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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人獨立,神思如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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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綠楊天 發表時間:2013-08-04 09:4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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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冬日,飄雪,是冬與雪的纏綿,是心與靈的飛躍,淡淡的遐想,淡淡的韻味。精煉的文字,欣賞問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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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沒有落下,但是冬天的冷意,已經悄悄地襲來。也許還不止季節,還有心境,那被稱之為內在敏感的區域,突然寒霜滿階,陰晦而濕滑,夢足只能蜻蜓點水般,悠然邁過,不敢實實地踩踏,因為沒有了往常令人放心的支撐,雖然還在那個熟悉的地址,但是信任感被抽去之后,就變成了一方虛空,連氣息也變得稀薄,整個感覺都不是溫暖的了。這或許就是人生的寒索之處吧。在自然的冬天剛剛蒞臨之際,心情卻提前降至冰點。而曾經這都是些不畏寒暑的神經,有著所謂“??菔癄€”的決絕,但卻在虛擬之境的猜忌中,放慢了奔跑的腳步,收起了丹楓照耀的情懷,重新踏上月光照我寒夜行的孤獨天涯路。 目光的東面,是那個冬天來臨最早的雪國吧。但據說今季也還沒有落下一片雪花,天空總是灰蒙蒙,沉郁陰暗的氣氛掛滿了寒樹枯枝。一輛火紅的車子早出晚歸,馱著一個驕傲的身姿輕盈地馳騁宇內,縱橫江湖,紅顏靚眼,所到之處盡是歡顏。陽光個性,磊磊光明,了無牽掛,因此可以走得很遠,什么人也不用提防,偶爾悸動的相思之苦,很快會在落花人獨立的自照里倏爾而逝。想象浪漫與優雅自得到底是什么樣子?大概就是心有所皈依,信仰燭照,萬事皆在既有的秩序和軌道上一日千里,風行無礙,禪心熠熠,衣袂飄飄,于喧囂世間擁有了凈水魂魄和藻雪精神,讓心頭眉梢、寸寸肌膚閃耀著美艷、純真和溫暖。如此佳人,絕非那些靠虛榮的狐媚與虛偽造作的卑俗之人,憑著在褻男群中的作瘋抓狂,在百無聊賴中的處心積慮所堆積成的高貴而衿傲的假象,靠伶牙俐齒編織的海市蜃樓,大行掩耳盜鈴之術的驚擾四座,欺世盜名,齷齪耳目者所能比擬。雖則這樣已非常接近快樂的表層,但深底縈回的仍然是閑余的寂寥和乖張的矚望。這時,真的需要好好地下一場大雪,把許多美妙的記憶覆蓋起來,就如同在愛的心尖上珍藏了一棵水晶鉆。我的親愛,盡管無法近近的牽你的手,但是我每天都會伸展著長長的手臂,越過道道關山,把我深厚濃烈的思念,向著你的方向無盡伸展,就像挪動一棵巨大而孤獨的綠樹那樣,希望癡癡相愛而日夜相思的人,能時時刻刻相聚于神賜的擁抱之中。 目光的西面,是一個風格淳樸而意境飄逸的古都吧。此季的冬景也降臨得很遲緩,已經是暖氣入室的時候了,屋外,依然一派陽光燦燦的晴好,明朗清澈的光芒充滿了城的上空,流蕩在環水的堤岸。風擺柳絲,情意萬種,恰若心思筑壘的高臺,正歌弦悠悠,詩詞嘈嘈,如同迎空的泉瀑丁丁遄飛;這是一塊不歇地上演著偉大傳奇的神秘土地,以至很多生命的浪漫還未及親手譜寫,就被淹沒在朝代更替、帝國易主的滔滔巨瀾、漫天飛絮之中。于是留下無以計數的遺恨情仇和無限的嘆惋,散落在北塬南坡的水畔溝坎之下。這里的土是赤黃的、干燥的、爆裂的和粉塵狀的,狂風刮起時,是滿目濃得化不開的黃霧,水紋落下時,是一望無際的茵茵良田。暮鼓晨鐘,敲打著為生計忙碌的人群的作息曲。在飄飄的榆錢飛絮里,人還可以夸張地抒發久蓄心底的情愫??墒窃跊]有雪光照映的日子,就只好讓一切都壓抑著,按捺著,郁積著,就如同在一張陳舊的箱子里囤積著金貴的余糧,卻任憑那精美甘甜的顆粒,在如晦的歲陰中漸漸散失了風華,退去了金黃的容顏,最后在抑郁寡歡中陰濕發霉。好在還有一襲暖陽,聊可曬晾一下滿懷的悶郁,不致令脆若蟬絲的情念在冷風中突然蹦弦,還能顫顫的發出幾聲哀怨的低鳴。我的親愛,就是在這樣一種閑余無奈的光陰里,人類走過了五千年苦煎苦熬的歷史,在這古都錦匣內譜寫了華岳仙掌、灞柳風絮、驪山晚照、草堂煙霧、曲江流飲、太白積雪、雁塔晨鐘、咸陽古渡,一例例迷人光影和奪目神跡,這些自然的余糧,天賜的珍寶,此刻繼續忠貞地陪伴著我,像一闕闕高亢的晨歌,無休無止地在天地間回蕩,像一道道閃爍著神奇光芒的高崗,簇擁扶持著我心中的信仰,以及愛的守望,那是一種美和愛、晶瑩和激情緊緊相擁、互致敬禮的節日舞蹈,是一件風露和夢境互生眷戀的結合體,在五千年風云飄蕩的夜空,像一顆鑲嵌在季節皇冠上珍貴無比的寶石,熠熠生輝,又如同一盞高掛天側的永不熄滅的明燈,照亮了雪季來臨前漆黑的夜晚。 等待,即使是無望的等待,也是一種對心靈的提純和再造,如同那一曲神圣傳奇: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即使你不能全部了解我的境遇,體察內心所有的感悟,以及盛滿心缽的淋漓愛意,但是你總該明曉我的癡情不悔,忠誠如磐吧。親愛,也許唯有你明白,我不會僅僅為了一場平凡的雪,如此殫思竭慮,萬般的期待;也不是因為一場雪所蘊含的寓意,那般的浮皮普泛。正如我未必完全懂得你的堅持和玉守,你的皈依和孜孜修研,但是我從你光芒的內心看見了冰清玉潔,仰視到一派快樂的明艷,幽雅的從容,一股充滿了寒山詩意趣的澹泊和禪悅。當我覺察到心旌搖動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你投擲的玫瑰,即使被玫瑰枝上的尖刺幾乎扎得滿手血跡,但是我一直無言微笑著,依然靜靜地將她捧在懷抱里。心心相印的沉默,恐怕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一條紅絲帶了,我真地想就這樣一生一世把它緊緊系在手腕上,再也不會污穢,更不會淡忘和丟棄。 大概一場大雪能夠驗證兩顆火紅之心的真偽吧,它會使所有的等待發生巨變,或是把天空照亮,或者讓黑夜把白晝濡染得一團漆黑,漫天飛揚的白雪,漫山遍野的潔白,會在另一個高度上見證心靈的品節和純度,進而使愛的溫暖四周圍繞,或者令希望跌入萬丈冰窟。關于愛情,我忽然想起兩句流傳甚廣的禪宗口頭語:“入佛界易,進魔界難。”川端康成從藝術角度體會道:“歸根到底追求真、善、美的藝術家,對‘進魔界難’的心情是:既想進入而又害怕,”因為進入“魔界”更加困難,意志薄弱的人是進不去的。有時,規律性的東西往往會成為人生殘酷的戒條,它使人容易失望,放棄努力,而服從命運。這就造成了人人皆知的“圍城之困”。進去的人一心一意想逃出來,外面的人又一心一意想進去。看來人心如果想取道愛,進而走向快樂幸福的人生,實屬不易。可也并非都是死路和絕境,因為人心始終是充滿了牽掛的,相思之苦雖然可能使人迅速枯萎,但也可能令人常常神思遄飛,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布滿愁云的面龐逐漸得以舒展,就好像冰天雪地里傲放的花朵,紅顏嬌嫩,鮮艷欲滴,枝丫抖顫著,渾身上下都是滿足快樂和喜悅。在嚴寒冷酷料峭中,也孕育著生機無限,這瓊枝不僅從冰雪中吸取到甘露般純潔的滋養,還從土地的深處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生命的溫暖,愛雖沒有出現在眼前,近身地給予關照呵護,那是因為他走進了情感的深處,在白雪覆蓋下,無私地以自己的身軀血液化作陣陣熱流,浸潤著花朵的根須,那一塊粉紅色的處女地,使她能在雪地里亭亭玉立,傲然吐芳。 似乎沒有比雪地更為合適的境界,來勘破嚴冬的空白和虛妄了。雪靜靜的落下來,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陽,婆婆娑娑,撒遍了世界的角角落落。在彌漫的白色里,我相信有一片雪花比落在漫山遍野里的無數片雪花更美。因為在我的眼中,在我等待的一場大雪中,只有這一片雪花是為我飄來的,她飛越了崇山峻嶺,熬過了春夏秋季,終于在這個冬天修煉成一個聰明的精靈,披著一件蟬翼般晶瑩的霓裳,在漫天飛絮的簇擁和伴舞下,衣裾飄飄,通體閃耀著明亮的光芒,向著我的懷抱翩翩飛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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