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4月20日,我和妻兒隨團來到了久負盛名的云臺山,這是久已的夙愿。
云臺山位于河南省焦作市修武縣境內,是全球首批世界地質公園,但我對之相知甚少。然而,剛下車我就被其滿山覆蓋著深邃幽遠的碧林和如詩如畫的奇峰異石所吸引,這便是我的第一印象,她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把我的心深深地吸在了此地。當我們坐上環保車入山時,一路上又回旋蜿轉,山清水秀,十分誘人而令人神往。我高興之余,不禁極目四望,想把這美麗盡收眼底。
按行程安排,我們首先來到了小寨溝。小寨溝就像是天然的畫廊,三步一泉、五步一瀑、十步一潭,呈現出千變萬化的飛瀑、走泉、彩潭和山石景觀,令人叫絕。抬頭望,峭壁聳翠,基巖裸體。巖壁上一位天然的唐朝舞女,惟妙惟肖,令人贊嘆而指點風流。再看峰巒競秀而參差俏麗,峰群一字排列,峰峰直立,爭奇斗異而云氣繚繞,仙風回蕩。低頭看,在蕩曲回腸的谷槽內,瀠洄著一條歡歌跳舞的小龍溪。她的溪床,由層層高低不一、色彩有別、寬窄不同、曲折有致、形態各異的自然山石臺階所鋪成。小龍溪就像一隊美麗的歌舞星星,以層層臺階作平臺,載歌載舞,翩翩歷階而下。并在每個石階平臺上,跳躍出絕妙的樂符。或粼波蕩漾,或為溪簾,或分水涓涓細流,或匯合湍湍激流,或傾瀉、或跌落成為銀光閃閃的瀑布,瀑下積水,成為彩潭。潭內小魚自由自在,十分悠閑。真是色澤悅目,清音悅耳。大自然的神奇,令人驚嘆不已!逆水而行,有如仙游,步步引人入勝,美景層出不窮,山石魚水一起演奏出精美絕倫的樂章。更神奇的是,2000多米長的峽谷溪邊巨石百態,婀娜多姿,或擋路,或于瀑下,形成小橋流水,登階而上又峰回路轉的屏畫廊。還有情人潭水,隋唐山寨等遺蹤,甚是欣慰賞景而不忘吊古人。
最驚奇的是,峽谷盡頭,于陡峰峭壁之腰,一股清泉于壁內傾瀉而下,不知源自何處。正是山水如此多嬌,引無數游人競折腰。驀然回首,滿山谷皆是蠶鳴而林深不知處。可見游于圣景之中,竟不顧聆聽蠶曲了。我悄悄地笑了,笑自己樂醉其中,流連忘返而競相拍照,讓這美麗永遠珍藏在心房。這時,一群伊麗的笑聲吸引了我,抬頭看,真是一幅人與天然的和諧畫卷。多美啊!我不禁連連贊嘆!只是在不知不覺中,集合的時間到了。婉惜之余,只能踏上返程,口中輕輕吟詠:
謝池春云臺山小寨溝
三步一泉,五步一清潭水。小橋邊、石如翡翠。登階而上,看峰巒多美。問鶯鳴、此時嬌媚。爭奇峭壁,舞女千年獨魅。瀑如織、聆音悅脆。觀魚尋道,望云宵靈慧。驀憑欄、有伊長醉。
出了小寨溝,我們又觀看了地質博物館和獼猴谷。
午餐后,我們來到了紅石峽。一入門檻就站在了天橋之上。向上看卷卷云浪飄移,不算神奇;向下望,蜿蜓峽谷中處處紅巖峭壁而萬種風姿,大自然的杰作有如鬼斧神工,令人驚嘆!側耳一聽,轟隆隆的水聲從上游傳來,卻見下游河槽干涸,豈不神奇!導游講,瀑布之下是暗河,且峽谷落差有68米,橋上炎熱,可到了谷中就會清爽宜人。聽到此,帶著滿臉的汗水不禁加快了腳步。過了橋,沿著層層臺階而下,經過數次“之”字拐彎后,便來到了半山之腰從崖壁開鑿出的棧道長廊。長廊有如蛇道,寬不足2米,背靠絕壁紅巖,其下為深谷。扶欄而下望,令人膽寒。此時看向山外,碧綠之海及平緩曠達的山體和這廂邊的懸崖紅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人在巖邊走,如在畫中游,甚是有趣而興奮不已。觸摸著沉默的紅巖,讓人遐想翩翩,似乎能聽到遠古的濤聲。歲月的流逝,誰能不驚嘆大自然的魅力?或許能從中參悟滄海只一瞬間爾。令人稱奇的是會在路中遇到一棵根深葉茂的小樹,生長于紅巖縫隙之中,據說樹齡已逾300歲,其頑強的生命力,會讓多少人感動?這讓紅巖的生命又增添幾許凝重。繼續前行,穿過幾十米長的巖洞,便豁然開朗而令人心曠神怡。迎面一堵峭壁,似乎伸手即可觸及,可見兩邊崖壁相距甚近。抬頭看,嶙峋怪石,陡峭似刀削,似要迎面壓來,“森然欲搏人”,不免令人驚恐。遠處兩邊紅巖絕壁向中間傾斜,高山聳立,顯得極為狹窄,恰似一個石闕的山大門。河水匯聚成碧水龍塘,但轉瞬就奔涌而下,似河堤決口,沖起滔滔白浪。此時游人如織,只能緩步前行。我不禁吟著小詩:
阮郎歸云臺山紅石峽
紅巖絕壁好風光,人潮涌谷中。九龍溪上望云峰,泠泠入洞空。
仙景夢,與心通,聞聽瀑布泓。山腰蛇道水玲瓏,長亭留我蹤。
一線天里舞白龍,天然屏畫風。子房湖處有舟橫,鳴蟬滿翠叢。
回首望,見飛鴻,山高霧鎖宮。此時誰醉問陶公,竹林起笑聲。
我們來到了仿木橋。站立橋上,向上望,剛才所過的天橋仿佛就在云間,令人肅然起敬。此處絕壁上有細小的泉水沖下來,撞著巖石而飛花濺玉,其水沫打在了我們臉上,我們也滿心歡喜地接受洗禮。橋下墨綠深潭,清洌見底,一些小魚在悠閑,令人羨慕。綠樹給紅巖延續了生機,泉水給紅巖綠樹增添了柔情,魚兒給泉水帶來了活力,游人又給自然柔和了無窮的嫵媚。紅白綠織就了天然的畫廊,奇險絕造就了天工的絕唱,這種魅力無以倫比。過了仿木橋就到了對面的山崖棧道。回頭看,那局促緊縮的山崖間,可窺見一線天光。一轉彎,只見飛瀑赫然出現在眼前,泡沫飛濺之后又變成了柔順的怪模樣,引人入勝,而天造虹橋就在其上面。我不禁感概萬千,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哪回見?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我們走過虹橋,又被龍潭碧水沉靜清幽所吸引。這廂邊碧藍透綠,那廂邊河水傾瀉而下濺起千層浪雪!此時游人如過江之鯽,不得不多次駐足停留。有時崖石低垂擋道,只得彎腰而行。途中又見懸石于頭頂,其欲墜之勢,讓心不由為之緊縮。又見一鐘乳石藏于壁內,潔白如玉,甚是誘人。繼續前行,又見瀑布飛瀉,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我已經不知道歷經幾處瀑布了,不止“九龍潭”上有,真是數也數不清。有的瀑布在棧道下面飛濺,有的瀑布乃從空中懸崖絕壁處飛瀉而下!有的瀑布漫天水霧如蒙蒙細雨,似點點飛雪。有的瀑布纖細如同珠簾,石壁因其長年濕潤已是青苔滿布。有的瀑布從空中分為兩股,從高處隨那突出的巨石一疊疊跌落下來,直達谷底。而游人摩肩接踵擁擠著前行,不斷被新出現的瀑布所吸引,又不斷被瀑布濺起的陣陣水霧涼氣挾裹著飛沫撲面而來,頓感愜意而涼爽!
沿著棧道拾階而上,轟鳴之聲震耳,我們就到了紅石峽谷最大的瀑布“首龍瀑”。這個瀑布從天而降,氣勢磅礴。游人也在這個寬大的平臺上小憩并爭相拍照。經過小憩,再度拾階而上,我們就到了崖頂,此時再度回望那瀑布,則是另一番仙景了。“首龍瀑”上就是子房湖,可惜我們沒有時間乘汽艇飛游于湖中。
當我翻開游覽路線圖時,還有好多地方沒去成,好不遺憾!像泉瀑峽、寫出“每逢佳節倍思親”千古絕唱的茱萸峰、萬善寺、峰林峽、疊彩洞、漢獻帝的避暑臺和陵基、唐代藥王孫思邈的采藥煉丹遺跡、玄帝宮、重陽閣等等。真是“已入瀛洲遠,誰言仙路長”,我不無感概!真舍不得離去而又不得不離去。有時想,功成名就的張子房真會選地方,竹林七賢也毫不遜色。正是這座山,不知孕育薈萃了多少人物才使得其文蘊長久。不僅是對仙景的觀賞,更是對源遠流長的人文地理的探索,我能學到些什么呢?我不禁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詩云:
西江月云臺山
如此河山俊美,引得無數幽軒。才思魏晉有七賢,又見留侯吟卷。
何忘茱萸絕唱?更思采藥云巔。幾時隨道好耕園,醉把劉伶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