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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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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清風劍在手 發表時間:2015-02-18 10:44:17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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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淑女,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是指女人在儀表、談吐、舉止、學識、思維以及行為習慣上有一種獨具中國特色的女性魅力,真正表現出女人純潔、真摯的人格魅力方面。受現在新文化的影響,很多人存在誤解,認為女人是用來被男人寵的、愛的、呵護的,乃至是征服男人的,所以不少夫妻產生種種矛盾。本小說從這個層面上找出了原因,道出了婚姻離異的心理過程,值得一讀。薦讀分享,問好作者,新年快樂!

      新郎一套黑色的禮服,風流倜儻,柔情無限地手捧著一簇朵朵鮮紅,嬌艷欲滴的花兒,正如新郎蕩漾著滿是幸福的笑臉。在主持人充滿磁性的聲音指點下,步履穩健,踏著莊重,渾厚,悠揚,中西合壁的音樂節拍,一步一步地奔向他一生最絕美的愛戀與向往一一夢一般,謎一樣的幸福港灣!

      新娘身披白色的婚紗,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猶如天使般圣潔。微微露著豐滿圓潤的酥胸,一雙顧昐的眼神,流淌著蜜樣的柔情。難以描說的幸福,此刻,掩飾不住的愉悅溢滿新娘因嬌羞而緋紅的臉。她微曲柔美的腰肢,含情脈脈地接過鮮花,扶起單膝跪地的新郎,心疼地,滿意地挽起新郎的臂膀。掌聲驟然響起,天空飄灑下滿含祝福的五彩紙屑,如同天女散花,人間降瑞一樣。五彩的紙屑紛紛揚揚,似眨著眼晴的小星星,輕飄飄地鑲嵌在新郎新娘的發上,肩上,以及黑色的禮服上和白色的婚紗上。它們眨著嬉鬧的眼晴,猶如小精靈般笑著,吵著,爭著,搶著傳遞著祝福。新郎新娘受到了感染,相互依偎著,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聲中,迎著變幻奇彩的霓虹燈光,不停閃爍的閃光燈光,緩緩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看著新娘嬌怯怯人見人憐的神態,我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醒悟了什么!緊跟著眼睛禁不住濕潤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他在迎娶我的前一天,和媒人一道來我家送包裹皮之類和一些必要的東西,以及定一定幾點來車接,順便再問問我和父母還有什么要求沒。人家好回去提前準備,省得到時候抓瞎!當然,能滿足的盡量滿足。這是當時必不可少的習俗。我高傲地站在離窗不遠處的院落里,假裝忙乎著。因為今天是我女方家的日子,哪還用得著主角我干什么。來來往往的賀客很多,借凳子搬桌子,亂烘烘的,總之,都在忙乎著中午的筵席。其實,我站在院落里,無非就是想看他一眼,也特想走近他,問一聲好。可沒人招乎,我便抹不開進屋。我故意把盤子碗弄得叮當當山響,想以此引起他對我的注意。可是,他沒有通過窗往這邊看。他依舊是淡漠的眼神,怪怪的,和他一進大門時擦肩而過的神態一樣,沒有絲毫的表情。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輕聲的問候也好啊!

      怎么會木然的沒有一絲喜慶呢?我想不通,只看見他的左腮腫的老大,就像嘴里被人家強塞進去一個硬核桃一樣。此刻,聽到媒人嬸子跟父母訴說:“快看看你家新姑爺,近些日子忙前忙后的,大小事情全靠他自己一個人張羅,飯吃不下,覺睡不安穩,火,騰騰地上,牙,嘖嘖地疼,臉,呼呼地腫,你們老倆口好好看看,你們的新姑爺都成什么樣子了,千萬別在出難題,難為你們可憐的新姑爺了!”

      媒人嬸子一番話如爆豆般說出,誰都能聽出她的用意,無非就是別讓父母再生枝節了!

      母親接過話茬,趕緊說:“她嬸子,那是那是。即便我們現在要求點什么,也無非是為了她們小倆口的日后打算。再說了誰家有粉不往臉上搽!現在能置辦的盡量置辦,過后再想置辦就更不容易了。”母親然后瞅著他,一付無奈的表情,關切地問他:“怎么上這樣大的火?這是大事但是喜事啊!家里錢不夠用嗎?吃藥了嗎?吃的什么藥?管不管事?牙周康比較好使一些!”

      他木訥地坐在沙發里,形同木偶,除了機械地搖頭點頭外,再不偶爾發出嗯嗯聲。也許是母親的話問的太急太多,他不知該答哪一句或不知該怎樣回答。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聲音卻如蚊鳴:“打了三個滴流了!”

      我的心莫名地疼起來,不知是心疼他還是心疼自己!

      人說男人的一生有兩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可是他?難到是他從未喜歡過我?我自認自己,個子高挑,腰細胸高,眼晴大,眼皮雙,鵝蛋臉,長發飄,膚白而膩,走在街上,回頭率咣咣地。常引得鄰里那些男孩目不轉睛,沒話找話地獻殷勤,套近乎,有事沒事地膩歪在身前身后打轉轉。可是他,自經人介紹之日起,也有兩個多月了吧,面也見過七八回了,可他從未正眼瞧過我一回,哪怕是斜視一眼也好!

      說他不喜歡我?怎么可能!我們剛見面那天,因為我和他早就認識,客套完之后,我們拋下家里人和媒人嬸子,去河邊了。沒說幾句話,他冷不丁抱緊我,狠命地輕咬我的唇,他顯得異常地激勁,慌亂,情不自禁。半天,我被他感染了,把舌尖塞進他的嘴里。他才安靜下來,沒命地吮吸著。

      從他的行為舉止斷定,他肯定是初吻。

      我和他早就認識,上一年級的第一天,感謝老師把他和我分在了一起!

      我家住在離這村子有三里地的屯子里,在此之前,我發誓,從沒見過他。初次見到他,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里見過,我認真地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他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特有神特機靈的那種,看了我還想再看,即使是閉上眼睛也忘不了的那種。我時不時地偷眼瞄他,哪怕是在老師講課的時候,他的神情很專注,眼里心里只有老師。老師的提舊,他總能對答如流。偶爾遇到全班同學都回答不了的難題時,他經過思考,也能應答自如,深得老師喜愛!

      記得有這么一道難題。老師問:“二十里面共有幾個十?幾個一?”一同學回答:“兩個十,二十個一!”老師微微皺眉。下一個同學回答:“兩個十,二十個一。”老師微皺的眉稍稍舒展了一下。又一個同學回答:“二十個一,沒有十!”老師剛舒展的眉再次緊鎖起來。接下來的回答更是五花八門,老師的眉頭越鎖越緊,最后了,才提問到他。他站起來,不溫不響地答:“兩個十,沒有一。”

      聽到回答,老師的眉一下子舒展開,隨即彎成了天上的彎月亮。花一樣的笑臉立刻奔騰起來,在興奮點頭的同時:“同學們一定要記住,只有這個答案是最標準的!”

      我記住了這個答案,也記住了他的細節!

      老師不在的時候,他和其他同學們——樣,不守紀律,說笑,打鬧。不過,不是和我,是和鄰桌的女生,我認為比我丑十倍的女生。兩根紅頭繩扎著兩條小辮子,瘦長的臉,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像安徒生筆下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看到她,立刻就會讓人聯想起瑟瑟發抖的嚴冬!而我則是大粉紅頭菱子,在頭頂上盤了個大大的蝴蝶結,我就像童話里的公主一樣高貴。我每次主動與他說話,他總是淡淡地搖頭,似乎特別厭惡我這個公主,從沒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越是這樣,我越是想征服他。即使我給他人見人愛的糖果,他也總是冷冷地拒絕。實在推不掉我的熱情,他就會把糖果緊緊地攥在手里,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放進丑女生的衣兜里!

      我憤恕地拍著桌子站起,指著他又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氣。

      雖然,他和丑女生會像全班同學一樣,驚訝地打量我一會兒,然而,好象根本無須理會我為什么發神經,只隔一小會兒,依舊咭咭咯咯地說笑,天真爛漫的表情,無拘無束的樣子,更使我怒火難熄。特別是看到丑女生嬌滴滴地努著小嘴,假裝生氣時,他就會立馬不時地變幻著各種鬼臉,逗她,哄她,直到她咯咯咯笑出聲為止。

      我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騰,但也只能在心里發作。鄰桌男孩討好般地送來輕聲軟語,我除了丟下一雙白眼,再不就使勁地一甩不是很長的小辮子。

      我總是很關注,為什么他倆玩什么都開心?而且還玩得那么火熱!

      丑女孩用根紅絲線套在手上,織成面條,讓他翻轉。他翻轉到手里變成大馬槽。丑女生再翻轉到手里則變成菱形塊。

      這土的掉渣的破游戲,在家是與媽媽早就玩得夠夠地了,可是他倆,卻好象在玩一個特新穎特別致特刺激的游戲。

      現在我才明白,熱不熱鬧,不在于游戲的本身,而在于你怎么玩或和誰玩!快不快樂,當然也取決于和誰在一起!

      我恨恨地罵道:“一根破絲線,到了他倆手里,就有了織不盡的快樂!”

      這時,丑女生已在手上織成了紅軍橋。他拍著手贊嘆,好象在欣賞世界上最雄偉的建筑一樣。他本來很大的眼睛,此刻,己變成毛茸茸的一條線。我故意大聲驚叫,裝做不是有意地把他的文具盒從書桌上推掉。稀里嘩啦的聲音,幾乎沒給他倆造成多大的干擾。他依舊笑瞇瞇的迅速彎腰,丑女生緊隨其后幫著拾撿。丑女生還用手幫他擦拭文具盒沾的塵土。他接過文具盒,挨著丑女生的文具盒放下,然后接過紅絲線,極其柔軟地說:“我只會織老頭彎腰系列。”當丑女生邊看邊聽他講解到撿了八分錢時,笑得合不攏的嘴竟有些呆滯,當再看到買了兩土豆時,早已是前仰后合了。本來就很大的嘴,此刻,都扯到耳根子了。

      不知道是什么拱的我,霍地一下站起來,劈手奪過紅絲線:“這算啥?我還會織美人魚呢!”

      他倆同時直楞楞地看我,隨即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去疊紙鶴了。

      等我織好美人魚,得意地跟他倆顯擺時,雖然,他的眼里流露出些許的羨慕,但轉瞬即逝,仿佛我的一切都不屬于他似的。我心里說,只要你多看兩眼,我就立馬教你!可是他沒有,只是輕輕地掠過那一眼,就像不留痕跡的那種。丑女生贊嘆著:“好美呀!你可以教我嗎?”“不可以!”我怒不可遏,憤怒至極,豪無客氣地把紅絲線扯成好幾段,使勁地摔在地上,又跺了幾腳。

      丑女生怔怔地看著我,我感覺得到,是他用眼睛告訴丑女生,不要理我!

      此刻,我已到了瘋狂的地步,向前一把扯著他的衣領子,不由分說就往講臺前拽。他猝不及防,跟頭把式地被我拖到講臺前,我死命地想把他摔倒,出出心頭的惡氣。可他畢竟是男生,左轉右轉,雖然幾次險些被我摔倒,他都靈巧地化險為夷。他也顧不得我是女生了,連拉帶拽,終于占據了主動,最后摟著我的腰把我摔倒。我在倒地的瞬間,死死抓住他的前衣襟,把他拽趴在我身上。他呼哧呼哧地幾次想從我身上爬起,可我就是不放手,直到同學們全都哄堂大笑,我才不情愿地放開他。他臉脹得通紅,指著我,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干……什么?”

      我仰面看著他,心里卻在笑,我不知為什么笑。

      經歷了這場風波,他更是越發的不理睬我,直到上初中,我們分開座位,他仍舊沒給過我一個笑臉。可我卻把那一幕深深地埋在了心理。畢業后,不但揮之不去那一幕,奇怪的是,每當我想起那一幕,心頭便升起一種甜蜜的感覺。后來,隨父母進了城里。城里五光十色,光怪陸離的生活,我以為我會忘了他那個鄉巴佬。處過兩個優秀的對象后,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心里那個感覺。我在城里先后處了兩個對象,一個比一個高大,一個比一個俊偉。他們都有體面的工作,且都是國家干部。先前那個是電業局的,除了抄抄表,就是蹭東家宰西家,反正天天吃喝,幾乎沒掏過腰包。后一個是公安局的,吃吃喝喝己是小游戲,往家拿大把大把的鈔票也當成了小兒科。別看他逮到個犯人吆五喝六,個別時候還拳腳相加,到了我面前,依舊像個小貓咪!我就討厭他們在我面前腿軟嘴軟沒個性,像軟柿子,怎么捏怎么是!每次我無端地向他們找渣,發脾氣,他們個個都是喏喏連聲,除了手足無措外,額頭上還會沁出密密的汗珠。明明是他們對,他們卻不敢堅持立場,忙不迭地抱起我,一個勁地說:“小姑奶奶,我錯了,像毛主席保證,決不會有下次!”“啐!”我厭煩地吐了口唾沫,用指角使勁地掐他們的臉:“什么東西,一點立場也沒有,如若小日本再殺進來,肯定點頭哈腰地當漢奸。”奇了怪了,無論我怎樣罵,他們就是不生氣,還一個勁地笑。我的個乖乖。我忽然會想起他,想找回那個心跳的感覺。于是,我厚起臉皮,托媒人主動去提親,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絕。他越是拒絕我,我卻越是偏偏地想著他!

      后來,我看了本武俠小說,卻有一段描寫,我才明白了我的心理。書中描寫一個小姑娘偶爾進城,只買回來一個特喜愛的糖人。因為喜愛,所以就不舍得吃。臨睡前,小姑娘也只輕輕地添了一口,放好!第二天醒來,便去看心愛的糖人,心愛的糖人卻融化成一灘。于是,她哭,哭得特傷心!母親聽說后,求人在城里捎回來一個,特意囑托一定捎回來個好的。小姑娘手里拿著新糖人,哭得更歷害了。母親不解地問她為什么,她抽泣著回答:“這個雖好,但它不是我先前喜愛的那一個了!”

      難到他就是我融化掉的糖人……

      那么,他心中的糖人又是誰呢?

      那天,我閑悶的慌,么街上漫無目地地瞎逛。出了化妝品專賣店,恰好遇到迎面而來的老同學莉。我們熱情地擁抱,手拉著手問長問短。莉一臉的燦爛,羨慕地夸我:”你的皮膚越來越好,比在鄉下白多了,城里真好。你看我,曬得像黑煤灰,只差沒冒煙了!”我倆都樂。

      和莉隨便聊完幾個同學的近況后,我裝做很隨意地問起他。莉的臉上微微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訝,我敏感地意識到她早己洞穿了我的心里活動,那點埋藏在心底里的小秘密她可能早就知道。“他呀!”莉長長地嘆了一聲。我急忙問:“咋了?”莉狡黠地一笑:“沒什么啊。”我猛然意識到中計,但為時已晚,紅著臉去撓莉的胳肢窩:“你……壞……真壞!”莉大笑著連連告饒。見我仍不住手,笑喘著說:“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

      來來往往的人,或疑惑或扭頭癡癡地呆看我們兩個大姑娘在街上嘻鬧,沒一點的正經,我不好意思起來,不知該放手饒了莉還是該聽他的消息,一時僵立在那里。莉拉了我一下,挽起我的手,迅速登上提壩,鉆入綠柳叢中。

      嫩綠的柳葉,如春風徐徐拂面,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愜意,只想盡快知道他的消息。

      終于等莉用盡了折磨我的辦法,也終于等她賣盡所有的關子之后,才終于說出:“丑女生遠嫁到市里,只為了殘疾的哥哥能討上老婆。他只能在稻田里看到,茫然落魄的樣子。”

      我不知怎樣與莉莉道的別,怎樣回到家里,悵然無緒地過了些時日,我再次鼓起勇氣,去鄉下推開媒人嬸子家的門。

      和他沒有花前月下,雙方父母都急催著結婚,我倆剎時就卷入了談婚論嫁的日程之中。他除了在河邊激吻過我那一次后,再也沒有摟抱過我,連一句親昵的話也不曾說出,仿佛那天親吻我的是另一個人似的。也好象他猛吃了一頓大餐,吃膩住了吃頂住了那樣,看都不愿看一眼,好象還只想躲避。我在想:我就這么沒有吸引力嗎?我真的讓他這么厭惡嗎?無論我們在一起吃飯,抑或是買結婚用的電器及生活的必需品,他總是冷冷的,淡淡的,一句話也沒有,魂不守舍的樣子。即使我對他喊叫兩聲,他也好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有時嘴角微微上揚一下,就沒了反應。

      有時,我在想:他真的是我想嫁的男人嗎?

      稀里糊涂就入了洞房。

      我和他各自靜靜地躺著,屋內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墻上卡卡響的石英鐘聲。我的想象逐漸被現實剝離成碎片。“哎喲!”為了打破僵局,我再一次含蓄地主動。我故意輕輕呻吟了一下:“我的頭好疼,你快過來給我擠擠額頭。”他順從地爬過來,半趴半就在我身上,擠了半天。我問:“你不想嗎?”他猶疑了下:“不想。最近牙疼得歷害,身體里積了毒,又打了好幾個滴流,聽人說,一旦懷孕,寶寶很可能是畸形。”我沒好氣地一把推下他,翻過身去:“哪能那么容易。你不想,最好永遠也別想。”半晌,他才慢吞吞地鉆進了我的被窩……    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我。只聽得主持人鄭重地問新娘:“無論疾病還是健康,貪窮還是富有,你都愿意用一生照顧他嗎?”

      “我愿意!”新娘子響脆地回答。

      我呢?在他特需要我的時候,我……

      婚后不久,在我強烈的要求下,我們搬進了城里。他似乎寧愿上班,也不愿坐在對面和我閑話,似乎多和我說一句話便辱沒了他人格似的。我納悶了,我有那么可憎嗎?我逐漸開始恨他。恨他是因為他對我太冷淡,不主動,缺乏激情;我厭煩他,是因為他一天到晚只知道上班,寧愿擦地洗碗,也不過來抱抱我,哄哄我,和我開個玩笑,逗我開心一會兒。于是,我開始跟他摔臉子,有事沒事地罵他幾聲。他不是愿意干家務嗎?好嗎,我什么也不干了,像奶奶一樣坐在炕上。他下班回來看到哪都冰涼,也只能輕輕地嘆氣,趕緊系好圍裙,叮叮當當做起了飯菜。我發現他一個人在廚房里,哼哼唧唧地優哉悠哉,雖然,他哼哼的那玩藝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但聽得出,他很開心。可為什么我一出現,他的哼哼聲就會戛然而止,沉悶壓抑的氣氛立時籠罩過來,我只好扯開嗓子胡亂地罵幾聲。

      我見他總是默不作聲,便得寸進尺,以為他軟弱可欺。我的脾氣一次比一次爆燥,言語一次比一次惡毒。在一個中午,他終于忍不住,打了我一下。不是很重,只是隨便打了我肩頭一下,那意思就是告誡我:別罵了。我正在氣頭上,哪管他的情緒:小臭農民,竟敢在你太奶奶頭上動土!我瘋了一樣,反撲過去。我的拳還沒到,他只順勢一帶,就像太極拳里說的四兩撥千斤那樣,輕易地便把我按趴在炕上。平時,他的性格象太極拳般柔美,此刻,他騎在我的身上,如少林和尚般陽剛。拳頭像急風驟雨,我終于體驗到了什么是外柔內剛!劈里叭啦,他像武松打虎一樣,拳頭全部集中在我屁股上。

      他不顧我爹一聲媽一聲的哭喊,也不管我嘶心裂肺般嚎叫,原本菩薩般慈愛的心腸如同著了魔一樣。也是他把我近日的點點滴滴全部積郁在心中,此刻,如開了閘門的溪流,終于得到釋放。他痛痛快快地高唱起:“咿兒呦,呀兒呦,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我歇斯底里怒叫,手刨腳蹬進行著徹底地反抗,嘴牙全上,也無濟于事,無奈受制于他。我火氣不斷上涌,幾近顛狂。我見我如何也打不到他,只好自虐地用腦門子磕炕,用頭撞墻。他害怕了,萬沒想到我會如此的倔強與堅強!也是他柔軟的心腸怕我氣壞了身子,抱著我的雙腿求起饒來。我哪里肯依,終于得手,哭喊著沒命地扇他的頭臉。也是我頭一次生這么大的氣,自小長大,還未曾有人敢動過我一指頭,你一個小赤佬,小臭農民,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鍋是鐵打的。扇打了一陣,仍不解氣,使勁連蒿帶拽他的頭發,脖頸子被我撓了無數條血檁子,他一動不動,如泥塑石雕的金剛。我打累了,喊啞了,淚也流盡了,我癱軟在炕上。

      他抬頭一看表,己過了上班時間。此時,他哪有心思吃飯,匆匆抓起外衣,跑了出去。

      他在工地上班,由于他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一腳踏空,從二樓的架子上直跌下去。幸好一樓處有塊跳板,蕩了一下,那還脅骨折了兩根,左大腿嚴重摔傷。醫生斷定,沒有兩個月,恐怕下不了床。

      同伴把他從醫院抬回家己是夕陽西下,我剛爬下炕,洗完頭,正想化化妝。送走同伴,我表面上裝著極其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傷。心里卻暗自后悔,都怪自己無端起事,要不,哪里來的他的禍,我的傷。我身上每一處關節和肉,都疼痛難當。唉!可當我一看到他一臉的不服氣和對我不屑一顧的模樣,心頭的火氣不請自來。我心說:“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你個小臭農民,日后姑奶奶還怎么在這個世上闖蕩!”雖然,我給他做了他可口的飯菜,可也沒少加了我惡毒的語言。

      他掙扎著扶著墻坐起,拿起筷子,沉默了一會兒,又輕輕放下,端起水杯,啜了一小口,慢慢地躺下,面朝里,重又蜷曲在炕上。

      我思潮起伏,心目中那個聰明好學,積極向上,活潑好動的他去哪里了呢?眼前這個矮小瘦弱悶悶的他,關鍵時刻,恐怕連風都難以抵擋,還是我值得信托的那個他嗎?是我曾經眼瞎了,還是現在感情錯了位?再看看他那小農民意識的心態和那窩囊囊的熊樣,心里就特憋屈,悶得慌!

      大姐聞訊,大包小裏的營養品,大老遠地背來,呼哧帶喘地放在地上,顧不得聽我寒喧,直奔小屋看他了。他翻過身來,見大姐一臉的汗,掙扎著想坐起。大姐看到他呲牙咧嘴疼痛的模樣,急忙心疼地按住他:“別動別動,好好躺著。”大姐掀開被子,查看他的傷,邊輕柔地撫弄,邊問:“疼嗎?”多么平常的動作,多么簡單的問候,讓我想象不到的是,他竟像個孩子般地淚流滿面。他似有滿腹委屈要傾訴。他只嗚咽地,含糊地應答著,好在沒敢說出我一個不字!

      大姐比我大十八歲,對我的性格了如指掌,當然,對我的愛憐也早已超乎了尋常的姐妹關系。當她看到他傷成這樣以及明顯消瘦的面龐,就指責我說:“妹呀,聽娘說你不但不給人家做飯,還整天價對人家罵罵嘈嘈,你們倆走到一起不容易,再說人家也很可憐,你該多多關心關心才是。”

      “關心他?他也配!”我不知哪里來的火氣,我不知道男人多么渴求溫柔,看到他孩子般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感到好笑,可氣。

      “說啥呢?妹!”大姐瞪著我:“人作有禍,天作有雨。你一天天瘋瘋張張,肯定沒輕欺侮人家,你看他脖子臉,是你的杰作吧!好在人家胸懷寬廣,不和你一樣……”

      “不和我一樣?”我的淚刷一下滾下來,我哭喊起來,跺著腳打斷大姐:“你咋和他一個鼻孔出氣?你咋不看看我的后背我的屁股,青一塊,紫一塊的傷?”

      “又來神了。”大姐無奈地苦笑,“你說你這個樣子,人家不打你怪人家手懶!你看看你哪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我干嘛做淑女?干嘛對他千依百順?”我憤怒至極,一拳擊打在小屋門上面的大玻璃上。嘩啦一聲,大玻璃被我擊了一個洞,碎玻璃跌落的同時,洞的炸紋迅速向四方曼延。我仍不解氣,使勁用腳踢了幾下門。門吱呀左右劇烈地搖晃著,碎玻璃嘩啦啦一次次紛紛跌落。先是手上鮮血飛迸,接著腳上也鮮血汩汩流淌。他傻了,癡呆呆地看著我,一臉的不理解。接著我也傻了,看到墻上地上全是飛濺的殷紅殷紅的血,我大腦一片空白,我這是干什么啊!

      大姐嘆著氣:“妹呀,這又是作的啥呀!”急忙攙扶起我,去了醫院。在急診包扎時,大姐恰好遇到一個熟悉的老中醫。大姐把我的近況簡單地說與他聽。

      待我包扎完,老中醫給我把了脈。片刻之間,老中醫面露喜悅之色地對大姐說:“恭喜,老妹子有喜了!”

      我只好先去大姐家養傷。等我傷好回家,他己能拄根棍子在房前屋后地晃蕩了。

      對我的歸來,不但他沒有半點喜色,而且前來照顧他的父母也表示極其的不歡迎。不用說,他肯定把我的惡行夸張地描述給他們聽。

      我有寶寶了,我才不屑于他們的情緒;我有寶寶了,我就可以自豪地坐在炕頭上,等他們侍候;我有寶寶了,我就有一千個理由對他們發號施令。我沒與他父母打招呼,徑奔上炕,拽過一床被,往炕頭上一躺。我以為他們會立時圍過來,對我問長問短:“哪不舒服?傷好了沒有?”

      失望,出乎意料的失望。沒有,沒有一個人過來理我,包括他出了名慈祥的母親。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似乎都沒看見我進屋,上炕等一系列的動作。老兩口出了小屋,去了大屋,盡管大屋很潮很涼。他更像躲瘟疫似的,扎進大屋和父母小聲嘀咕。連他最喜歡的電視連續劇《三國演義》,也不過來欣賞了。直到午飯端上桌,他才開門把頭探進來,象征性地喊了一聲:“吃飯了!”隨即關上屋門,坐在廚房的飯桌前,叭嗒叭嗒地吃起來!

      我越想越氣,猛一下推開屋門,立時引來三對驚異的目光。我鄭重宣布:“告訴你們,我懷孕了。為了寶寶的健康,從今以后,我不能生氣,而且還需要營養。”我以為他們會眾星捧月般把我捧到天上。他應該像發現新大陸那樣驚狂,立時擁過來,把我重新扶上炕,并端來熱乎的飯菜和湯。

      然而,他卻像驚弓之鳥一樣慌張,驚得嘴巴子張得老大合不上。老兩口對望了一眼,異樣的表情,我看不出是憂還是傷。過了半晌,他才說:“你近一陣子心情這么不好,懷的孩子也肯定不能健康,我看還是趁早打掉吧!”

      “什么什么?”我氣憤地一跺腳:“什么屁話!”本來不合諧的氣氛,傾刻間又變得劍撥駑張。

      隨著門響,大姐夫邊推門進屋邊說:“你們小倆口,放著好日子不過,整天吵吵嚷嚷,我大老遠就能聽見,你們也不怕鄰居們笑得慌!”大姐不放心,猜測我回家準得找渣,起刺。于是,不停地催大姐夫來看看。

      老兩口同時起身,一個說:“他大姐夫來了,快坐。”另一個說:“吃了嗎?沒吃坐下來一塊吃。”

      我迎過去,拉著大姐夫的手,搖晃著說:“大姐夫,你看他,放的什么屁!”

      大姐夫的女兒比我小兩歲,因得了白血病,前年沒的。我常在他家晃悠,他便把對女兒的愛,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大姐夫坐下來對他說:“女人是用來呵護的,不是用來練拳頭的。等你年齡大些,就會明白的。再說了,她再有什么不對,你應該說服,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說總不該動手吧!”大姐夫是工會主席,作慣了報告,也喜歡教訓人。

      “大姐夫!”他脹紅了臉,囁嚅半天,最終還是說出:“你知道她有多霸道嗎?她的指甲刀,我剛拿在手里,她便一把搶過去,嫌我的手臟,怕弄臟了指甲刀。我想刮刮胡子,剛摸到她的小鏡,她就劈手奪過去。不讓使也行。她總是張口就罵,惡毒的語言都不用回家取去,還一套一套的,跟罵街的潑婦似的。大姐夫,你難到沒有尊嚴嗎?你可以任一個人隨便地辱罵嗎?”他瞪視了我一眼,“何況她,只是我花錢娶過來的老婆哎!”大姐夫一時無言以對,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想讓她生出個健康的寶寶,有錯嗎?”

      “健不健康要你管!”聽到他的述說,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為你周潤發啊!哼,別作夢了。我懷的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瞎操什么心。”我越說越氣,更想氣氣他。老兩口伸長了脖子,似乎等著要聽下文。我有些得意,拉起大姐夫的手:“這是……這是我和大姐夫的孩子,你不想要,你滾,快點滾,滾遠點!”我不知道我怎么變得口不擇言地亂說起來。

      “胡說。”大姐夫慌忙站起來,一甩我的手:“凈胡說。”使勁瞪了我一眼,然后看著他:“她在氣頭上,你千萬別聽她瞎胡說!”

      “我沒胡說!”我又拉住大姐夫的手:“我要離婚!”我大喊著。

      他冷冷地看著大姐夫直撥了我的手,大姐夫被他看得不自然起來,一個勁地制止我說:“快別胡說了!”他用鼻子輕哼一聲:“稀罕嗎?我會在意你懷的是誰的孩子嗎?天方夜譚。離就離,不離是孫子!”他推開門,一瘸一拐地走了。

      大姐夫急忙跟出去攆他:“快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父母對望一眼,長嘆一聲,跌坐在椅上。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怒罵著,:“走就別再回來!”這一走,他果然永遠地走出了我的視線……

      “媽媽,你看新娘子又換了件紅色的婚紗,多漂亮啊!我長大了也要當新娘子。”女兒搖動著我的手,把我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媽媽,你怎么哭了?”女兒用細嫩的小手,給我擦眼角白淚。我愛憐地摟抱下女兒:“媽媽沒哭,媽媽是高興的!”

      直至今日,當我看見溫文委婉的新娘,再想起嬌滴滴的丑女生,才猛然明白:女人一定要柔弱,男人才會心生憐愛。又有哪個男人甘愿臣服于武后娘娘,西太后慈禧的石榴裙下呢?

      我輕撫女兒的頭,心中暗想:我一定把她培養成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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