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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子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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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幽幽 發表時間:2016-10-19 21:47:43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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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一個浪蕩的人生。這樣的人該怎么說呢?是父母所養,是父母所盼,可他就甘做了這么一個人,一個無益于任何一個人的人!他自己無識無感,一味浪蕩著,確也是那個時代,那個環境的使然。讀了讓人確有一種為此生命的惋惜之感。作者筆墨嫻熟,敘述有致。推薦欣賞,祝創作愉快!


    炎子是和大哥同年齡的人。他們那一批同村同齡人大都染上了好吃懶做、投機取巧、不勞而獲、不務正業、連哄帶騙的壞毛病,有的家長溺愛,有的家長管不了。好在父親很有遇見性地約束、管住了大哥一些出格、甚至違法亂紀的行動,不曾干出犯法之事。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早期開始了嚴厲打擊刑事犯罪分子,村里那一幫終日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們和小混混們,紛紛進入了嚴打對象。有的亡命天涯、不敢回家,但仍惡習不改,最后客死他鄉;有的被抓進監獄判刑坐牢,炎子就是其中一個。
        記憶中大人講起他的一件小事,頗讓人有些不可思議:一次炎子沒錢花了,就到爺爺家中翻箱倒柜,找值錢的東西變賣,被眼睛不太好的爺爺發現了忙問是誰。誰知孫子開口便答:“老魯(炎子姓魯)!”反應遲緩的爺爺只得又問了一句“哪個老魯?!”能對爺爺這樣的孫子,還是真的第一次聽說喲。
        還有一次炎子找來兩個小伙伴,一個把大門不斷地閉合、弄的咯吱咯吱響,一個伸手雞籠中逮小雞,炎子卻大聲歌唱,弄幾只小雞一起到野外“打平火”(方言,弄好吃的一起吃,與北方所說的“加餐”類似。)爺爺一度估不透,怎么那天旁晚好不熱鬧!一向不唱歌的孫子竟大聲歌唱!原來是混淆視聽、糊弄爺爺。

    成家后的炎子趕上了嚴打,因為新婚不久,舍不得逃走,被抓判刑7年。老婆在炎子入獄不久生了一個娃,婆媳關系不睦。由于婆婆好講媳婦的壞話,媳婦一氣之下喝農藥自殺身亡。出獄后的炎子又成了家,但惡習沒改多少。與人打交道好占便宜、好賒賬,賴著不還成了他的 拿手好戲。賒賬時巧如舌簧、巧言令色。一旦聽信了他 的話,借錢或賒東西給他,就很難要回來了。連母親都不可思議的說:“平時生活中柴米油鹽之類都要賒賬,逢年過節稱點肉、買點魚也要賒賬。一過多少年都不還人家?!备赣H也說,一個賣肉的,炎子累計跟他賒了800多塊錢的肉,數年沒還,多次上門討要未果,就干脆盯著割谷的時節,到炎子家稻谷收到家中就拿著口袋來撮谷。撮了400多斤稻谷時,債主還要撮,炎子老婆說了一句“還撮我們就沒得吃的喲!”就這樣債主停住了繼續撮谷,只抵扣了一半的欠賬。
        犁地的時節到了,炎子又找鄰居幫忙耕地。鄰居說:“去年、前年耕地的錢都沒給呀!”“這次耕地一起給”炎子堅定的說。鄰居考慮到他還欠好幾個人的收割、犁地的錢,就說:“機子壞了,沒法弄!”沒想到炎子三番五次來找,并且自帶工具、自己修好機子,并且發動了!鄰居實在熬不過他,還是幫他把地犁了。我特意問了母親一句:“那他最后到底給錢了沒有呀?”“給鬼喲!人家只要油錢,可他連油錢都沒給!鄰居是個老實人,又上他的當了!”母親有些憤憤不平的說。
        父親也對我說,炎子家的冰箱、空調都是賒的。幾年過去了,室外空調機銹跡斑斑,還沒給人家錢。人家上門催帳,他總說往后等一等, 欠賬不賴帳。電話催、路上遇著催、上街被攔著催。最后可能是債主催急了一點、催猛了一些、催頻了一些,惹怒了炎子。炎子甩出一句:“空調拆下拿走吧,反正沒錢給!”“最后空調真的拆走了嗎?”我問?!皼]有,都銹跡斑斑了,拆走了,誰要呀,還不是一堆廢鐵!到年關了,債主派老人到炎子家,不給空調錢,老人就不走!結果也只給了大半錢,連本都沒有收回!”父親說。

    顯然炎子是一個典型的鄉村老賴,五村五嶺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底細,也不再有物質或經濟上的來往,甚至干脆就不跟他打交道。連他的族人都不愿意搭他腔!但他 還有一個男孩子沒有成家,需要一筆不菲的錢花,只得外出到深圳打工。還沒打二、三年的工,嗜煙酒的他患上了高血壓,廠家也不敢要了,他只得回來。剛到武漢就不行了、暈倒在地。值班民警發現不對,通過他身上的證件和手機,通知其家人。等到其弟趕到地點時,早沒氣了!時年剛剛五十!
        沒有一點德行,一生沒做點好事、善事,到哪里都不受歡迎。還沒有回到家里、還沒有和家人見上一面,也沒有給家人說上一句話,就匆匆的走掉了,留下太多太多的唏噓和感概喲。2016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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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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