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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生春風 糊涂孕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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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谷半川 發表時間:2014-08-06 18:3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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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鄭板橋的“難得糊涂”幾乎人人皆知,甚至有人把它作為座右銘,隨時提醒自己,但都是理解個表,難以盡述。這句話的來源出自他的名句:“聰明難,糊涂難,由聰明而轉入糊涂更難。”但這幾句話的旨意在后半段:“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后來福報也?!边@后半句和他的另兩句名詩“萬里長城今猶在,誰知始皇在何方”相得益彰。鄭板橋曾是清乾隆年間山東濰縣(今山東省濰坊市)縣令,為官清廉,體察民情,與康熙年間于成龍齊名,但他更擅長詩詞書畫,退隱后客居揚州,被譽稱揚州八怪之一。本文作者極力推崇鄭板橋的人品,譽之“聰明生春風,糊涂孕蘭香”。所謂聰明,古人指聽、聞為聰,視、察為明,和先天的頭腦靈活、聰穎、聰慧不同,和“多言、自得、顯擺、好勝、極速、激進”的小聰明更是兩碼事。糊涂不等于傻、笨、癡呆,而是時間性的一時不明或一事不明,用于鄭板橋的一生為人說,則是大智若愚或胸懷若谷。作者引經據典闡明了這個道理。文筆老到,剖析到位,薦賞分享,問好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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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難,糊涂難,由聰明而轉入糊涂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后來福報也?!边@是揚州八怪鄭板橋在民間流傳最廣,也最為人熟知的一段話。有人說這是鄭板橋的人生哲學,這不無道理。我覺得鄭板橋的聰明生出了春風,糊涂孕育了蘭香。 翻開字典,聰明,實指六根之二利器,何為“六根”?系指眼、耳、鼻、舌、身、意。耳聰目明,是為聰明?!墩f文》講:聰,察也?!稌?#8226;洪范》講:聽曰聰?!豆茏?#8226;宙合》也說:聞審謂之聰?!盾髯?#8226;勸學》中就有這樣一句: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可見聰明就是指視聽靈敏?!兑?#8226;鼎》:“巽而耳目聰明。”《墨子•節用中》:“古者圣王,制為飲食之法,曰:足以充虛繼氣,強股肱,耳目聰明則止?!币暵犾`敏了就可明察事理?!盾髯?#8226;王霸》:“聰明君子者,善服人者也?!薄妒酚?#8226;五帝本紀》:“﹝黃帝﹞長而敦敏,成而聰明?!庇纱嗽僖隇橹橇?,天資高,有智慧等等。可見真聰明與我們平時見到的多言、自得、顯擺、好勝、極速、激進的小聰明并不是一回事。 從鄭板橋的經歷來看,要聰明不難。有實事為證:鄭板橋在山東濰縣當縣令時,為了接近百姓,每次出巡都不打“回避”和“肅靜”牌子,不許鳴鑼開道。有時還穿著布衣草鞋,時時微服下基層訪貧問苦。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兩個絕活,一是聰(聽),有《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為證:“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边€有一次他夜里出巡,聽到有間茅草屋里傳出陣陣讀書聲。原來是一個叫韓夢周的貧困青年在苦讀。鄭板橋就拿出自己的銀子給予資助,使韓夢周能去參加科舉考試,最后韓夢周不負眾望中了進士。 二是明(看),看到一村民的門上貼著一副春聯,上聯是“二三四五”,下聯是“六七八九”,沒有橫批。鄭板橋一看,便將橫批悟了出來:缺一(衣)少十(食)。在遇到災荒時,鄭板橋下基層把親眼看到的災情一一具實呈報,力請救濟百姓。他責令富戶輪流舍粥供饑民糊口,帶頭捐出自己的俸祿??吹綖那閲乐兀癫涣纳?,他焦慮萬分,刻了一枚圖章以明志:“恨不得填滿普天饑債。”并毅然決定開官倉借糧給百姓應急。下屬們都勸他慎重從事,因為如果沒有上報批準,擅自打開官倉,要受懲處。鄭板橋說:“等批下來百姓早就餓死了,這責任由我一人來承擔!”鄭板橋的果斷救活了很多人。 可見要聰明不難,心里裝了什么,關注什么,就能為什么聰明起來。鄭板橋心里裝著百姓,就能夠下到基層真真切切看民生,聽民意,想民苦,謀民事。真可謂一腔春風為百姓。難怪他被罷了官,臨行前,百姓都來送行,他只雇了三頭毛驢,一頭自己騎,一頭讓人騎著前邊領路,一頭馱行李。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做縣令長達十二年之久,卻清廉如此,送行的人見了都很感動,依依不舍。鄭板橋向濰縣的百姓贈畫留念,畫上題詩一首:“烏紗擲去不為官,囊橐蕭蕭兩袖寒。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漁桿?!?span lang="EN-US"> 再說糊涂。糊涂的意思是形容人腦子不靈活,犯傻,分辨不了是非等等。鄭板橋有時真的糊涂。也有實事為證:鄭板橋年輕時家里很窮。因為無名無勢,盡管字畫很好,也賣不出好價錢。家里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一天,鄭板橋躺在床上,忽見窗紙上映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想:一定是小偷光臨了,我家有什么值得你拿呢?便高聲吟起詩來:“大風起兮月正昏,有勞君子到寒門!詩書腹內藏千卷,錢串床頭沒半根?!毙⊥德犃?,轉身就溜。他又念了兩句詩送行:“出戶休驚黃尾犬,越墻莫礙綠花盆?!毙⊥祷琶υ綁μ幼?,不小心把幾塊墻磚碰落地上,鄭板橋家的黃狗直叫著追住小偷就咬。鄭板橋披衣出門,喝住黃狗,還把跌倒的小偷扶起來,一直送到大路上,作了個揖,又吟送了兩句詩:“夜深費我披衣送,收拾雄心重作人?!编嵃鍢蛟娰浟荷暇?,看似犯傻,實則是心有慧根,期望梁上君子“收拾雄心重作人”。 鄭板橋糊涂,糊涂在女兒出嫁這件事上。他的愛女要出嫁了,夫人一再催他為女兒準備嫁妝。他說,我早有籌劃,夫人不必操心。等到婚期那天,女婿遵從他的叮囑,親自趕牛車來迎娶新娘時,他卻沒有象人們想象的那樣,送給女兒貴重的嫁妝,而只是送了一個竹編的匾子,匾子中只裝著針和線。他對女兒說,父親送你的陪嫁之物,是鄭家珍貴的傳家之寶,你將它帶到夫婿家,手勤、活好,針線匾不丟,自食其力,生活美好。臨走,他為女兒女婿作了一幅《蘭竹石圖軸》并題:“罷官囊空兩袖寒,聊憑賣畫佐朝餐。最慚吳隱奩錢薄,贈爾春風幾筆蘭。乾隆戊寅,板橋老人為二女適袁氏者作。”聽完這個故事,誰有會不明白他殷殷的疼愛之情,切切的愛憐之意!一縷蘭香撲面而來,鄭板橋糊涂孕育著蘭香呢! 當官,室無賄賂,案無留牘,愛民如子,練就聰明絕活,看民生,聽民意,想民苦,謀民事。做人,心存慧根,難得糊涂,心生蘭香,贈爾春風又蘭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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