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兒子在途牛網訂了一款去日本行程6天的旅游產品。都說東瀛一衣帶水,對歷史比較喜歡的我,走近日本的身邊,去實地領略異國的風情。
1、名古屋上空的紅云
第一天本應去大阪的,由于到達大阪的時間是半夜,旅游公司好心改為了清晨6時的名古屋航線,正好留了一個白天游覽名古屋的時間段。名古屋有兩百萬人口,名叫彭剛的導游介紹,這是日本的第三大城市。但下機伊始,卻見不到太多的行人。在所下榻賓館后面,就是一片瓦藍的海,浪溫柔撫摸著堤岸。堤岸旁有幾十頂如今無人光顧的帳篷,寂寞地等待下一個盛夏的回歸。坐著日本的輕軌地鐵來到市里,商店數量不多,大體如腰帶一般纏繞在地鐵站上,與上海的商業街無法比擬。出租車很多,大多掛著豐田的車牌,因為這里是豐田公司的總部么,所以并不奇怪。但出租車司機很多竟是垂垂老者,看這些與我年齡相仿的人,還在身手敏捷地駕駛方向盤,著實驚嘆時光的流逝仿佛在這些銀發飄飄的老人前毫無作用,更不用說大街上的清潔工,維持交通安全的協警,基本上是清一色的老伯、老婦。
原途返回了位于航站樓旁的賓館,日本的地鐵票價夠貴的,類似的里程,上海約6~7元就夠了,但這里要花費800多日元(約40多元人民幣)。地鐵站在航站樓的二樓,下了樓,約下午4點多,漸暗的天邊,突然看見了一片升起的紅云,好像天空正向心愛的人揮動飄拂的紅綢,深印在仰望的黑色瞳孔里。
2、京都探古
也許,日本拿得出手的歷史僅有一千多年,來自悠久文明國度的我卻沒法自豪。當我在建于1397年的金閣寺前,欣賞明凈如鏡的湖面上金碧輝煌的倒影,眼前不時晃過我們國內因缺乏保護資金紛紛坍塌的古建筑,被盜挖或走私到國外的古文物,更有甚者,打著“破四舊”的名義,公然毀滅老祖宗留下的奇珍遺跡,我們是否該心存愧疚呢?傳唱過的一休歌猶在耳邊回響,沿著青翠松柏指引的小道,依傍刻有漢字的碑起起伏伏……
陪伴我們團的彭導對日本的歷史和文化相當熟悉,甚至超過了對中國歷史和文化的熟知程度,不知道該稱贊他的職業素養,還是該責備他的知識面尚存欠缺?說起古京都,它的東面依洛陽而建,西邊仿長安而造,所以街道呈棋盤形。中午時,我們便來到有名的八坂神社。據介紹,這里乃公元877年因驅除當地流行的瘟疫而聞達遠近。導游甚至說,自詡為“日出之處”的日本人,卻又自認為日本人是被神詛咒的民族,因而才廣建神社,祈禱祭拜,有的祈求健康,有的希望晉升,有的想要子嗣,不一而足。我想,那些神也夠忙的了,有一個未了的愿望,就對應一尊神,難怪京都大大小小的神社隨處可見,而系著長繩的鈴鐺就必須此起彼落地響個不停了。
3、大阪的天守閣
大阪市的規模在日本排到第二,人口約300萬,地處關西,導游說,與地處關東的東京頗有些矛盾。雖同為全國經濟、文化中心,畢竟東京是當仁不讓的老大,心里有些不服是自然的,牙齒和舌頭也有時會打架。大阪的市中心要比名古屋繁華不少,從一窩蜂奔向與東京銀座相媲美的心齋橋去購物的人流就可以掂量出它的繁華程度。對于偏愛城市歷史和文化的我,更對天守閣這樣的古建筑以及隱藏在其中的故事更感興趣。七世紀中葉,曾在大阪建都“難波宮”,所以它的建都史其實還早于奈良和京都,只不過它的古都名聲反而被后者所淹沒。當我們被帶到被護城河圍繞的巨石壘砌的城墻時,導游說這些建城的巨石是工匠在冬天用水潑在道路上,等結冰之后滑行到施工現場的。拿它的工程量與萬里長城相比,也許并不恰當。作為全日本三大城堡之一的天守閣,就在四周石墻的中心,有好幾層樓高,色彩并非我在中國慣見的黃色、紅色,外貌是白色和藍綠色相間,在秋天的紅葉林襯照之下,展示出一種特有的嫵媚。導游說,這是日本當年的“戰國三雄”之一豐臣秀吉居住的地方,可是叱咤日本當時風云的梟雄,不過只有進城堡1米4小門的身高,后來城堡也走馬燈似地換了好多主人,所以,任何國家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啊!
4、瞬間的富士山印象
離開大阪,車便向日本的中部挺進。慢慢的丘陵便多了起來,窗外的一片片森林攤開了碩大的調色板,淺綠、墨綠、金黃、艷紅,這一切都是樹葉和秋風的聯手杰作,也顯示出日本在植被和水土保護上的精心。10時許,便進入了富士山區,富士山在日本絕對是第一高山,3000多米,周圍沒有一座山能與其匹敵。我在四川居住地看到的龍門山完全不同,那是連綿的山峰肩并著肩,氣勢恢弘。而這里是富士山一山獨高,所以在日本觀山,只能言必稱富士了。上山的道坡度不大,兩旁的繁茂闊葉樹笑臉相迎,不時還躥出一只野鹿,懶洋洋地邁過車前,導游開玩笑說這是一個吉兆。從富士山的一合目、二合目…山勢漸漸上升,天突然就陰沉起來,實際上是旅游車鉆進了半山的云霧里,霧滴凝在了車窗上,聚成了小雨珠。車到了五合目,便不再往上開,所有的旅客都必須在此下車。當地的接待者守候在車門,向每個下車的游客發放一張券,憑這張券,就可以向近旁的小賣部換取一個鈴鐺,作為游山的紀念。但可惜的是,由于身處繚繞的云霧里,既無法看清更高的山頂,也無法俯瞰山下的蒼茫,只感到由于高海拔所帶來的凜冽寒意,約半個小時的逗留,就向路兩邊頭發稀疏的針葉林說一聲拜拜了,難道這就是千呼萬喚始得見的天下名山嗎?。
幸好,在第二天的大涌谷停車場,下車時萬里晴空,在山谷的反方向上,圓錐形的富士山清晰地出浴在天際,我們看見了山頂的雪,并且一綹白云恰似才縫制的腰帶,扎在它豐滿的腰上,這種景象是我國內歷來游山所不曾見到過的。同行的游客都不禁歡呼起來,而我這時也突然醒悟,難怪東坡先生游歷廬山會發出“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浩嘆,有時,對美麗的深層感悟,也需要保持一定距離,并等待恰當時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