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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菜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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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翳清如 發表時間:2017-02-14 23:3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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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仡佬族,貴州獨有的少數民族。作者通過年夜飯,通個菜板肉,把仡佬族的民風民俗展現在讀者面前。仡佬族一個熱情好客,一個勤勞勤儉的民族。作者通過過年,把仡佬族人們的聰明才智展現在人們的面前。仡佬族,五十六個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仡佬族的發展,是五十六個民族的縮影,是中華民族大團結的的象征。感謝作者讓我們知道了仡佬族,知道了仡佬族的民風,更知道了仡老族的人民和全國人民一樣 ,正奔向小康富足的新生活。稍有改動,請見諒。注意標點符號的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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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的胃口,好像對美食的渴求都留在童年的舌尖上了。每次看到餐桌上擺放的蒸、炒、燉、烹、拌……各種各類、花式繁多的所謂美食,嚼進嘴里味如蠟卻是素然無味。每當此時,更是增添了我對記憶中媽媽們一手調制出來的臘三十兒的菜板肉的思念,味覺也不由得饞涎欲滴啦。 我們仡山的習慣,一進臘月家家戶戶都在忙著備年貨,尤其是家中的媽媽更是一年中最辛勞的,要備足臘三十兒到正月初七的食物,這些年貨有的需要購買,有的需要自己動手精心調做,還有的是種在地里的要時只管地里取,可這一切都依賴于媽媽們的心靈和手巧。除此之外,媽媽們還得為辭舊迎新打掃、整理出一個里里外外都干凈、溫馨的家。足見在鄉下人家,只有媽媽才是一家的主心骨。就算到了過年這一天(除夕),媽媽們更是要向全村人展示一個小家庭在這一年的日子是不是過得豐盈、富足的幸福生活——都在臘三十兒的餐桌上。這一天的餐桌,就是村里的老少爺們評價一個媽媽整整一年綜合成績的全部內容。 要知道單單靠一張餐桌就贏得全村老少對一個媽媽的贊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臘月三十兒這一天來說吧,主婦是從清早忙到子夜,直到守歲結束,連歇會兒腳的功夫都沒有(正月初一,還要打早起床煮一鍋沸沸騰騰的大湯圓,預示新年里全家人親親熱熱、團團圓圓,和和滿滿,洪福齊天)。天剛朦朦亮,媽媽就會叫醒一家老少吃早飯。雖是比較簡單的吃點墊巴墊巴肚子,一般是以吃完上頓的剩菜剩飯為主,節儉樸實的傳統美德在村里得以最完整的繼承。因此有了當地的風俗:這一天不能倒掉任何食物的,但也不能剩給下一頓的,那可是一年中最隆重而盛大的年夜飯嘛。無論是吃前一頓剩下的,還是新煮的,既要吃得干干脆脆、一點不剩,又要吃到全家人的肚子能挨得到吃年夜飯。 為讓這一頓早飯,吃出吉利,為過年的序曲成功地拉開帷幕,媽媽們可得花點心思呀。 看到這里,你會不由得疑惑,從晨到晚這中間那么長一段時間人會受得了餓嗎?這個你不用擔心,這一天無論是男女,還是老少,都只恨一件事——怎么不多生兩個肚子呢?恨不得把全村好吃、好喝的多裝一點在這個酒襄飯袋中呀! 當媽媽們把一張簡單的木方餐桌也收拾得光亮照人兒時,大人小孩都忙開了。 家中的爸爸點燃灶間各大鍋下的火,在火炕邊壘足柴火后就主刀宰雞殺鵝。尤其是在殺雞時總要挑選漂亮的雞毛,拔下來放在一邊等著村里的孩子們來拿去,也有細心的爸爸們扎好雞毛鍵放在廊沿上的,還有童心未泯的爸爸備好小方或圓的木板跟孩子們交鋒幾個回合的雞毛鍵的呢。一旦宰殺好了雞鴨鵝后,就是忙他自己的一張嘴兒的事,東家吃吃,西家喝喝。一天下來全村要是有二、三十戶都會有他吃過的碗筷,寓意快樂連串、和鄰睦舍。 顯然,家中的媽媽是寸步離不了屋的,像個陀螺般地在灶前灶后的旋轉著。若有奶奶的家庭還好一些,奶奶就可以幫襯著專添灶堂里的柴火,媽媽就可以專顧灶上的活了,煲湯、蒸扣肉、炸豆腐果,還有各種菜式的炒、煎、拌……連平時空置的鍋碗瓢盆這些器皿,都忙上了,它們個個都撐得肚兒圓圓。總之在這一天沒有哪一樣家什,不是裝得滿滿蕩蕩的。不到下午3點鐘時,裝滿食物的器皿,擠擠挨挨地擺放著,甚至占去了大半個廚房的空間。 為什么要在一天中弄這么多食物呢?一是供給全村客串嘗年味兒的老老少少,二是準備一家人的年夜飯,三是年夜飯的豐和盛,盛即剩余,除了正月初一早上那一頓吃湯圓以外,直至初七都是吃年夜飯剩余下來的食物——即年年有余的意思。 這接下來的七天,對于不吃剩菜剩飯,胃口又挑剔的人來說,本該是個難熬的日子。可這七天中,如果一家中有人挨餓肚子,那可是不吉利的,預示著他們一家在新的一年里將忍饑挨餓了。所以媽媽們還在臘月三十兒這天準備了各種口味的零嘴兒,比如花生米、酥肉、薯花……種類繁多得都不勝枚舉了。就拿麻花來說吧,就有好多種呢,有麻花餅、麻花糕、麻花酥、麻花糖、麻花條,有麻辣麻花,還有香脆麻花,真是應有盡有,這些都是農家自已的產品,也全都出自連斗大個一字都不識的媽媽們的雙手上。 忙得最是不亦樂乎的,當屬孩子們了。太陽爬上山頭,孩子們就吆三喝六地取走爸爸們挑選好的雞毛,比賽誰扎的雞毛鍵聲音最響亮,顏色最花哨,騰飛最輕巧。選出最好的幾個鍵子后,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就繞著小村子,整天都歡呼著、雀躍著,好似都跟著起起落落的雞毛鍵,隨著晨輝飛舞著。啪啪的節奏,從村東頭響到村西頭;啪啪的糖果,從村南邊嚼到村北面;啪啪的飛揚,在孩子們的笑臉上綻放成絢爛的朝陽;啪啪的小手,從媽媽們的菜板肉吃到各家各戶餐桌上的年夜飯。 別小看菜板肉,這是最誘人的,也是最讓孩子們吃不厭的食物。記憶中,主要是燉脫骨的豬腦殼肉,也有動物的心、肝、腰子,還有豬耳朵等等肉類。別說吃了,單單是那切成一片片的肉塊,光是擺放在菜板上散發出來的熱騰騰味兒,也香饞得讓人口水直流。村子里,無論是誰家的菜板肉上案了,都會大聲吆喝。一聽到哪兒發出的吆喝聲,“呼啦”一下子,土匪進村似的,那一家滿滿的菜板轉眼間就空了。再回看擠滿屋里的臟手臟臉的吃相,嘖嘖~~還越吃越香呢,逗得耄耋之年的爺爺奶奶也大把、大把地手抓肉,狼吞虎咽起來了。吃著吃著,會突然暴笑聲起,互相取笑對方的狼狽吃相! 從菜板肉開始,村子里的孩子們全面展開了吃的項目,吃糖果,喝雞湯……直到吃完年夜飯。 年夜飯,都是循著各家的呼喚聲、鞭炮聲,孩子們順溜成一隊兒,從這一家進去又從那一家出來,那一家出來又從這一家進去。玩得,可真比天上的太陽還不知疲累。 時間跳過日落西山,隨著月上柳梢時,孩子們在聽著爺爺和爸爸們評說東家媳婦能干、西家媽媽善良,李家姑姑大方、楊家姐姐熱情、南村大嬸孝順、北邊大娘好客。的耳邊風中,早已挨家挨戶地吃了個遍。憨吃哈脹的孩子們,個個都撐得肚兒滾圓時,有的直接睡倒在笑意盈盈的爺爺懷里,有的困爬在醉意熏熏的爸爸背上 仡山的臘三十兒在媽媽的手上,串生出陣陣歡聲笑語,震動了山間曠野,逗得春回大地。連竹徑幽道和籬笆小墻,也仿佛在一夜之間就蔥綠得煥然一新! 年年翻新的臘三十兒,在媽媽的雙手間變幻無窮,這年年不同的風味,使小村的日子獨具魅力。即使長出了翅膀的孩子,也飛不出故鄉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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