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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就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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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書洛 發表時間:2013-08-04 09:3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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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世間,女子的債是最難償還的,尤其是情債,尤其是那些深情的女子。讀著這樣的文字,如果再配上點班得瑞的輕音樂,將是絕佳的享受,頭等的文字盛宴。世間種種,情字回眸,一眼朦朧。問好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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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春,你并未等到。在冬最稠的時候,你便去了,一身清骨,一衣肅然,還有,一臉平靜。想念越切,越不會哭,因為我知道,你期待著安然回首時,即使天上人間,依然能看到我桃花初開的笑。 宿命常會蒙人眼,所以有你的溫度相陪時,我從來沒有試著重踏回去的路,從來都不曾仔細問究我是你生命之筆下的何等模樣。而當你走后,才懂得在一個個清夜里追溯血脈的路跡。我才發覺,即使一生雪域,我的第一聲啼哭便已被你寵成綿延數里的桃林花開。你有雪峰的心墻,卻偏為我撐開敞臂的圍暖,每一歲成長,定曾經是你每一季的桃花節,在我的笑里,你飲盡慶賀。 有人曾對我說,你的生命定也是含有許多苦的。那苦是雪吧,被你圍在一幃帳外,而我在煦暖里由著你煨我丹砂,游動于我的血脈間。長大后,我才懂得那游動的頻率,人稱血緣。 你走得平靜,好似安心我已長大。嗯,我已長大,長大到不會胡思亂想著再續上曾經與你一起時的每一場情節。故園中的那株老桃樹也已被砍伐,時光早切斷了回憶的場景。那個站在你身邊在桃花樹下看書的小姑娘,早已把童話封藏。世上不知哪一處,還有一頭青絲會被桃枝拂過,輕桃的臉恰被好奇的桃花觸摸,而有沒有一副身量一雙目光,正正心疼著終有一天要將這一片美好拱手相讓。 時光大概也生了心疼,于是讓你來不及參與那一場拱手相讓。我只為你拂過發,擦過臉,并未為別人正冠,也未受別人別簪。其實我的簪早已灼灼的別在眉角鬢邊,就連唇畔都嵌了花鈿,那是你陪伴的暖,烘得桃花不凋不散,即使那些有淚的日子,想來都是白淺的恍惚顏。 我沒有對人說過,你走之后,我滿目皆是黑白色?;蛘呶乙褠凵虾冢诤诶锟梢圆槐亟庑乃嫉幕鞎r光。而白色,適合落陽光,陽光斑駁閃爍時,便好似衣上繡了桃花一樣,然后還可以把一絲笑納在身上。 我從來沒曾怨,怨自己生得不夠一眼深刻的那種美艷。我一向感謝你感謝她,因為有她靈動清澈的眼,才有我的明眸,雖然它常一笑便如弦月。因為有了你的英俊,才有了我還堪看的清清顏。而因為你們,我才會有如此不點的唇紅,不磨研而自白的齒。還好啊,至少在你與她都離我而去后,我還可以依然生得輕桃模樣,就像一把玄劍,雖鞘囊內是寒光欺霜,劍柄之上卻依然鏨刻著被溫熱過的桃花。 他們說,最好的遺忘方式,是時間。時間是真的能夠讓夢里夢外的桃花都謝了嗎,那我便早早準備一缽,收集那些桃花瓣,然后撒在余世的裙裾里,攤擺出不忘的姿態。我還會在時光里詠誦自己的真言,把桃花刻烙進檀木卷,整蕊和碎英便可用一樣的色相渡岸。還有那處灰墻黛瓦,還有那處格柵軒窗,用不老的目光做畫吧,就會總有一株新桃正開,就如總有一枚不落的葉,即使有一天我的心已躺下,卻依然相信總有坐起,總有重生。如何忘呢,這一世相攜而過的桃開,是不隨來去而寂滅的典藏。 你走得匆忙,所以,來不及再叮囑我,這世上一定會有良人在等。若遇良人,我會簪一串桃開與桃蕾相依的步搖,伴在耳畔似有輕響在對你相告。再腕間綴桃,鑲著閃閃的珠鉆向你發去同樂的訊號。還有一襲長裙,行走間裙袂處是一幕幕不散場的桃開,回首向天空的某一方向,讓你看我的笑靨在跳著桃夭的舞蹈。有良人為我指間嵌入一枚銀亮的桃開約指,誓把余生相約。我會淘氣的想,良人又如何,不若你我,不曾相約,卻已然是血脈不可破的戒。 前生,或許我便是長安路旁的初桃,而你是籠罩宮城順帶掠過我身的玄黃,所以這一世我總記得你的煦溫,記得你的暖熏。他們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我不采信,我寧愿相信,我曾經只做桃花。可是,我知道,這一世自你走后,我必是常揣了一掛戀父情結,那結中垂著桃枝般的珮,還系了一朵可溫可涼的桃花。 我會將我的念念不忘戴成頸間的朱砂,紅塵研拈,期待來生可以頸后印一朵桃花。來生的桃花樹下,等你索驥相認。記得,我們都不可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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