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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參加小侄女的家長會，我回到了闊別三十年的母校——張家莊小學。

家長會中午一點半開始，我特意去早了半個小時，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看我從七歲到十一歲生長學習的地方。

冬日的太陽光暖融融的，像輕柔溫暖的撫摸一樣讓人渾身舒坦。沿著小時候走了無數次的小路往前走。不，現在已經變成了寬闊平坦的水泥路，記得原來這里是條窄窄的泥土路，每當下雨天，因為怕弄臟了鞋子，我和小伙伴們就脫了鞋，把鞋提在手里，光著腳走，細細的稀泥充滿在腳趾頭縫里，軟軟的粘粘的，還特舒服。那時玻璃、塑料制品很少，赤腳走也是安全的。

寬闊的水泥路兩邊是排列地整整齊齊的白墻青瓦的新房，女人們在溫暖的太陽下洗衣裳，隔著院墻能看到零星的柿子掛在枝頭，火紅火紅的。聽母親說那是給冬天沒有吃食的鳥雀留下的。

水泥路盡頭便是學校的大門，青灰色的門墩，大紅的鐵門，在陽光里威武氣派。

我搖了搖小角門，一個穿保安制服的年青人從警衛室里出來了。

“我是來參加家長會的，來早了”我向保安解釋著。

“進來吧！”保安打開了小角門。

校園里沒有一丁點我記憶里的殘存。我的記憶里，校園中間是一個不大的操場，兩邊是各兩排平房，一座平房隔成兩個教室，操場右邊的是二至五年級教室，操場左邊兩座平房，一座被隔成小間的是老師宿舍和食堂，另一座是一年級教室。 

仔細分辨后發現學校的總體布局和以前還有些相似。中間一個小院子，不過兩邊的平房換成了高大堅固的樓房。以往老師宿舍的地方，一幢三層和一幢兩層的南北方向的教學樓比鄰而立，兩幢樓中間，就是今天的主會場，一個十幾平米的長方形小講臺，上面擺好了課桌還有話筒。兩幢教學樓的走廊上，掛著愛因斯坦、魯迅、梁啟超、周恩來等人的畫像和名言警句。小院子的最中間是升旗臺，這里是每星期一學生們舉行升國旗儀式的地方，此刻鮮艷的國旗在微風里飄揚著。

右邊以往二至五年級教室的地方是一幢東西方向的二層樓，走廊上掛著晾曬的衣服，這應該是老師的宿舍樓。樓前是一排窄窄的長方形小花壇，里面種著月季、偶爾還有一兩朵在冬日的暖陽里怒放。

順著宿舍樓往前走，通過一個豁口就是操場了。這里應該是從老校園延伸出來的，原來這個地方是一塊麥地。現在這里是綠色的塑膠操場，跑道、藍球場、足球場一應俱全，白色墻圍把操場個田野隔開。有孩子正在上體育課，老師大聲喊著“一二一”，同學們穿著淡綠和白色相間的校服，隊列整齊地一排排從我身邊跑過。多么熟悉的場景，他們不正是那時的我們嗎？穿校服曾經是我學生時代的夢想，看著電視劇里學生漂亮整齊的校服，我羨慕得不得了，可現在的孩子都不怎么愛穿校服了。

聽侄女說他們學校新建了繪畫室、閱覽室、微機室，還有專門的舞蹈室，干凈平整的木地板，明亮的落地大鏡子，音響設備齊全。每天中午學生都不用回家吃飯，干凈整潔的餐廳里營養美味的食物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那時的我們怎么也想不到我們的母校會有現在的模樣。

父親上小學時，大概是1958年左右吧，現在學校的地方，那時是一座寺廟，學校只有一個教書先生，他們就座在神像上聽老師講課。到我小姑姑上小學時，學校拆了寺廟，蓋起了兩座平房，她們的課桌是用泥壘的土臺臺，磚頭、石頭就是她們的凳子。到了我上小學時，學校里有了桌椅，記得那時的課桌很長，有坡度，人趴的地方低，鉛筆一不小心就會滾到地上，摔壞筆尖，我們三四個人擠一張課桌，為爭地盤打架是常有的事。

“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請大家到操場上活動一下筋骨”一個歡快清亮的女聲響起。校園里一下沸騰了，孩子們像潮水一樣涌了到院子里來，家長會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