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花開,夢中醒來
此起彼伏的吵鬧聲,打擾著我的美夢。我立在天空下,那飄飛的雪花漸漸長大,先是凝成一朵碩大的白色牽牛花,其后還整齊的排列著一道道白色塔。天空漸漸縮小,成了一個水晶結成的宮,宮內飄著的漫天的白薔薇,地上鋪著像龍宮一樣的琉璃石。眼前的牽牛花慢慢融化,繼而又瞬間幻化。站在我對面的她,顛倒眾生的唇角微動笑靨如花,眼波如水,顧盼生姿,膚如凝脂,秀麗挺拔,我瞬間凝固她是這么近,又是那么遠。夢驀然崩塌,冰晶剔透的宮隨著她的凄然,破碎、破碎,乒乒乓乓的聲音刺入耳廓,我仿佛被一種力量拉扯,看著眼前的一切崩塌;那著士兵又變成了最初的白色塔,她又成了那朵牽牛花……
“啊!啊,啊!”我帶著一身冷汗驚叫著,突兀的從床上坐起。心砰砰砰的加速著,如擊鼓般的跳動,夢中的那些畫面一幕幕……融化、凝固、幻化、碎裂。“趕緊起床,下午一點了。”老色的眼睛瞪的像魚一樣,一手插腰一手指著我怒吼到。
“好了,好了!老子知道了,怎么,今天又要去陪哪個妞啊?”“去陪你大爺,一會再看,我先出去,一會電話。”他從口袋里掏出煙,嘴含著,一手按著打火機,接著另一手捂著火跟煙,點著,然后瀟灑的轉身離去;他一貫的作風便是如此,狂傲不羈,卻本性不壞,總是故作一個飽經事故的社會青年,而內心則是那樣的害怕干壞事。也許,很多青春的男孩子都覺得像古惑仔里邊的那樣,便是瀟灑,便是頂天立地,其實,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我知道我壞不起,我不是富孩子,從來沒有那個資本去揮霍無度的大好年華。
昨晚的酒意未消,渾然不覺臉上的火辣;蓬亂的頭發還是無所謂的東倒西歪,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茫然。那夢里的牽牛花,那潔白的塔為何變成侍從兵馬、銷魂的她,為何滿眼凄然?此刻的我,極似一個老年癡呆的患者,眼神渙散,元神外出。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想起肚子在叫,起床后,如往常一樣的洗臉刷牙。哎呀,我咋感覺我的臉胖了呢,洗臉的時候一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一照鏡子,道道紅印啊,像爪子一樣;無助、憤怒,才明白剛才夢中的乒乒乓乓響聲來著哪里。這該死的老色,扇了我N巴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整他(只能在心里想想,我可是靠他吃喝啊。)。
老色:;“喂,東海灣三層303包房,一會過來。”
我;“哦。”
老色,化生藥業集團股東;他爸,董事會成員。我高一因打架被開除,出來混,后來有緣認識了他; 曾經是東海灣酒店服務生的我,接待過他多次,慢慢熟了。簡單收拾一下自己,換上那件尚還算新的藍白格子襯衫,搭卡其色休閑褲,照照鏡子,拿來一頂白色鴨舌帽戴上。不知道為啥,我竟會如此上心的裝扮,以往是不會這樣的,或許是跟剛才那個夢境相關吧。
叮咚,我按了包房門鈴幾次后,才有人不耐煩的打開房門。六目相對,我、她、老色;一種不可能的想法席卷著腦海,她跟我初中的杜薇那么像。一陣咳嗽聲打破了我跟女孩的窘迫,她似乎臉上蕩起一層紅暈,陪著她的瓜子臉是那么好看。我壓低帽檐以作尷尬掩飾,她則轉身向翹著二郎腿的老色走去。
“你丫的,穿這么好干嘛,跟老子搶妞啊。”“哈哈,我可沒那資本。”我也忘記那天的他們說的那些話了,只記得,他介紹說那個女孩叫王欣,而我的腦子卻越來越亂。初中暗戀的那個女孩,她叫杜薇,沒有王欣高挑,但她們的氣息和動作卻是那樣驚人的相似。
如果世上有這么像的人,那么我總會下意識猜想他們一定有血緣關系;一個同自己曾經暗戀之人相似,會使我帶著十足的好奇心,用來打探她的背景消息。她來自C城,我曾經是C城的學生,所有的消息都變得不再重要,我呆滯的想著她的出生、然后離開的城市,喪失了行走和思考的能力。她因父親車禍去世,母親無力于她高額的大學費用,所以,無奈輟學,來到A城。后來,老色告訴我,王欣在A城火車站的出站口門外蹲著哭,他或許是良心發現,發慈悲心,帶著她吃了頓飯,給了她點錢,而她,要了他的電話號碼。就這樣,算是他們第一次邂逅吧!
許久后,老色漸漸淡忘了那個她仗義施舍的女子之時,卻收到一條短信:“我是王欣,或許你不記得我了,但我還是要知恩圖報。明天下午,東海灣酒店期待,希望您能到。”落名;你曾救過的落魄女孩。
當我了解到這一切的一個星期,多次糾結在要不要給王欣打電話之中。那天,鼓起勇氣撥通她的號碼,卻是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在滴聲后留言。
玄虛背后,初開情竇
C城的春天是那么明媚,春花和著草芽爭著汲取暖陽的溫度,奮力的舒展著。杜薇蹲在門檻上,欣慰的笑著,又是一個春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回頭望了望滿臉滄桑的媽媽,悄悄嘆息一聲,起身回屋了。從她回來,手機就一直關機,他想陪母親過一段安靜的日子。
“薇薇啊,你在家多待些日子吧!”從廚房出來的薇媽,眼神中充滿著一種奢望,似乎,她的女兒轉眼就會離開、失去。“好的,媽,我一定多陪您幾天。”每每想到老爸去世,她們母女二人背債搬回老家,就會心酸忍不住落淚,正是因為這樣,才使的她出去掙錢的愿望那么迫切,她怕,怕母親的逞強和日漸蒼老。
小草漸漸長大,小院里的麻雀也在熱鬧的嘰嘰喳喳,屋子中的家具簡單明了的擺置著,薇薇和她媽搬著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腔討論著劇中的情節。她,心不在焉,想著酒店的相見,初中同學寧肯的別樣眼神,使她心旌搖曳,她曾經的少女情懷為他而動,可她只能一門心思學習,因為她知道學習是她唯一的出路,這條路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時過多年,原本早已淡忘之人卻又陰差陽錯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她,卻以錯名掩飾這場相逢。是相見恨晚還是時過境遷,這一場相遇,是不是因為曾經的無言換來的繼續?
我給她電話始終撥不通,內心的焦急也在多日后慢慢淡去,強制性的告訴自己,過去的早已經過去,又何必糾纏不清與一場錯過的愛情。這些日子,老色也被他老爺子派去北京學習了,說是要他回來之后給他安排工作,這有錢人家就是好,不必像我們這樣費力不討好的當打工仔。
夜里無聲,唯有清輝月華飄灑,杜薇望了望熟睡的母親,心有酸楚。輕微的嘆息聲隨著不爭氣的眼淚打濕了她早那好的那張紙條,她悄然無聲的行走在靜的出奇的夜里,淚,似是落了一地,紙條,依然在那里。
駛往A城的列車上,它已是淡季,沒有了擁擠,顯得有些清冷寥落。打開已被遺忘了許久的手機,短信不多,寧肯的問候卻扣響心扉。她的心咕咚咚地跳著,撥通寧肯的號碼,電話另一端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使她莫名的緊張著。A城的我驀地從電話那端坐起,太熟悉的聲音,得知她從老家過來A城,我立馬來了精神,興奮的一夜未睡。
A城火車站,早8:13分,微冷,我特意外的早起,揣著忐忑的心來火車站接她。“寧肯。”她從后邊拍著我肩膀,“呃,嚇我一跳。我咋沒看見你啊?”“你只顧著望一個方向瞅,能看見我才怪。”
以后的很長一段日子,我似乎都快忘記了老色這個人的存在。我重新找了一個保安的工作,而她是收銀員,她住宿舍我住租房。每日電話,有空就一起,沉浸在我們打開往事心門,重新走到一起的甜蜜之中。
我跟你說著曾經的那個夢,調侃的談到 :“薇薇,你就是那朵牽牛花,從大雪紛飛中走來。”你說:“牽牛花是代表純潔的愛戀。”花語凝香,沉浸在如夢的初戀之中。這個春天的明媚陽光,鳥語花香,悄悄流逝,似乎是迎接著一場不平靜的游戲到來。
鄉門已舊,傾訴苦楚
歸屬地北京,陌生號碼,我納悶著,怎樣也搜尋不出腦中與北京有關的熟人。“喂,死孩子,最近爽不爽。”聽著這帶著桀驁的聲音,一絲絲記憶才慢慢匯聚,老色的聲音。“拖您老福,還沒起。怎么,你要回來?”“聰明,過幾天我就去化生上班,雖然職位有點低,但無所謂了,反正都是玩。”
似乎從那個電話后他就沉寂了,又是半個月沒聽到他的消息。“你看這件怎樣啊?”薇薇笑著指著那件黑色外套,“很好啊,你喜歡就好啦。”我表示無所謂的說著。“你呀,干脆別穿衣服去街上跳舞,肯定吸引眼球。”她半嗔半怒的說,“好了,好了,我……”認錯了的話還沒說完,電話不識眼色的就過來了。“喂,明天老地方,有美女哦!”一聽著流里流氣的話就知道是誰了,“好吧,明天見。”
303房間,藍色長裙,劉海馬尾身材修長,胸部較為發達的一位尤物坐著老色旁邊,薇薇和我相挨坐著。“咦,這是那個什么王欣,是吧?寧肯你小子可以啊。”“還行,托你福。”我真心的說,就是不知道他會怎么理解了。之后的他,或許是迫于他老爸壓力從良開始專業工作,也可能是有人替代了我跟他混吃混喝的位置,很長時間沒有聯系。
同薇薇最近的電話中,總覺得她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她說還是見了面告訴你吧。“我辭職了,想回家。”她閃爍其辭的說,“好啊,那我陪你吧,畢竟咱們在一起總是要去見彼此家人。”其實,我察覺到了她的心事并非如此,可既然她不想說,我又何必勉強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去說不想說的話。那夜,她在我這里,但她卻整夜未眠,次日我倆便離開A城。
列車上的她靠窗望著,那飛快倒退著的高樓、花草漸漸脫離視線,可她的臉上似乎是有種解脫了的神情。她想離開這座城。一路無語,默默陪伴可能便是給她最大的安慰,愛一個人,便要愛她、包容她的一切,她不想說的事,定有她不說的原因,我不必苦苦去問。
“喂,王欣哪去了?”“怎么,我跟她一起回老家啊。”嘟…對方掛掉了電話,我似乎察覺出了一絲端倪,她的離開跟他有關。后來,我才知道他打不通她電話才打到我這里。
路過D城,“寧肯,你回去家里看看吧,你爸媽肯定很想你了。”, “哈哈,先去C城,看咱媽。”我真誠的回復著她的話,她會心一笑恩了一聲。也許,這是一種陪伴和信任,一句簡單的陪你,有時候勝過無數甜言蜜語。
春已悄去,烈日隨著初夏而來。C城,和相愛的人歸來,結束一段舊時光,開始一場新另外。“媽”“伯母”,坐在搖椅上的薇媽驀地站了起來,瞪了一眼她便同我寒暄了起來。夜里,薇薇和伯母在一個屋子暢談相思,而我,只能獨守空房了。第三天吃過早飯,薇媽突然沒來由的對我說“照顧好薇薇,希望你可以給她幸福。哪怕你們在一起沒有什么財富,也要堅持同甘共苦。”“我一定照顧好薇薇,我寧肯哪怕去偷去搶也不會讓薇薇受苦。”我看了一眼對我滿臉期盼的薇薇發自肺腑的對她們娘兒倆保證。
正坐車來往C城的老色,看著自己特質定制的鉆戒,信心滿滿。
和你一起,幸福謀生
“你知道為什么我離開A城么?”,“與方浩有關吧。”她撲向我懷里,淚水肆虐,不顧車上旁人的深色大聲抽泣著。她給我看了他手機上的短信、未接來電,我明白了一切。
方浩幾經打聽之下,來到了王欣家門前。半閉著的柵欄門,斑駁的瓦房……眼前的一切,震驚著這個城市少年。就與附近其他人家相比,她家也顯太過寒磣。“是誰啊,站在門口。是找薇薇么,她不在。”老太太自問自答式的向門外之人說著,使他從錯愕中反應過來,推門而進。
“阿姨,請問這是王欣——呃,杜薇的家么,我是她朋友。”“你不要再騷擾我家薇薇了,我警告你,我家高攀不起。”他帥氣的外形和精品服裝同他的身份,一同在這里反倒成了老太太眼中釘,吃憋,鎩羽而歸。盡管不甘心,但他因不能出來時間過長,所以索性暫且擱下。望著手中的戒指盒,無味陳雜,帶著不甘和遺憾暫時離開C城。
從C城而歸,D城的一切依舊是那樣親切,闊別三年半,卻道山河依舊。想著當初自己被勒令退學之時,父母對校方哀求的眼神,可無奈我卻招惹的是校長的外甥,一幕幕往事,刺痛著自己,權利金錢為表關系住內的社會,只會讓窮人更苦。
帶著薇薇去D城的高中、龍潭公園等地轉了一轉,順便對她介紹著自己的那些往事。一個人講一輩子不厭,一個人聽一輩子不煩,是一種平淡,更多的卻是一種幸福,我渴望我們的未來會相守彼此,直到終年。
我家還好,父母單位分房,比窮人富但沒發跟富人比。這次回家只是回來看看父母,順便告訴他們我打算跟薇薇在一起奮斗。待了五天,父母見到薇薇以后,似乎我成了外人,薇薇才是他們的孩子。
H城,計劃中的去向,那里,有認識的同學,可以盡快熟悉陌生的城市。我跟愛的人,同去一座城,開始認識新的人,相濡以沫,過著簡單幸福的生活。時光匆匆,夏日早已在時間沙漏中大把流下,看著那盛開的海棠花、薔薇花,我在偷偷樂著。
H城,七月,一個幸福的季節。陽光正媚,風聲不躁,花開的最盛之時,便是你的生日。多年來,我從未想過,是一場生日,宴會上一個人的突兀出現,打亂了我們原本的平靜,后來一別三年。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生日的歌聲旋轉在整個餐館,而我,掌心的汗卻漸漸濕透攥的緊緊禮物,躍躍欲試。
意外相逢,愛恨糾纏
我的手正要伸出,卻聽見有人急促的從門口跑來,嘴里大喊“等一下,等一下!沒我,這party不能算開始。”怒火,止不住的攀升,看似極慢卻是瞬間,她按住了一場戰爭的開始,而我,只好任憑怒火在心海燃燒。他不顧其他在場人的唏噓,將一個精美的包裝送到薇薇面前,她擱在半空的手,尷尬的難以放下,座位上的林靜就開始帶頭起哄,然后群體躁動,最后,她收下了他的禮物,但不知道其內所藏的危機。生日,瑕疵中結束,除了方浩出現,在我心中這是我送她的一個滿意的禮物,她的生日,我精心準備,瞞著他定了這家餐廳,為她過了我們一起的第一個生日。
始終參不破的是,為何方浩會來,而且,似乎早有準備。帶著種種猜測,小心翼翼的經營著我們的感情。愛情的墻,卻正是在這樣處處不放心的情況之中,悄悄裂出縫隙,然后變得岌岌可危。由于方浩和他的禮物的出現,我跟開始了第一次的薇薇吵架,我懷疑她一直與他有聯系,而卻沒辦法開口問她,她懷疑我,懷疑我們之間的隔閡,甚至要求過分手。
“你就是嫌我窮,那你跟方浩去吧。我給你買不了鉆戒,也給不了你幸福。”我聲嘶力竭的對她喉著,就這樣,她帶著委屈,決絕的轉身而去,回蕩在房中的“分手”二字,生生的撕裂我的心,憤怒、沖動,充斥著我的身心,難以平復。
她和方浩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是以傷害索要關愛,還是已經不愛?而我,異常頹廢,借酒消愁,給自己找借口聊以自慰慰。她是幸福著的,顧盼生姿、身著名牌,我可望而不可及。
“寧肯,你再這樣墮落,有用么?自暴自棄像個男人么?”大雨滂沱,狂風呼嘯的夜里,秋聲刺骨悲涼,震東的話一針針的刺痛著我,低頭不語的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給方浩打過電話約在他家相見,之后我又給薇薇發短信說祝她幸福,我想,我該離開了。幾天后,報紙頭條特別專欄:搶劫犯寧肯,因涉嫌化生集團骨干方家,被警方即時抓獲鋃鐺入獄。
左手握著的報紙同捧在嘴邊的玻璃杯瞬間掉落,碎片、水、鮮紅的顏色……。怎么可能,他怎么會這么沖動,無聲的淚嘀嗒在不再是白色的地板磚上,她慢慢失去了知覺。“醫生,她沒事吧。”“她只是因過度刺激,導致暫時間歇性休克,最近幾天別讓病人下地走動,會影響到腳上傷口的正確愈合。要好好注意!”“哦,謝謝醫生。”
塵埃落定,當年真相
當杜薇從病床上醒來時,只覺全身無力。眼角的淚如決堤般不受控制,氣若游絲的懇求他“你能不能幫幫我,救救寧肯,為了他,我怎樣都可以。”“好啊,好一個怎樣都可以。杜薇,哦,不,以后應該要叫你方太太了。”哈哈哈,他像哭一樣的笑著。他想,我竟然是這樣具有利用價值,哈哈哈,真可笑。
不管方浩使了多大手段,費了多大力氣,但他那天確實陪著她來看我了。隔著窗,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我心里內疚的很,我告訴她你要堅強你要幸福,我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不管她有多恨我,哭的有多么歇斯底里,我只能決絕的轉身回去。
之后,她來告訴我,她要和方浩結婚了,她是笑著的,不過笑的凄涼,他們婚禮的那天,我悄悄的離開了這座恩怨糾紛的城,我祝他們幸福。
那年冬天,我從D城來到C城。每隔一段時間,我都去一趟我們最初相遇的初中,每隔一年都去一回杜家萍。那年冬天的臘月十八,振東打來電話說“薇薇懷孕了。”我出奇的震驚,自欺欺人的告訴他說與我無關。
三年后,我在C城。又一次來到了杜家萍,頹敗的老屋前,半年未來,卻是荒草肆虐,屋里也落滿了灰塵。我如往年清理著院子,卻是心中有一種無法名狀的因子在如鹿撞般難安。
“寧肯,你是寧肯么!”“誰啊,我是寧肯啊!”話還沒說完我便覺得這聲音太過耳熟,轉身,掃帚砸到腳上然后摔向地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還是激動的將她擁入懷中,片刻才發現立在她身旁的小女孩在不停的叫著媽媽。
“我跟方浩離婚了,是他提出來的,他告訴了我當年的一切。”如炸彈般轟然響開在我的腦際,嗡嗡聲使我忘記了一切。
她的高中同學林靜,三年前是方浩表弟的女朋友,她在H城的第一個生日,便是如此泄密到方浩那里,而我,當年卻是同方浩達成協議,讓他找關系設局欺騙王欣,目的,只是為了讓她對自己死心。
她的婚禮之前,薇媽被接到H城,兩年后冬安天的一個夜里安然睡去,再也沒有醒來。那個夜晚,小寧哭了一夜,白色的雪飄啊飄,飄滿了整個城市。
小寧似是發現了寶藏般的興奮的叫著“爸爸,爸爸,你看你頭上都有白頭發了。”“是呀。多年過去了!小寧吧是也長大了嗎?”我看著身旁大腹便便的薇薇,說著說著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