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路 上
——寫在中國火種文學頒獎盛典圓滿閉幕
這個秋天有暖意。陽光一直在路上,暖的山長水遠。
多日前,就接到中國火種文學網站的通知,編輯無求老師也在空間留言,約我去潁上參加中國火種文學第三屆詩歌大賽頒獎盛典及八里河采風筆會。
10月17日,一個秋風生動的日子,女兒陪我一起搭乘極目千年老師的順風車,極目老師是這次詩賽一等獎獲得者,他也帶上女兒,我們一行四人,從小城六安出發,一路向北。
尋常日子里,忙忙匆匆,每天都在行走,路過落落飄雪,陌上柳色,也曾邂逅過一支風荷的逍遙。可從沒有閑情這樣幾個小時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自古逢秋悲寂寥。人到中年,或許因為我已走在歲月的秋天,不忍去看“無邊落木蕭蕭下”的凋零,于秋天,我總有些情怯的了。
車子路過淮河,秋風帶著潮濕的味道撲面而來,淮水一方,稀稀落落的漁船泊著陳年的記憶,秋水長天下,似有“野渡無人舟自橫”的古意。一時間,心微瀾,意難平,感傷又美好。是啊,人人都有一顆秋心,古人悲秋,情理之中。我一個凡俗庸常之人,怎么也有這樣或喜或悲的感懷呢?
十月北方花事休。高速路上,車子穿過云煙秋色,無邊原野層層疊疊斑斕著,秋已踩過枝頭,空枝上的柿子紅的年華正華。農人在路邊鋪曬著金黃的谷物,一場又一場,平添秋色。秋天這樣厚重地載著萬物,也包容了我。想想,時光如此厚待,我沒有理由不喜這秋天的啊。
臨近午時,車子快到潁上縣城。我打開手機,才發現一大早無求姐姐給我留言,說是今天來不了了,我好失落。群里發來圖片,站長李祥忠等幾位老師在酒店大廳等候多時,我們到達酒店時,聽說無求姐姐因有事不能來,昨晚在家里哭了一晚上,我和無求姐姐隔著萬水千山,未曾磨面,從虛擬的空間里感受到姐姐的溫婉和熱情,此時,我的心和千里之外姐姐那顆如水的詩心重疊了。欣喜的是茹小平老師昨天就從河南趕來了,她滿面春風地走過來,一見如故,她的熱情淹沒了我。接著從全國各地陸續趕來的詩友們,看到一張張略帶疲憊的笑臉,我的腦子里忽而閃過一個念頭:都是一群中了文字毒的瘋子,我也在其中。詩友們越聚越多,那如秋陽般文字的氣息,在大廳里泛濫了,很快覆蓋了我心中的黑洞。原來,文字是暖的,應該說,都是一群熱愛生活的人,如此便歡喜了。
下午三時,在潁上管仲坊酒廠舉行了頒獎儀式,頒獎活動在精彩而熱烈的文藝演出中進行著,我感動又慚愧,因為我一向熱愛散文和小小說,詩歌寫的并不多,還在路上。暑假在詩友們的鼓勵下,第一次進了中國火種文學網站,當我看到火種網站的編輯們認真精彩的點評,公平公正的敬業態度,我試著貼了第一組參賽詩歌《麥子熟了》,就這樣傻貓碰到死耗子一樣中獎了。頒獎會上,來自蘇北的謝玲(靈兒)美女為我配樂讀詩——《麥子熟了》,她那空靈曼妙的誦讀深深感染了我,把我的眼聽濕了,把觀眾的笑聽暖了,那一刻,我的世界起雨了,濕了蝶翅,濕了炊煙,也濕了我半截流年。
次日早餐后,準備去游八里河。大家興致忒高。可我的心火燎燎的急呀,女兒公司客戶催做一本畫冊,兒子高三需要我的陪護,可我不好開口說早退啊,我這樣不守紀律又怎么站在講臺上面對我的學生呢?心里糾結著,忐忑著,看到小平老師笑著走過來,我實在忍不住說出我的心事,她說和李祥忠站長說一下吧,在酒店大門口找到李老師,為難地說出我想早回去,不想李老師很理解地笑說:行啊。
坐在開往八里河的大巴車上,李老師依然站在車前像個導游一樣,幽默地侃起來,原來這位“摩托游俠”粗獷的背后,藏著一顆柔軟的詩心,從他風趣真誠地話語中我感受到淡淡的傷。他說:只要我活著,我要把火種文學辦下去,三十年,五十年......我的眼睛潮濕了,讓我想起余華的長篇小說《活著》中那個主人公富貴坎坷的人生經歷,從“摩托游俠”李老師的詩中,我讀出了溫度,讀出了一種倔強,讀出了一種對生活的熱愛。活著,真好。
有史書曰:“眾水所潴,故汪洋浩瀚,其勢特大,南北相距八華里許,故曰八里河。“走在八里長堤上,詩友們如水的詩心在八里河上起了漣漪。走進錦繡中華園,蘇式園林,玲瓏奇絕,如步入水鄉江南。走過一段又一段鐵索長橋,走在前面的詩友開心地左右搖晃木板長橋,把我們的笑搖碎了,把一行行長短句,搖落在在八里河清凌凌的水面上。我們在長橋中間站不穩腳,嚇得抓緊鐵索,巴巴地站著,回望搖擺的長橋,我忽而想起詩人余秀華搖搖晃晃的人生,是多么的艱難啊。
十點多鐘,女兒的公司催的急,我知道從潁上到六安只有12點多的一趟班車,我和女兒說,我們提前返程吧,臨走時,為了不擾了大家的游興,我沒有和任何人說,準備到了車站再打電話告別,當我走到最后一個水上涼亭時,遠遠地看到李老師迎面走過來,我想躲過他的目光,不想麻煩他,可他遠遠地就看見我們,熱情地迎上來,得知我急著回家時,說是要喊來鄧少楓老師開車送我去車站,我再三推辭,李老師硬是撥通電話,結果鄧少楓老師帶著女兒從半路匆匆趕回,那時,我再多的謝謝也表達不了我滿滿的愧疚的了。
返程的路上,我一直在群里關注師友們下午的游覽和座談會,期待這次火種盛會的圓滿。直看到手機沒電。可遺憾還是有的,火種文學網站啼血的流鶯等編輯們及那些詩友們,我還沒來得及和他們學習交流,就這樣匆忙離別了。
又見淮河,車窗外,天藍云白,一半淮水,一半秋陽,半是溫厚半感動。時光在手里握不住,我擔心一杯茶會涼,一段往事會涼。于是,我有個想法,去租一間木屋,搬到心上,讓落了的花住,讓美好的往事住,讓我的碎碎念也住進去罷。
我期許,在某一個清晨或傍晚,會有好消息傳來。比如,白露待嫁,花開春暖。我們還會深喜的相見,因為,我們都在行走,我和文字,還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