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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洪秀姐，你嫁給我吧！求求你，讓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今生我非你不娶！洪秀姐，答應我吧！如果你不嫁給我，我這一生注定要打光棍了，姐，您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網線的那頭是那個調皮鬼的藍言。他又在舊事重提了。她已經拒絕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他總是這樣嬉皮笑臉地不當一回事，繼續糾纏她。

   洪秀看到藍言這樣的留言請求，心里多少是樂開了花的。是啊，一個三十歲，長得并非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還離過婚的女人。能有一個貌若潘安，才比蘇辛，還會畫一手好畫的風流倜儻的才子帥哥追求，這是多少紅顏少女們夢寐以求的愛啊！

   說起來藍言還在上省城師院美術系的研究生，才是一個26歲的學生呢。他怎么會對洪秀如此深情呢？

    故事要回到兩年前。

　　【二】

    洪秀是醫學院五年本科畢業的優秀生，畢業后就被分配在省立醫院腦外科，經過三年的實戰經驗，她很快成為了醫院一名優秀的骨干醫生。她是一個認真工作，積極上進，且也很會生活，喜歡浪漫，講究情調的女人。她從小就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因為入學年齡小，在20歲時就考入了省城醫學院，在醫學院學習期間就認識了她的丈夫李瑞。兩個人是同班同學，他們是屬于那種典型的一見鐘情型的戀愛方式。他倆在班里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學生，所以雙方之間就有了難以抗拒的吸引力。自從兩個人好上之后，互相更有了學習的動力。他們一邊收獲著學業的果實，一邊經營著風花雪月般的愛情。最后她和李瑞都以優秀的畢業成績分配在同一家醫院的同一個科室。參加工作一年之后，兩個人在親朋好友們的祝福中，毫無懸念地結婚了。曾經多少人羨慕他們啊！是啊，他倆應該算得上郎才女貌，也算得上郎情妾意了，曾經一度成為醫院中的模范夫妻。

   誰知道，兩個人婚后兩年，竟然沒有一男半女。他們都是醫生，自然都懂得找清原因，對癥下藥。于是他倆都做了體檢，原來是因為洪秀天生輸卵管不通。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他們完全可以做試管嬰兒。但是做試管嬰兒需要花費很多錢，也比較麻煩，他們做了一次，沒有成功。李瑞有點失望。又做了一次，還是沒有成功。李瑞就更灰心失望了。在日常生活中和夫妻性愛方面就表現得有些頹廢。這讓洪秀很傷心也很失望。于是她也開始消極對待生育這件事情。隨之，小夫妻之間情感也出現了一點裂痕。李瑞開始和同事喝酒，有時候醉醺醺地回家，指責洪秀不會生孩子。后來，甚至徹夜不歸。他越是這樣，洪秀就越生氣，越不管他。終于兩個人之間都忘了曾經的風花和雪月，也忘了當初的海誓山盟。夫妻兩個之間的共同語言也越來越少。

    在李瑞夜不歸宿的夜里，洪秀也習慣上了上網瀏覽網頁。有時候看看新聞，有時候瀏覽一下文學網站，有時候有人找說話，也偶爾閑聊一番。

【三】

    初入網絡的日子，她時常想起和李瑞在大學時候戀愛的美好時光。閉了眼睛，似乎看到了往日的情形，禁不住淚濕了眼角。那時候，他們經常會相擁月下，在校園的柳蔭下或者花壇邊或者假山水潭邊，都留下了他們浪漫的腳步。他們彼此會說很多動聽的語言，令對方心花怒放。現在想想，卻再也沒有當時的美好和浪漫了……

    她很懷念那段日子，很想念那時候的愛情。她忽然覺得她有些愛上李清照的詩詞了，特別是那首《武陵春》。她覺得詞中描寫的情形和自己很相似：“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她忽然對這首詞理解得很透徹，完全體會了南宋時期那位著名的才女當時所處的境況。當然，她并不是一個太過多愁善感的女子，甚至說她的骨子里有一種倔強。她信奉著一個原則：有愛，就互相珍惜；沒愛，絕不強求。她不會向李瑞乞求愛情，她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她很需要他的愛。所以在李瑞看來，她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鳥依人的女子了。她不再體貼他，也不再依偎他。于是他更加借酒消愁。

　　洪秀畢竟是一個年輕的知識女性，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是一個把自己的不良情緒傳染給別人的人。她的內心是火熱的，是善良的，她又是浪漫的。所以她給自己娶了一個網名——紅袖添香。在文學網站呆久了，在工作之余，她也愛上了文學。她時常把自己寫的一些小隨筆和小感悟發在空間，居然文學性和藝術性都雙濃，這也會引來好多的文學愛好者。不到半年，她竟然也有了自己的粉絲群。很多人都跟在她寫的文章和詩詞后面跟帖，發表感慨和共鳴之類。有一天，一個很有意思的網名映入了她的眼簾——魅力藍顏。而且他給文章跟帖，都用了古詩詞的形式，顯得古韻悠悠，回味裊裊。她開始注意他的空間。很快，她就發現，這是一個搞藝術的人，看上去是一個很有繪畫造詣的人。

　　那天，她打開他的空間相冊，她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當她看到她的空間相冊幾乎都是繪畫作品時，她驚呆了。看來這是一個畫家，他的畫作有山水、有花鳥、有人物、特別是古代的侍女畫得栩栩如生。她太喜歡他畫得四大美女了，各具情韻，嫵媚清秀，讓人百看不厭。她被他空間琳瑯滿目的畫作所吸引。這些還不是最令她驚訝的，當她翻到相冊最后一頁，看到一張稚氣未脫，聰穎頭頂的帥帥的臉時，那才是真是目瞪口呆呢。她發現她進入了一個年輕帥哥的空間。這位萌萌噠，帥帥噠的才子哥，不但畫得好，而且每幅畫中，都會配上一首小詩，靈動優雅，散發著點點墨香，令他迷醉。她發現她已經進入了一個繪畫藝術的王國，她發現這里纏繞著濃濃的文學和藝術的森林，讓她沉醉忘歸。于是她忍不住提筆贊美了這個空間：“文學的伊甸園，繪畫藝術的殿堂。”愛屋及烏，她喜歡上了這個空間，甚至也喜歡上了這個空間的主人。

　　想不到，她剛發表了這個評論不久，就看到網頁跟帖提醒：“感謝紅袖添香留玉，魅力藍顏歡迎您！”看到回復，洪秀忍不住“嗤嗤”地笑了。心想：“真有這么巧，什么紅袖，什么藍顏的，真好玩……”

    那時正是春夜的晚上十點多了，她對此信息笑著，正待下線，趕緊去洗漱一下睡覺的。想不到她的聊天框竟然抖了一下，那個帥帥噠的頭像在她面前閃了一下。有人給她發了一個窗口抖動，她定睛細看，果然是那個魅力藍顏的家伙發來的。

“你好，紅袖，我是藍顏。咱倆的網名真是相配……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呢！對面是美女吧？美女姐姐，您好，仰慕您好久了，沒敢打擾您，今晚終于看到您來鄙人空間了，而且還留香贊美了，小弟不勝榮幸之至呀！……”

   這個藍顏，一見面，剛打聲招呼就連炮竹和倒豆子般，說話也真是痛快到了極致。洪秀心里有點疑惑，感覺到他很調皮和可愛。他竟然也不問對方年齡，就自稱鄙人和小弟。洪秀心里本來就有點喜歡這個才子了，又見他如此調皮，于是，也暴露了自己天真爽朗的一面。

    “對面的才子聽著，本小姐雖是一個熱情似火，柔情似水，心慈面善的女子，但已經是半老徐娘，算不得紅袖了，也不值得你崇拜了。你我的名字倒是很般配。老姐今晚要睡覺了，改日有空再理你……”

    輕輕點擊鼠標，把這條信息扔給他，洪秀就下了。

【四】

    再次上網已經是一周以后了。

　　當她周末歇班，再次上線時，很快蹦出了藍顏的對話框：“紅袖姐，我知道你比我大不了幾歲，你寫的每篇文章我都看了，我猜測你的年齡也不過三……你知道嗎？我特別喜歡你文章中流淌的那種溫婉的情感和浪漫的情懷，還有細膩的仿佛彈唱一般的韻律和節奏……有清清的素雅，有濃濃的芬芳，還有一絲淡淡的輕愁。我很想了解你，我正在創作一組系列人物畫。我想了解的就是有你這樣思緒的女子，像你的名字“紅袖添香”一樣……姐，偷偷告訴你吧，其實我真的仰慕你很久了。我的網名還是在崇拜你之后取得呢，為了和你的相配……所以，煩請姐姐，和我交流吧……拜托拜托……”他還發來了一個《爸爸去哪兒》中“姐姐”拜托的表情圖片。

   這個表情圖片太可愛了，洪秀忍俊不禁微笑。心里對這個藍言又增加了一份喜愛。洪秀再次笑了，笑得如此會心，他覺得這個藍言真可愛，剛認識就對她如此開誠布公，毫不設防，敞開心扉。于是，她輕敲鍵盤，打出這樣幾個字：“藍顏，不知道你想和我怎樣交流？讓我如何幫你呢？……”

　　她等了一會，沒有動靜。看來他不在屏前。于是，她又去翻看她這幾天的畫作，她發現多了幾幅人物畫，有兩張男女老人的肖像畫，還有兩張小孩的肖像畫，是一對八九歲的男孩和女孩的畫像，還有一張藍言自己的畫像。她對比著這張畫像和他的照片，發現竟然沒有很明顯的差別。這畫像畫得活靈活現，就像是攝影一樣，她忍不住贊嘆他的畫技……正在她神往贊嘆的時候，她看到對方來了信息：“姐，你和我視頻一下，讓我給你畫一張相吧，我很會畫的，準保和你本人一樣漂亮……”

   “呃，這樣啊，可是，我長得實在是太，太不好看了……怕嚇著對面的才子你呀！”洪秀一邊打字，一邊發出一個呲牙的表情。

   “紅袖姐，求求你，讓我看看你吧，我真的很期待給你畫一張相呢！這也當我是完成作業呢……”藍顏伴著十二分祈求的神情說。

　　“好吧，那我就讓你看一回吧。反正也少不了什么，只是別嚇到你就好……”發出信息后，紅袖打開了視頻，對方接受了。

    視頻打開，她開始對著熒屏。看來，這是他的畫室。只見，一間狹小的房間，擺放著繪畫的一切用具，有長案、有立體畫架、還有古今中西的人物模特頭像，而他就像是矗立在其中的一尊，那尊最標致最有型的男神。

　　她看著對面的他和他的工作室，而他也在看著她和她的小小的書房。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了短時間的尷尬。

    “紅袖姐，我看見你了，你好美！我就說你很年輕，很有氣質吧？果然呢！紅袖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真的，氣質超好……紅袖姐，你的真名叫什么呀？你真是太有氣質了，今后你就是我的女神……”他還是連炮竹一般地說話，沒有頓號，只是一個勁發問。此時，已經無需打字，只要說話就行了。原來視頻聊天還有這樣的好處哩！倆人都覺得很新鮮而激動。 

   “看你，你怎么這樣貧嘴呀，一定很討女孩子歡心吧？”紅袖微笑著說。

　　“那是當然，我的老師和同學都喜歡我呢！說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紅袖姐，告訴我你的真名吧，我先告訴你，我的真名叫藍言……”他又說。

   “我知道你叫藍顏呀，你的真實姓名呢？……”洪秀問。

   “姐，我的真名就叫藍言，是藍色的藍，言語的言……”藍顏這樣回答。

   “真的，你姓藍，名言？真是太巧了。我的真名叫洪秀，洪秀全的洪，秀麗的秀……”她這回才發現原來自己取的這個詩意的網名竟然就是自己姓和名的諧音。

   “姐，怎么這么巧呀！你是洪秀，我是藍言！姐，你這樣有氣質，你結婚了嗎？不如姐做我的紅袖吧！我做你的藍顏呀……嘻嘻……”

    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大男孩，舉手投足間顯得那么單純和清澈。一如他畫的藍天和白云以及清風和流水。

  “好啊。姐姐還沒結婚呢！那就做你的紅袖吧。不過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的。我只有歇班的時候，有一點點時間可以上網的……”

   不知道為什么，洪秀竟然騙了這個藍言，說自己沒有結婚。

   “姐，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做我的紅袖，我做你的藍顏。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上網的，但是我們可以給彼此留言的，謝謝紅袖姐！好了，姐姐你先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

   “什么，好好看看我？我有什么好看呀……”紅袖感到有一絲不好意思了。

   “紅袖，我是說，我不好好看看你，怎么給你畫像呢？快坐下，讓我給你畫像……”

   “哦，那，那好吧……”說著洪秀坐了下來。

    此時，藍言不再說話。他鋪展開紙張，開始用美工鉛筆畫起來…… 

    紅袖靜靜地坐著，他認真地畫著。如此這樣地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已經在畫紙上勾勒出了一位紅袖的頭像，仔細看真的有九分像洪秀了。洪秀默默坐著，看他作畫的神情，竟然有點感動起來。他在作畫的時候，仿佛完全陷在了繪畫之中，忘了一切。他不再甜言蜜語地叫她姐姐，而是不時地定睛細細地看她一眼，然后奮筆勾勒，只聽見鉛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她仿佛也醉了一樣。他陶醉在繪畫中，而她陶醉在他的陶醉中……

    時間仿佛很快，也仿佛很慢。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過去了。而他的杰作也基本成型了……再次聽到他由衷地贊嘆：“紅袖，紅袖姐，你看，你真的好漂亮呀……”

    是啊，她看著他用雙手舉在他眼前的自己的畫像，嬌媚的瓜子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清澈泛著清泉一樣光芒的眼睛，鼻翼修長且高高秀秀的，眉宇間一種猶如梔子花般含羞清芳的笑容，仿佛可以用手掌輕輕，輕輕地捧起，似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如此嫵媚動人的笑呀，簡直令人心醉。她不覺深深贊嘆著，羞赧地報以一個如花的微笑，然后輕啟朱唇，盈盈淺笑：“藍言，謝謝你……”

   “紅袖，我以后，還畫你，好嗎？紅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藍言有點結巴。

   “藍言，你說什么……我怎么會是你的？……我……”她也有些結巴和慌亂。

   “紅袖，我是說你是我的，繪畫模特……”他的笑那么酣甜，那么純情。

   “哦，這樣呀！那，那下次再見吧，我先下了……”說完，洪秀關了視頻。她一個勁撫摸自己的胸口，仿佛揣了十五只小兔，七上八下的。

【五】

    正在這時，李瑞回家了。她趕緊起身，去廚房給他做飯。她已經習慣了，默默地做飯。他吃不吃是另一回事，但是她會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她一邊淘米，一邊回想剛才的網絡見面。忽然她聽到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來：“洪秀，你過來，我們談談吧……”這是李瑞的聲音。

    聽到李瑞說話，她放下手中的活，來到他的身邊。只見他坐在電腦前，翻看著她的聊天記錄。他身體和聲音都有點發抖：“洪秀，既然咱們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不如我們離了吧！……”接著是死一樣的沉寂。

    “走到今天的地步，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問。

    “你看看，你都有藍顏了，你還是人家的紅袖了，這怎么講？……”他咄咄逼人地問。

    “這，我，我……我和你說不明白……”

     如此兩個人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之中。

     過了很久，洪秀一句辯詞也沒有，他也沒有再說話。

     最終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一句話也沒有留下，他去了單位的單身宿舍住了。

　 　就這樣，他們誰也不給誰解釋的余地。三個月后，他們協議離婚了。毫無瓜葛，他什么都沒要，凈身出戶。他們給了彼此最大的自由，也許還有殘存的愛。像他們的認識和相知一樣，一切都是那樣云淡風輕，也許彼此祝福就是最好的愛吧。高層的知識分子，起碼分分合合都會講求一定的風度吧？他們都明白，其實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在一起的基礎，那就是愛。所以對彼此放手，是最好不過的結局。沒有不舍，也沒有悲憫。洪秀獲得了單身的自由。這時候，他重新覺得，原來沒有婚姻的天空，也是如此湛藍。沒有李瑞的日子，她一樣覺得花香蝶舞。哦，原來自由就是快樂。快樂就是最大的幸福。

    離了婚，重獲自由。即使她對藍言撒過謊也無關緊要了。因為她確實已經自由了，再沒有什么負累。她可以和他無拘無束地神侃瞎聊。他和她的性格如此相似。對于工作極度認真負責，玩起來又那樣瘋傻癡狂。和李瑞結束了婚姻關系，所以她就把藍言當成親弟弟一樣看待了。她很喜歡這個熱情似火的青年，她相信在未來的事業上，他一定會做出一定建樹的。是啊，誰不愛才惜才呢？他的每幅作品都會配上一首靈動優美的詩歌，顯示了他非凡的氣質和才華。作為一個白衣天使的她，受他的感染，她的審美氣質也提升了很多。

   【六】

　　自從和藍言在網上聊天和視頻，她變得更喜歡逛街了。她開始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精致。因為天生身材好，她穿上什么衣服都好看，就如同一個專業的服裝模特一般。衣服無論貴賤，到了她身上那就是氣質和風韻。她已經快三十歲了，又是結過婚的女人，一切屬于女人的***和優雅在她身上都能體現得淋漓盡致。

　　漸漸地，她又愛上化妝。她喜歡給自己化淡妝，而且化妝術越來越好。化了妝和沒有化妝一樣，一點看不出斧鑿和雕刻的痕跡。也許這就是人們經常說的最高明的化妝吧？她的妝容姣好，怎么看都像二十多歲的純情少女。

    再后來，每次和藍言約會，她都有了一種甜蜜的感覺。她很期待歇班的日子，可以和他約會。她提早化了淡妝，噴了紫羅蘭香味的香水。打開視頻，就能看到他作品的進展。看他作畫，也成為了她的愛好。而他不在線的時候，她就寫一些溫婉唯美的文學散文。

    在他們愉悅相處的日子里，他給她畫了很多像。因為她每次穿了新衣服，都會在他面前炫耀一番，他一定會給她畫一副滿意的作品。時間長了，她對他產生了一種不可名狀的依賴感覺。她曾想了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只羨鴛鴦不羨仙。”想著這個詞語，她的臉不覺紅了。就像秋天枝頭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很多時候，她不敢表露這種情緒。偶爾，她臉紅的時候，那個藍言又會淘氣地說：“紅袖姐，你的臉又紅了，姐，你好美！你說，等我研究生畢業了，我能娶你嗎……”

    “藍言，不許胡說。我只當你是弟弟。你知道的，我比你大得多了，你不能娶姐姐的，你只能……”她沒有往下說，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就這樣，他們相處的日子如同歡快的小溪流經開滿山花的深山幽谷一般。他們兩個人都戀上了在一起的日子。偶然，她會為他彈奏一曲舒緩的音樂。興致來了，他也會為她唱一首深情的歌。似乎他們已經成為了彼此的高山和流水，他們都驚異找到了知音。是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兩情相悅？想著想著，無論是在工作時間還是在逛街的商場和路上。她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微笑。多么希望日子永遠這樣，多么希望幸福可以永駐心間……

  【七】

     也許上天注定會眷顧一些有情人。洪秀和藍言就這樣拉開了網上約會的大幕。這應該算是最美的網上情緣了吧？他們無論誰有空都會給對方留言。只要有時間，他們就會選擇在網上約會。時間長了，他們都感覺到對方成了彼此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有時候，她歇班了，他卻去上課了。她會無端地覺得有點無聊，她就會去他的空間，看他畫的畫和寫的詩。她發現自己對他有了很深的留戀和依賴。

    “藍言，姐姐想你了，你在忙什么呀！最近怎么看你在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是課業負擔重，還是談了女朋友呀！嘻嘻……”

   “藍顏，怎么一個星期不見了？是不是把姐姐我忘了呀！……”

　 “藍顏，怎么還不見你呀？你去哪里了呀？……”

     半個多月時間，她沒有看他在線，也沒有收到他的信息，她有點走坐不安，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她找尋著她可能去的足跡，希望可以尋到他的蹤影。然后，她一遍遍看他們的聊天記錄。翻翻頁碼，已經有200多頁了，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年了。洪秀越來越不明白她和對面那個藍言發展起來的是什么情愫了。總而言之，她在告誡自己，只能當他是弟弟。再說她已經經歷了一場不是太美滿的婚姻，才獲得了自由，不應該再輕易去觸摸愛情的。再說，對這個藍言，她只是覺得他可愛罷了，就像她的一個跟屁蟲或者小粉絲一樣……

    那天，洪秀正在值班室值班，由于病號不是太多，她有點思想開小差。她忽然就心馳神往地想起那個可愛的藍言，她在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是病了，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還是和別人戀愛了呢？為什么不見他上線了呢？……無數個問題在她的腦際盤旋……

   他要是真戀愛了怎么辦呀？是不是就會不理自己了呀？想到藍言會戀愛，竟然有一點醋意爬上了她的心尖，她希望他過得好，可是卻不想讓別的女孩對他很好……這是怎么了呀，洪秀對自己的這種感覺打了一個寒噤，然后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在心里命令自己，不能這么小氣和自私，再說他的愛情怎么樣都會和自己無關……

　　她正在意亂情迷地想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時，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紅袖，紅袖姐，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姐，你沒有騙我，我按照你說的地址就找來了……”不知道為什么，洪秀對“紅袖姐”這個稱呼已經很敏感了，聽到后就會有一絲興奮。無需抬頭，她已經感到她正在心里想的那個大男孩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心里掠過一絲驚喜，但是卻故作鎮靜，慢慢抬起他那雙美麗的眼睛找尋那個發出連竹炮聲音的男子。

    “藍言，怎么是你，你怎么來啦？你是怎么找到我這兒來的？……你吃了沒，最近你干什么去了，我以為你失蹤了呢……”這次也輪到她連炮竹發問了。

    “紅袖姐，我找你來了，是想和你商量一點事的。你什么時候下班呢，我想單獨和你談談……”藍言有點著急地說。

   “怎么，很重要的事情嗎？如果是，我現在就可以請假，幫你解決問題。”

　　“嗯，很重要的事情！”藍言一本正經地點著頭。

　　“好吧，我這就去請假。”說完，她去找主任請假了。她慌說自己姑姑家一個表弟找她有事，請半天假。

　　請了假之后，洪秀拉著藍言就向外走。還真像一對姑舅表兄妹一樣。他倆走在了省城繁華的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如織。

　　“藍言，你怎么來找我了，遇到什么事情啦？”因為經常在視頻上見面的緣故，他倆一點不像網友的初次見面，倒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

　　“紅袖姐，你知道我最近為什么沒有上網找你嗎？那是因為我被綁架了，或者說是被軟禁了……”

　　“什么，藍言，你說你被綁架，是誰呀，誰綁架了你呀？你有沒有怎么樣，他們沒有對你怎么樣吧？”她說著，扯起他的雙手，上下打量著，像是在找尋著他有沒有受傷的痕跡。

　　“哎呀，紅袖姐，我沒有受傷。我的父母綁架了我，不，應該是軟禁了我，能讓我受傷嗎？……”

　　“什么，你的父母？你說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呢？”

　　“紅袖姐。咱們去市郊的湖邊吧。我們慢慢聊……”

    這時候他們身旁駛過來一輛的士車。他們叫停然后上了車。“去市郊湖畔。”車子載著他們向美麗的城郊湖區駛去。

   【八】

　　不到半個小時，市郊湖區到了。他們下了車，兩個人來到湖畔。這是初秋時節，湖畔的楊柳依然依依裊裊，在其間穿行浪漫的情侶也很多。

    他們輕輕走在湖畔，走在夕陽暖照的柳林深處。步履輕盈，也如相交很久的戀人一般。她的身材苗條，容貌姣好，一襲白色風衣，如一只歡快的鴿子一樣。他那么英俊瀟灑，仿佛玉樹臨風一般。他也是一件白色風衣，他倆不約而同地如同穿了情侶裝一樣。無論誰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很般配的情侶。

　　“藍言，快講講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怎么不明白呢？”

　　“紅袖姐，是這樣的。我對你說實話吧。我其實，家不是農村的，我是市建設局局長的兒子。我不愿意張揚自己，所以對誰都說自己是從農村出來的。紅袖姐，你不會怪我吧？之前是我騙了你，我的出身，我鄭重向你道歉。

    “哦，是這樣呀。沒事，我不怪你。我和別人交流本也不看什么身份地位的，只要談得來就好了，我喜歡的是你這率真的性格。講吧，講你的故事……”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半個月前，藍言的父母讓藍言趕緊回家，說是母親病重，讓他趕緊從自己租住的工作室回家。

　　 事情的起因是，藍言過不慣在家的富少生活，不喜歡被父母嘮叨，被保姆照料。所以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簡陋的地方作為自己的畫室，他上完課后就回自己喜歡的“家”，從事他喜歡的繪畫。

　　 因為他是家里的獨子，從小就嬌生慣養的。開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驕傲，可是后來同學們都說他是富少，不愿意和他玩。上了初中后，他就隱藏了自己的身份，過著窮孩子一樣的生活。后來干脆自己搬出去了。父母好久看不到自己的兒子，又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想盡了辦法讓他回家住，但是他就是不肯。

　　終于，等到藍言24歲了，家里人希望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就等他大學畢業后讓他完婚呢。他們給藍言物色了一個可心的姑娘，是副市長家的千金小姐。而且她還是一位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人長得漂亮，有氣質，又有才華。雙方家長都很中意這門親事，所以千方百計撮合。當時，兩個年輕人見過面，互相之間沒有十分厭惡也沒有十分喜歡。于是都說等以后再說，各自先忙自己的學業。

    這不，兩年過去了，家長們又舊事重提，重新燃起擱置了的希望。他們想讓他倆趕緊把親事定下來，就慌稱母親生病，實際上是逼他回家相親的。結果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不是母親生病，而是約了雙方見面。宴會辦得隆重而熱鬧，甚至還請了一些雙方家族的親朋好友參加。

　　在宴會上，雙方家長慷慨地拿出來兩張銀行卡和兩張去夏威夷群島旅行的預訂機票，讓他們履行兩年前的約定，出去游玩以便增進感情。

    兩個人礙于雙方家長的面子，就佯裝答應了。于是他們收拾了行裝，共同走向了一個未知的旅程。其實他們也想試試倆人在一起的感覺吧？但是無論他們怎樣遷就對方，都不能達成統一的意見。最終，旅程如同他們想象的一樣，毫無懸念地以兩個人的情趣不同而宣告倆人不能發展成情侶。因為那女孩這兩年早有了心儀的人，是她的同班同學。而他的心里似乎也只有洪秀。所以兩個人一同去又一起回來了。他們約定要和家長抗爭，為了自由和愛情抗爭，畢竟愛情和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取爭取。

　　 藍言講到這里，洪秀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她已經成為了藍言愛情故事中的女主角。

　　“所以，洪秀姐，求你當我的女朋友吧。我其實不是，不是拿你對付我的父母，我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不，不是喜歡，是十分喜歡，不對，也不對，是愛，是十分愛你！……你就答應我，好嗎？……”藍言又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所以，你，你想拿我做父母的擋箭牌？可是你的父母喜歡的是那個女孩，是那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女孩，不是我。即使我是愛你的，你的父母也不會同意的。再說，我從來，從來也沒有想過做你的女朋友，你知道嗎？其實，其實我，我是一個……”

　　她想告訴他真相，但是又有一絲難為情，所以只能咽下去了。她只想讓他永遠感覺是初遇她的模樣。他本來想告訴他，其實她是結過婚又離了婚，并且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不是怕羞，而是怕失去和他交往的機會。她很想就這樣維持著姐弟一樣的感情，這是她最想要的。無拘無束，自由而且浪漫。

　　“姐，看你這天生麗質，誰會不喜歡你呢？你一定會得到我父母認可的。再加上你的職業，是我母親求之不得的。我母親很早就想找一個家庭保健醫生呢。你一定會讓我母親心動的。紅袖姐，你看上去像十八歲的，我愛你！不管你比我大多少，我都要娶你……”

　　“別說胡話了，我已經三十歲了，年齡在這里擺著呢，我不會同意做你女朋友的，這樣只會害了你。”洪秀堅決地說。

　　“洪秀姐，你忘了，我也不是小孩了，你只比我大4個數字而已。”

　　“不，不是4個數字的問題，還有別的……”

　　“別的，別的還有什么呢？……紅袖姐，不會是你不喜歡我吧？……”說著，藍言竟然有了一絲失落。

　　“藍言，姐喜歡你，但不能害你，我們只是姐弟，我祝你幸福……”   

     說完，洪秀撇下藍言，自顧自地跑開了。留下藍言不知所措，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九】

　　夕陽下的湖邊，剛才還是那么橘色柔和，突然之間似乎陰暗了不少。他一個人沿著湖邊走，晚風吹在臉上，蘆花也打在臉上，竟然冷冷的。接著竟然飄起了雨絲，他一個人在細雨中走著，一遍遍回味著和洪秀網上的約會，他能感應到其實洪秀姐是愛他的。但是她為什么不答應呢？到底有什么隱情呢？……

　　洪秀第一次和藍言的見面，竟然以這樣的情形結束了。她感到有很多失落。她不知道以后還要不要理他？把他一個人留在湖邊，他會不會很傷心？他以后還會來找我嗎？他是不是認真說的……難道我真的不愛他嗎？……洪秀一路胡思亂想地回到家里。

    藍言這樣向她表白，她一時不知所措，這仿佛一下子顛覆了她似乎自欺欺人的姐弟情。其實，她隱約覺得她其實也已經愛上了這個藍言。一天不見她，心里就覺得空落落的，沒抓沒撈的，像丟了魂一樣……

　　回到家，她馬上打開電腦，她希望看到藍言給他發對話框，他希望看到那個帥氣十足的大男孩的頭像亮起來。她也希望和她視頻，繼續聊他們愿意聊的事情，或者陪她畫畫……

　　結果卻令她失望，她根本沒有看到他。她胡亂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在電腦前坐了下來。她希望看到她，要么就實話對他說，這樣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讓他放棄這種想法，或者繼續做姐弟，或者不再交往。

　　令他失望的是當晚他再沒有來，第二天也沒有來，第三天還是沒有來，一連五天也沒有來。后來，十天過去了，二十天過去了，三十天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來。

　　洪秀在失望的無底深淵中等著藍言在網上找他，或者來單位找他。可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他放佛人間蒸發了一樣。洪秀每天都告訴自己，他肯定消失了，也許他和那個女孩重修舊好了，也或許他就是編造了一個故事，也許就是他和她玩笑著玩的……

　　已經經歷了愛情和婚姻的她，其實已經有了說服自己和適應一切事情的能力，它發誓要很快忘掉他。

　　……

【十】

　　又是一個歇班的日子。她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看到空間好友動態中，有一條是關于藍言的。只見藍言的空間相冊中多了一幅畫。畫面上是一位裸女的畫作。是一個裸替美人臨水妝容的玉照，那裸女表情嫻靜端莊，***而嫵媚，頭上還帶著一個粉色的花環，長發飄飄。那畫面圣潔得如同瑪利亞，又像造人的女媧一般，所有***的部位恰到好處卻又欲蓋彌彰，那面目、那眼角、那眉梢，可不就是洪秀的模樣嗎？正如一朵圣潔的白蓮在西子湖中盛開。這是一副精美的工筆畫，看上去就如同栩栩如生的女媧一般，那么令人叫絕稱贊，畫作的取名叫《紅顏》。

　　莫名的一股羞澀，莫名的一縷興奮爬上了她的臉頰。她在心里喊著：“原來他沒有失蹤，謝天謝地！”她在奇怪他怎么能把她畫得如此逼真，難道他見過自己的酮體？不，沒有，絕對沒有。她發誓。可是他卻畫得如此像她……看來她真的在他的心里了……

　　 正在洪秀喜極而泣的時候，她的聊天框抖了一下。接著響起了那么清脆的邀請視頻的請求聲。她一陣狂喜，然后憂郁著接受了視頻邀請。

   當她看到藍言時，卻不是在原來的工作室了。像是在一所豪宅中的一個畫室，富麗堂皇的。但是藍言卻變成了另一副模樣，只見他坐在輪椅上，一根【條】腿打著石膏，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白紗布。看起像是一個出了車禍做了手術正在療養的病號。看到藍言這個樣子，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慌張地問：“藍言。你這是，這是怎么啦？……”

　　“紅袖姐，我不讓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因為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殘廢，我的腿，我的腿被車撞了，估計需要按一個假肢。紅袖姐，認識你和愛你我從不后悔。那天，你走后，我一個人在雨里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想的全是你，不想后面來了一輛車，把我碰倒了，而且還讓我昏迷了半個月多月，瞧，我這頭，現在還疼呢……我在醫院住了三個月，回家修養后，我就靠著想你和病魔抗爭著，我總在想你，可是又不敢打擾你，我怕你看到我的這種樣子。當我憑著記憶把你畫成這樣時，我鼓足了勇氣發在空間，希望你和我一起欣賞美麗的你，這就是你在我心目中的樣子，像圣潔的女媧……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紅顏，你的樣子。

　　“藍言，你這個傻子，你怎么不早說，讓我來照顧你，讓我來給你治療……你為了我都這樣了，我應該一輩子照顧你……藍言，來，讓姐姐給你看病，我要為你治療，我要照顧你……如果治不好你，我寧愿照顧你一輩子……”洪秀哭著說。

　　 “不，洪秀，我不要拖累你……”

　　 “是我，已經拖累了你，所以讓我照顧你……”

　　 “好了，兒子，我相信你有真愛了，所以你的婚事我們不再過問了，你們好自為之吧！”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循著聲音找去，洪秀看到一個打扮入時的官太太模樣的人，出現在視頻中，她正笑瞇瞇地看著洪秀，贊許地點頭，“不錯，不錯，氣質很優雅，工作也很好，而且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我喜歡這個女孩子，你們好好交往吧……”說著，她沖洪秀笑笑，優雅地走到另外的房間了。

　　 沒等洪秀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見藍言從輪椅上跳了起來：“紅袖姐，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你已經答應照顧我了，可不許反悔了。你要記住，我這一生非你不娶，除非你不愛我！否則，你這一生都是我的紅袖……”

　　“你的腿，你怎么？……”洪秀難以置信。

    “嗨，紅袖姐，這是我用的苦肉計。是我父母的一道考題。看看你是不是愛我呢。”說著他把繃腿的石膏和纏頭的紗布扔在地上。

    “原來，原來你一直都是在騙我？藍言，你真壞，你怎么可以這樣呢？我，我……”

　　 “紅袖姐，是我不好，我騙你好幾次了。可是，有一點我沒有騙你，那就是我對你的愛。自從我第一次和你聊天，我就愛上了你。請你明白，愛就是喜歡在一起，愛是沒有理由的，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你讓我有無窮的創作的沖動，你是我繪畫藝術創造不絕的靈感，所以我發誓，今生我一定要娶到你。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在拒絕我？所以我才忍著半年的相思之苦，再一次騙了你！洪秀，做我的紅袖吧，我要今生畫你，為你創作和繪畫……我要為你畫很多很多像，我要提升自己的繪畫檔次……我要你今生做我的藝術創作中青春不老的紅袖和紅粉……”

　　“藍言，你如此說，我很感動。可是你不知道，我也有很重大的事情瞞著你。你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不會和我在一起的！”說著，紅袖的眼里儲滿了淚水。

　　“紅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婚姻，你的身體狀況。我都知道，都了解。重要的是，我愛你，愛可以改變一切！我相信我們會有我們的孩子，像你一樣漂亮，像我一樣充滿靈氣……”

　　“藍言，原來你，你什么都知道……原來你一直在了解我，愛著我？……”說著，她已經泣不成聲。

　　 這邊的藍言，有點著急，趕緊去給洪秀拭淚，不想電腦屏幕卻把他的手碰疼了……

     網絡的兩邊，響起了愉快的笑聲。“紅袖，你等著我，我這就去接你，來我家見過爸爸媽媽。”藍言抓起外套，帶上豪車的鑰匙，出了門。

     這邊的紅袖關了視頻，來到梳妝臺前……

   【十一】

　　終于，農歷的十月十日來了。這是他們結婚的大喜日子，十全十美，小兩口喜結伉儷。喜慶的鞭炮響徹云霄，祝福的賓客盈門。洪秀和藍言的網絡愛情得到驗證，虛擬變成了現實。

    人們紛紛議論著這個故事。網絡的情侶喜結連理，大家祝她永遠是他的紅袖，祝他永遠是她的藍顏……

　  不久，洪秀就懷著歡喜的心，把他們的故事寫了出來。題目是：紅袖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