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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單位領導老K說縣里即將選舉人大代表了，我們單位有一個名額。領導說的時候，看樣子很是神秘，從他的神情看是有一些“除了你，我誰都沒有告訴”的意味。我貌似有些受寵若驚，而實質呢，卻依舊心如古井，沒有一絲的漣漪。別說是縣里的人大代表了，就是省里的，或是國家的，我也未必就感冒，并不是自己多么的淡泊名利，而是自己還是能夠掂量出自己的半斤八兩的，咱沒有那個鐮刀把子，也自然就不想去削那個蘿卜頭兒。有一點自知之明，也姑且算是我的諳熟俗世了吧。

    領導說完，就走了，而且，給我留下了一個一顧三回頭的謎語一般的信息。什么意思啊？讓我真的是一頭的霧水。因為我馬上就要去上課，沒有時間猜度領導的心思。我不傻，知道領導的心思你最好別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還是專心上課去吧！

    時間如白云蒼狗，上課的時間更是這樣的，尤其是師生合作相互融洽上出了一節好課，你的心情會是更加的美滋滋的，感覺時間有一種飛逝如梭，不易抓住，稍縱即逝，恰恰切合了老夫子站在河上的感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坐在辦公室，歇歇，回味回味一節好課的那種大快朵頤的味道。

    正在我深深地沉溺于自我的陶醉之中的時候，又是領導的身影閃了過來，揮揮手，我開始還很懵懂，不知何意。看到領導繼續向我揮手，我才明白是在暗示，招呼我。那時，正有一篇課文，講的是毛主席到重慶與蔣介石談判，課文的題目是《揮手之間》。所以，我的聯想的本領又一次地起到了作用，將單位的領導的一揮手再揮手，想成了毛主席的偉大的揮手動作。

    想了想，也感到自己的天真好笑，明明知道這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卻還是胡思瞎想著。在胡思瞎想的意念的支配下，我順著走廊，慢慢地走著，遇到拐彎的地方，竟然一肩膀撞在了墻角上，生疼生疼的。卻好在撞醒了胡思瞎想的我。我搖了搖頭，苦笑了，這是怎么了？暗暗地問自己：也動心了，不成？不能啊！咱可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啊！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臉，算是一種懲戒吧！

    繼續走，不遠處就是領導的辦公室。到了門前，我整了整理衣服，敲門。

    請進！領導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見領導正仰躺在他的大老板椅上，悠閑地晃來晃去，像是一個嬰兒嬉戲玩耍在搖籃里，很是愜意。

    看到我進來，領導也迅速地正襟危坐著了，馬上又是另外的一種角色，像是與我接頭對暗號的我黨地下領導人物。他在說話嗎？我有些懵了，如果是說話，我為什么聽不到呢？而如果不是，那么，領導的嘴唇分明是在上下翻飛著，而且，唾沫星子也已經四處地亂飛了。難道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不能啊！剛才我還聽到單位的屋檐下兩三只小燕子的竊竊私語呢。領導看我沒有聽見他的說話，又一次地揮揮手，我明白了，這是要我再靠近些，再靠近些。

    靠近了，我終于聽到了領導那細若蚊聲的說話了。我敢打絕對的保票，領導這聲音除了耳根子幾乎要貼到了他的嘴巴的我之外，其他的人，你就是站在墻根兒，或是我的旁邊，也絕對的休想聽到一絲半點的信息。

領導的呼吸聲很重，而且，又是那么的渾濁不堪的，裹挾著各種難以說出的味道，蔥姜蒜，以及蘿卜等……我勉強忍受著，不敢稍微有一點的嫌惡之跡象。得罪領導，那可不是小事，小事不怕，怕的是穿小鞋。

    馬上選舉了，單位要選一個人，你看，那誰可不能選上，她他媽的總是與我對著干。領導頓了頓，還是不放心，眼神向四下逡巡著，沒有發現什么異樣，繼續細若蚊聲地說：一會兒，咱們開班子會，粗略地選舉一下，希望你能夠站在單位的大局……

    不等領導說完，我就徹底地領會了他的一切意思，不就是讓我不推薦那誰參加人大代表的選舉嗎？而且，就是有誰推薦了，我也不舉手表示贊成嗎？雖說有點心里有愧，可是，有愧于那誰，也不能開罪于領導啊！這一來一去的往來賬目，我還是會算，也算得清楚。

   看到我很配合，并且，也與領導相當的默契，領導滿意地笑了，齜牙咧嘴的，赤裸出滿口的大黃牙，其中有一個大大的豁口，難怪領導說話總是漏風呢，原因在此啊！

    我回到辦公室，佯裝無事可做，實質上內心里卻怎么也略有不平。這就是我們的領導？！真奇怪了，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怪我眼拙。

    沒有心思干什么，就靜靜地坐著。看著還有幾個職位高于我的領導也很神秘地從走廊走過，再若無其事地走回，像是走馬燈。我一切都明白了。領導就是高，這就是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最好的注解吧？！

    后來，在班子會上，一切果然沒有逃出領導的預設之中，我們單位人大代表的唯一一個名額就是領導，那誰真的就沒有選上，而且，幾乎沒有一個聲音傾向于那誰。

    從此，熱衷于一線工作的我，才逐漸地知道單位的水真的很深，很深的。這正如一條河的深淺，你不親自趟過一次，你是很難知道什么地方深 ，什么地方淺的。更讓我震撼的還有領導的藝術。

    于是，我開始懷疑俗話所說的：大小是個頭，強于蹲崗樓。

    我便決定悄無聲息地退出去，找一個水淺，而王八也未必就多的地方，做自己愛做的事情，省卻了那些是非糾葛，落得清靜。

    要絕對的悄無聲息，我勸告自己；否則，我真的害怕領導看出來什么蹊蹺，或是貓膩之類的什么來，那可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