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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濤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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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鴻初 發表時間:2018-05-14 1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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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時間的流逝無法逆轉,社會的前進也沒人能阻止,然而人們對過去的記憶卻是那樣的頑強,尋找過去又是那樣的固執。本篇文章作者用一次回老家的的經歷告訴了我們,葉落歸根,這是中國人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情懷。本篇文章寫作流暢,細膩,雖有個別的錯誤之處,小編做了修改,希望以后投稿前多讀幾遍,盡量減少不必要的錯誤。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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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回家,心中是有所期待的,畢竟已經有兩年沒有回家了。前兩年不回家多以上班搪塞過去,實際上如果要回家是可以的,調班便可以做到。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外婆外公不在老家了,心中也就少了一些回家的理由。還有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是長大后的自己,再也找不到兒時的年味。至此,一頓團圓飯的意義在我的心里便蕩然無存。
從成都到內江也就四個多小時的車程,整個過程我都是恍恍惚惚的,頭昏腦漲。當車開進鄉村水泥路,窗外熟悉的一切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我貼著窗,像位少小離家老大回的人一樣深情的注視著。這一切就在眼前,多么簡單的故鄉啊!多么認真的我啊!
就這樣,看著曾經所熟悉的一切,我的心情慢慢平復。只是簡單的看著,偶爾注意前面來人是否認識,偶爾看著鴨子悠閑的游在水田里。這種感覺讓我感覺到了此時此刻的真實,就像當初自己每次走過這里一樣,從不會知道原來路過也是值得懷念的。我和生長在這里的人們一樣,都是這方水土所厚養的生命,身體里所流的每一滴血都來自這里,它年也將在這里腐爛為泥。
一路上,哥哥和爸媽見著熟人便停車熱情打招呼,這種招呼區別于我所見過的那些客套招呼。爸媽的招呼是發自內心的,我能從他們的表情和說話的聲音中感受到。而我并不怎么愛說話,看上去有些高冷。其實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也分不清輩分,比如見到長輩我不知道叫表叔或者表叔公,其實按照這種方法,小隊里所有的人都能叫得像一家人。
車停了,家到了。房屋外墻沒有水泥的粉刷,也沒有在房屋正面貼上白凈的瓷磚,這讓我總覺得房子并不美觀。媽拿出鑰匙,去開門,我下車幫忙去提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這些物品都是些爸媽不愿意扔的東西,非要帶回來。連續幾趟來回,車被搬一空。這時我已經在樓上,媽在樓下廚房叫道:宋駿二娃,你們哪個去挑點水?我不假思索便應道:我去。屋前不遠的那口水井已經有些年月了,打我記事起它就存在了。挑水路程不遠,但是從水井到家都是往上爬坡,需先走一段小路,然后沿著泥巴馬路走一會兒,然后再上一個小坡直達廚房。
來到水井前,揭開井蓋,右手手腕還未痊愈,不能使勁。井里的水已經比較淺了,我左手提著水桶,俯下身趴在井沿邊,裝滿水桶一鼓作氣提了上來。許久未挑抬重物,兩桶水壓在肩上有些刺痛,我不得不小跑起來。待到把水倒進水缸里,我已經氣喘吁吁。連續幾次重復,肩膀處火辣辣的刺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此時我心里是很掛念外婆家的房屋的,畢竟我活的二十七年中,有一半左右的時間是在外婆家度過的。我向媽打聽外婆家房屋的情況,媽說去的路上全是雜草,人很難通過。當時我不以為意,以為媽說的話有夸大的成分。直到去瀘州看完外公外婆后,當我走在那些路上,眼前的景象讓我震驚不已。荒蕪的田地和那條窄窄小路,都在茂密雜草的覆蓋下。齊腰的雜草讓我寸步難行,有的地方,雜草甚至能淹沒我一米七的身高。終于,我一路用手先推開茂密的雜草,然后用腳將雜草踩倒,反復如此,終于走了出來。我站在高處,看著剛才所經過的那片松樹林,心中已打定主意,回來時要在松樹林里休息會兒。
其實我當時的心情是很復雜的,對于物是人非和人去樓空我總會更加傷感起來。來不及多想,我繼續向前,前方的路除了一小段有人走過的痕跡外,其他的路段同樣被雜草所覆蓋,所幸的是雜草不如先前那般茂盛。越來越接近,我有些緊張,我想到了外婆家的那條狗,每次放學回家走到這里時,它都會飛奔著迎接我。轉個彎,終于看到外婆家了。由于竹林太過茂密的緣故,看得并不清楚。
我的腳邊是一塊外婆以前栽種蔬菜的土,記得我剛從安徽回來時,第一次看見外婆的地方就是這里,那時我只有五歲左右,我走在前面,外婆當時就在這塊土里彎著腰勞作著,她看見我,起身對我笑著。至今,外婆起身的那個動作一直定格在我的世界里記憶里。
看著眼前的路,我停了下來。我有些失望,這安靜的荒野只有我一個人,突然我感覺到孤獨和迷茫,就像這眼前的雜草,瘋狂的詮釋著歲月的無情。
四周的一切都改變了,外婆以前的鄰居老舅公和老舅婆自從外公外婆搬走后,他們也搬走了。屋頂的黑瓦還是那么顯眼,有些房屋由于缺少整修和護養,已經開始坍塌。墻上全是雨水的痕跡,碎瓦片堆在地上。讓這里的安靜變得有些死寂。
終于,我走到了外婆家的竹林邊,這里有一塊土地,兒時我喜歡在這里種上一些東西,如白菊花和血皮菜,也栽了魚腥草,還有一棵柚子樹,至今已經長到三米高,枝干有我手腕粗細。其中最讓我有收獲感的是曾經栽種的紅薯,將紅苕藤剪短,插在土里,如此就行。意外的是我來挖紅薯時紅薯竟有長到拳頭般大小的,這讓我欣喜不已。
走進竹林,風聲混雜著竹葉的沙沙聲不絕于耳,天空被頭頂上的竹林所籠罩,偶爾有幾片竹葉旋轉著飄舞,而后和我一般心有不甘的落在地上。
地上的竹葉已經很厚了,像一層被歲月剝落的泥沙,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有種踏空的錯覺,這種錯覺偶爾會像一把尖刀刺痛我的記憶。穿過竹林,我看到了外婆家的壩子里全是雜草,比來時路上的雜草更加瘋狂,更加泛濫。其中還長著幾棵小樹,我甚至不能通過。我閉上眼,心中終于有了回家的感覺。
兩年多的時間,如此巨大的改變讓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聽外婆說,老舅公和老舅婆都已經仙逝,再想想外公外婆和前兩年的樣貌差別,讓我不得不承認外公外婆是真的老了。
站在壩子邊,我并未再向前走。我四處打量著周遭一切,并不時用記憶去對照眼前的一切。壩子邊是三棵櫻桃樹,它們也老了。櫻桃樹旁邊是我栽種的兩株葡萄,一株是青葡萄,一株是紫葡萄。它們的藤蔓都很粗壯,只是因為無人打理,它們東倒西歪,毫無章法。我心里暗暗決定,等爸媽回老家住了,我便把這兩株葡萄移植到家里。記得栽種這兩株葡萄時我正在龍市鎮念高二,那年正好是零八年,未曾想到我和這兩株葡萄之間隔著十年的光陰。
壩子邊是一間偏房,里面是一個廁所,旁邊便是養豬的豬圈,我仿佛看到外婆站在豬圈外,手里拿著一根破竹竿,對著新買的豬崽叫喊著:屙屎屙尿下面屙。想到這里,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豬圈再過來是牛圈,外公以前養著一頭水牛,每到要插秧的時節,外公就會牽著水牛去給人犁田,外婆則負責拿著鐮刀,背上背篼漫山遍野去割牛草。犁田是根據“挑”來算錢的,簡單來說就是能生產出一挑稻谷的面積為一“挑”,犁田有額外的收入,正因為如此,每到過年外婆才會有錢為我和哥哥買上一套新衣服新鞋。
我走到大門前,想進屋去看看,可惜的是沒有人為我開門。閉上眼,屋里的一切我都能用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快速還原。從物品擺放的位置到幾張桌子椅子,再到水桶和碗筷,再到我貼在墻上的那些海報,所有的印象都是清晰的,靜止的,似乎從未改變。
走到門前,我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門里沒有人應答,我又敲了幾下,還是如此。當我第三次抬起手準備敲門時,我遲疑了,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而后緩慢的放下。明知道外公外婆都不在,我還是在心里問自己:他們都去哪兒了?
此時心已經如死灰,雜亂的思緒變得有些麻木。我在原地踱著步,卻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可能還在等外婆做一鍋醪糟雞蛋湯,我可能還在等外婆拉著嗓子喊二娃吃飯了,我可能還在等有人告訴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
終于,我還是決定離開了,心情有些沉重,一路跌跌撞撞。外婆家的房屋離我越來越遠,這種感覺就像我站在原地不動,外婆家的房屋離我越來越遠。自始至終,我都相信我還在原地,只是外婆家的房屋裹挾著時間離開了而已。
松樹林又出現在了眼前,這片有幾十棵松樹的松樹林在山風中呼呼作響,遠遠看去,陣陣松濤輕輕翻滾著,從十年前翻滾到十年后,又從十年后翻滾到現在。
走進松樹林,松針不時掉落,像根生銹的刺,扎在地上;也像根被歲月斬斷的線條,明知道不可能再回到記憶里,卻癡癡的向歲月靠近。我背靠著松樹坐下,眺望著遠方。山風還在吹拂著我的臉龐和這片松樹林,我閉上眼,松濤在歲月的河流中拍打著岸上的我,我沿著歲月的河流一路前行,松濤依舊,而我身心疲憊,白發蒼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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