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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紫霞漫天 發(fā)表時間:2013-08-04 09:52:26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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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文章以魚暗喻自己的成長經歷,這過程有枯燥,有收獲,思索生命的意義,長大了,經歷過痛苦掙扎,生命變得頑強,直到最后,活著是一種態(tài)度,只要活著,就可以繼續(xù)傳奇!欣賞推薦!

      在九湖,偶養(yǎng)幾尾小魚,某日換水之際,遂有兩魚不慎掉入衛(wèi)生間,惋惜之余,謹此拙作以示紀念!

      ——題記

      (一)

      當在肚子里還是一枚小小的魚卵時,我的能感應外界的聽覺已告訴我,作為魚,我們終身,永遠生活在水中,因為流動的水聲,濺起的水花和母親游動時的激流聲讓我清晰的感到:母親生命生活的每一秒都是與水相依!于是,我的日漸清晰的完善的思維中開始出現(xiàn)的第一個字:水,水!

      在人的世界里有一句話: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可作為魚的我們,成為一個小小的魚卵之后,就被母親排出體外,然后等著受精,之后在適宜的溫度和氧氣下便開始孵化,不久,從這個受精卵,我就變成了一條小魚,初來到這個世界,我不像人間嬰兒有第一聲啼哭,眼睛還來不及睜開,我的小小的身體便開始游動在水中!游泳,這就是我與生俱來的本能!

      我想要尋找我的爸爸媽媽,兄弟姐妹,可能睜開的眼睛,讓我看到的是不斷游來游去的同類,他們陌生而熟悉,黑黑的身體,呼吸的雙腮,擺動的尾巴,我長得就是這樣嗎?看到他們奇怪的摸樣,我充滿好奇。人可以照鏡子,從中清晰的看到自己,可我,此時還不知道在水的倒影中能大致看到自己的輪廓.......在這么多大大小小的魚中,到底哪個是我的家人?我的親人,我該怎樣找到你們?就這樣盲目的游動,找尋,幾天了,我看見的還是陌生的魚群,于是,我開始懷疑,魚的世界里,到底有沒有感,如果有,爸爸媽媽,你們?yōu)槭裁床辉谖疑磉叄瑸槭裁床粚ふ椅?

      在茫茫水中,我一天天長大,孤獨,偶爾也會襲上我的心頭,但面對生存的壓力,除了覓食,御敵,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生命!從小蝦到小魚的蛻變,我經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水的王國中,我結交了很多的朋友,其中有睿智的前輩,健壯的青年還有活潑的幼者。我一直以為和其他的魚一樣,我穿著黑色的外衣,普普通通,其貌不揚,但有一天,一個同伴告訴我說:你長得真特別!于是,在陽光灑向湖面穿透湖水時,以水為鏡,我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了自己,紅紅的身體,金光閃閃的鱗片,張合有序的雙腮,優(yōu)雅擺動的尾巴……也是第一次,我無比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為這樣的與眾不同的身體。從此,我開始知道,我是一只別樣的魚!當然,我無法界定到底該不該給自己用上“美麗”二字,在黑魚的世界里,也許,這樣一只紅魚的出現(xiàn),以他們慣有的審美觀,可能只會給我一個“奇怪”的字眼,然而,我,開始喜歡上了這樣的自己!

      很久了,我一直沒找到我的家人,心,開始放棄!這么寬大的水域,我不知道能用什么有效的方法,尋魚啟事?對于我們魚族來說,似乎可!我們不會寫字,在魚的世界里,每一個生命更沒有姓和名;而魚中,是沒有醫(yī)學領域的,哪怕不發(fā)達,如果有,我就可以像人類一樣進行DNA鑒定了。所以,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否就在我的附近,而我,或者已經千百次的見過他們,卻無從相認!也為此,身邊的每一只魚,我都無限珍惜著和他們相處的每一刻,因為我已經不止是把他們作為我的朋友,更把他們看成我的家人,我的至親!

      在每天覓食睡覺的單一重復的生活中,我開始覺得人生過得枯燥。于是,作為一只魚,我也開始思索起生命的意義…“生命的意義”,就這個話題,人類似乎討論了千年,而現(xiàn)代人卻總是回答:為了更多的人得到幸福;為了國家做出貢獻;為了社會繁榮富強…….這樣的答案對于一只魚來說,簡直無比妄大空洞,不著邊際!我只覺得,我生命的意義在于:好好的活出自我!做好了自己,才能為別人帶來相對的應有的利益!往后的生活,我又一次從思想到靈魂蛻變著,首先,我把自己變得漂亮干凈,哪怕是鱗片中的一粒微塵和身體上的一點污垢,我都會細細的除去;我用自己的尾巴研究各種不同的舞姿,那怕我們沒有狂野的或溫婉的音樂伴奏;偶爾,我會躍出水面,在空中翻飛自己的身體,然后輕盈的扎進水中;當然,在豐富自我的時候,我沒有玩物喪志,我知道:魚,也該有魚的追求。我要更高的生活質量,更強健的身體,所以,我必須保持清晰的頭腦,用犀利的眼睛分辨尋找最好的食物,對我來說,蚯蚓固然是上上品,可有經驗的長者告訴我:千萬小心誘惑,或許那里面藏著一個致命的魚鉤!

      這是一片清澈的可以嗅出香氣的湖水,遠遠望去,突起的一座座山峰桓古不變的似乎永遠在訴說古老的,它們是幾億年以前就有的?還是經過了幾多滄桑巨變成這樣?那些參天的大樹盤根錯節(jié)的蒼翠挺拔著,晴天的時候,樹影斑駁,偶有陽光穿透密密的樹葉,斑斑點點投射到地上;綠綠的的草地,五顏六色的小花點綴其間,而湖邊,一叢叢水草肆意的成長…….“魚不醉心自醉”,于是,我開始陶醉,為這樣一個美麗無比的魚間天堂!是不是,此時,我多了一雙藝術的眼睛,開始懂得發(fā)現(xiàn)美,欣賞美?

      (二)

      我終于長大了,不再擔心“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日子,也不再害怕其他的敵人,因為我是一只勇敢的堅強的魚!在清清的湖水中,我無比快樂的生活著,大部分時間,我依然食著豐美的水草和青苔,以及水中的小蟲……光陰就這樣一天天從我的尾間滑過,我以為,和其他的魚一樣,我會在這兒,在這樣的日子中慢慢老去,直至生命的終結!

      平淡的生活,也許波瀾不驚,但有時還是會有意外的降臨,就像人,意料之外中了千萬彩票,一夜暴富,而后,遭遇歹徒,還沒好好享受有錢的生活,卻斷送了原本還存在的生命,于是,本不該有的和那些該有的,一下全沒有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生命中的那一刻,它幾乎改寫了顛覆了我的整個人生的那一刻!風和日麗的日子,本來我該好好享受大自然的這份恩賜,在湖水中,在魚的世界里!可不想,在湖中竟然有蚯蚓的出現(xiàn),蚯蚓——我的最,在陽光的照射下,它那么耀眼,向我散發(fā)著一陣陣無法抵抗的香味,前輩曾告訴我:小心那里面致命的魚鉤,一次次,我徘徊在它的附近,但幾欲離去卻欲罷不能,終于,用嘴巴咬向蚯蚓,恨不能一口全吞掉,也就是這一念頭,這一張口,我?guī)缀跏ノ业纳?那里面真的有一只看不見的魚鉤,被深深地包裹在這光鮮的美味中!我還沒來得及嘗到蚯蚓的味道,便被一陣一陣撕心肺裂的痛包圍著,感覺身體隨著魚鉤上升,慢慢脫離水面,而后被人從勾上取下,然后放入水桶!痛,此時讓我已麻木;所有的思想,在此刻,似乎也凝固,我真的要這樣結束了我的一生?年輕的一生?

      在桶中,我見到了我的很多同類,他們中,有年幼無知的幼者,也有閱歷豐富的前輩。看來,在現(xiàn)實的面前,再多的理論,再多的經驗,終究還是經不起誘惑!此時,我算真正的理解了:天上絕對沒有掉下來的餡餅!至于諸如糖衣炮彈,笑里藏刀,口是心非……一切人類存在在相關的詞和事,我想也一定是經過體驗之后才得到的吧?只是,今天我這樣的教訓,幾乎是用生命作為代價的!

      幸而,頑強的生命力,使我沒有像其他的魚一樣死去,經歷了痛苦掙扎,我活過來了,也因為別樣的外表,我沒有成為人類餐桌上的一道美味。和幾個伙伴一起,我被留了下來,被主人放入一只漂亮的魚缸,然后注入清涼的冷水,雖然比起先前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缺少了活動的,更多的朋友,但至少,我還活著!

      (三)

      主人,善良,溫婉,雖然魚缸中狹小的,對我來說是囚禁的生活讓我對于未來失去信心和勇氣,但在這些我還活著日子里,主人細心給我們換水,喂食,她把我們當做搖籃里的嬰兒,不厭其煩的細細照料著。此時,我灰色的總算握有一份溫暖。

      水,已經被我們弄得漸近渾濁,這時候,我覺得呼吸似乎有些不順暢,又到了換水的時候,每每這時,主人總是恰到好處的為我們更換清水,今天亦如此,安靜的我也不知怎么呢?在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以為是潺潺流動的小溪,我多想回到本該屬于我的地方,我渴望回家,我渴望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于是,不容多想,乘機我躍出魚缸,卻不知我掉入的是衛(wèi)生間的便池,池中的一點水使我拼命掙扎游動,我感受到了主人的無可奈何,她無比痛惜,可面對下面的我,卻束手無策!

      就這樣一遍一遍尋找出口,已經筋疲力盡,此時,一股強大的水流從上而下,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場滅頂洪災,我鼓足元氣,想像定海神針般牢牢立住,但強猛的水勢,讓我此刻,顯得是多么弱小。身體就這樣隨著洪流向前沖去,我似乎已經窒息,多么渴望時間快點過去,要么讓我就此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要么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終于歸復平靜,疲倦的睜開雙眼,我不知道來到了什么地方,骯臟的液體,熏鼻的惡臭,一陣一陣的向我襲來,我真的快無法呼吸,就這樣死去嗎?不,我還要活著!求生的欲望使我游到邊角相對干凈的地方,在這兒,靜靜的休養(yǎng),雖然惡劣的環(huán)境讓我一次一次嘔吐,但我別無選擇,餓了,渴了,得吃得喝,那怕是如此不堪的食物和臟水,因為我,不能放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這樣的暗無天日的日子已經過得太久太久了,我不知道到底今天的日歷已撕到了那兒,我看不到大自然四季輪回的身影,我聽不到搖擺的時鐘,我感受不到交替的日夜……..我真的與世隔絕了,像在一個孤島上,我被一層一層的牢籠囚禁在地獄,像聾子,像啞巴,像盲人,我孤獨的接受著煉獄般的考驗,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四)

      似乎,我真的該放棄了,無數(shù)的等待,無數(shù)的希望,被這無盡的黑暗就這樣永遠消失殆盡著!沒有了信念,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活過生命的下一秒?

      許是天意,終于,我所囚禁的這個牢籠被挖開,原來是修理下水管道的工人,溫暖的陽光似瀑布從天而瀉,太久的黑暗,使我不敢睜開雙眼,原本這些也屬于我的陽光,此刻竟那么生痛的刺著我的眼睛,以至于痛的掉下了淚水。也許,這一刻,我該悲喜交加,欣喜若狂,因為,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還活著!

      人類總是很忙碌,他們匆匆的把下水道修好,清理發(fā)糞池,作為一個會呼吸的固體,我被當垃圾打撈上來,沒有水,哪怕是骯臟的液體,我又一次像被抽干了血液般,感覺生命一點一點消弱!

      或許,我該為了自己的明天用最后一口力氣嘗試一把,于是,我拼命的跳動身體,那些年輕的工人終于看見了我,他們眼中滿是驚奇,是啊,發(fā)糞池中,怎么會有魚呢?然而,除了驚奇,他們便是滿臉的不屑和麻木,我深深地知道,那時,我確實又臟又臭!而人類,往往喜歡以貌取人,以貌取物,我想,他們一定會把我隨垃圾一起倒掉!

      模糊的意識使我還能依稀聽見說話聲,“可惜了,這魚”,人群中一位老人,只因為作為一只魚,此時不能也不敢成為本該擺在餐桌上的美味而嘆息,其他人紛紛附庸!人,如此現(xiàn)實和利益,我想,如果這樣,誰也不會給我重生的機會。

      于是,我真的被當成垃圾倒掉,以為此時生命該畫上了一個句號,幾個稚嫩的頑童蹦蹦跳跳走過,多么羨慕他們啊,如此的朝氣蓬勃!一個孩子看見了還有一絲氣息的我,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是啊,魚怎么會跑到這兒來了,其他的伙伴紛紛圍過來,我的雙腮還在微微鼓動,孩子們用塑料袋裝著我,在清澈的湖邊,鄭重的將我輕輕的放入湖中,見到水的那一刻,我生命的元氣一下復發(fā),升騰!

      我活過來了,是這些孩子,心無雜念的救了我!游向湖心的那一刻,我多想對他們說聲謝謝,我多想讓他們看到我感恩的心!此刻,我不禁渴望自己是漁夫和金魚故事中的那只具有魔力的金魚,那么,我該給孩子們什么呢?如果可以,我想我愿意付出魔法全失的代價永遠留住他們心中的無欲無求的真,善,美!!!

      后記:作為一只在風雨中走來的魚,我的故事或許就此擱筆,或許該繼續(xù)!然而,歷經了人生的各種磨礪,承受了生命的一次次洗禮,這該是成長,更是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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