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青春的夢想徐徐而來,帶著冰渣飄過梅花。冬,終究是這樣來了,剛柔并進;凜冽的帶著風刺骨的溫度,唯美的雪花柔情的裝點著秋盡時的蕭瑟。就這樣,新舊在輪回中交替,繁花落成雪開,傲梅伴雪走到春季;終究要別離,新的取代舊的,取代不了的就像松一樣活著。
那河的水結著白花花的冰,河底的魚藏著沒有被凝結住的幸福,無需掙扎,盡管他們被囚禁;肆意的游著。在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一群魚,無所謂悲歡的游走在每個角落,直到自己的胸膛被冰凌劃破,被灼熱的火燒到面目全非遍體鱗傷,才遲鈍的反應過來;原來,每條魚都會被傷害,而且,終會死去。
……
“哦!見鬼的天氣,怎么還這么冷?”穿著睡衣離開被窩,瑟瑟的走向窗臺,窗簾后的窗戶上結了美麗的白色冰花;透過窗,那并不溫暖陽光刺著眼,似是訴說著抱歉。
這個冬天同往年一樣寒冷。“這該死的暖氣,怎么又壞了;還不如沒有的好。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待在那破學校的好。”收拾好自己的愛床,看看那歪在墻上的表才十點二十,肚子突兀的響起讓自己忘了其他的事。
篷亂的長發隨性的揮霍在頭上,右手的牙刷在嘴里攪動,痛苦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冰箱,欲哭無淚。急忙拿起床頭的梳子,在頭上整理幾下;披著綠色的羽絨服,穿著海綿寶寶的拖鞋瘋狂的向最近的超市走去。
就在我下樓之時,才想起冷落在床底的手機。閃亮的提示燈和著鈴聲一次次的咆哮,然后,一次次的旋歸于息;死藍朵,大早上的跑哪去了,頻繁的那句“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使秦風擔心起來。
五包碗裝康師傅、十根火腿、外加一大推零食,提著滿滿一大袋早午飯+零食放到柜臺,唐叔瞪了一眼十八歲的藍朵說“藍朵啊,你這丫頭啥時候能不這么懶惰!”,“唐叔,懶人有懶富。”我嬉笑著說。
風馳電掣般的來到我家門前的秦風氣急敗壞,按門鈴無果又在撥著我的號碼。“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該死的移動啥時候有男客服了秦風咒罵。還好有個意外驚喜可以給他稍稍安慰,聽到我的手機在屋內孤獨的喧囂,像秦風一樣氣急敗壞,秦風和手機一樣,似是被我無情的遺忘。
我大搖大擺的哼著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手提袋子,一手吃著可比克;似乎很滿足很陶醉。秦風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我,從初三到現在;四年半的天氣,我依舊是當年的藍朵,變得只是長長了的頭發和身高,而吃不胖的體重和不變的成績是我唯一值得滿意的兩件事情。
打火機的的火吻過他手中的香煙,然后,一層層淡藍色慢慢霧暈開,旋轉在樓梯口的拐角處。他很少抽煙,因為我不大喜歡。
風風火火的我到了樓底才想起,今天秦風生日,而且好像忘記了給他準備禮物。因發現花不少錢所做的無用功瞬時的失落,接著被隨之而來的害怕所替代,秦風總是像風一樣,火急火燎總給人意外的“驚喜”。
果然,當電梯到樓層停下,看到他望著我。倉皇的想要逃離,把邋遢當成隨性的藍朵最后一次在秦風面前沒有了底氣。預料之中的教訓竟然被沉默代替,他提過我的那包食物,看著我肆意妄為的長發,明顯有些憤怒的他是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那天,我們一起坐過山車還一起吃了必勝客,還拍了許多幸福的合照;膽顫心驚卻又甜蜜的一天,仿佛我是驕傲的公主,而他只是為了讓我開心的一個臣子;他沒有問我索要禮物,我真的好奇,那天到底是誰的生日。記憶中,那天是他最耐心的一次,坐著看電視等我化完裝而沒有嚷嚷。未曾想到的那些照片成了除畢業照之外,我們最后的合影;沒料到的是,昨天的甜蜜竟像那香煙飄出的霧,淡淡地藍,帶著些許猶豫,氤氳中散去。
許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游戲,分手成了你導演的戲,而我卻一直被傻傻蒙在鼓里。第二天早上的信息“我們分手吧,藍朵”,讓我發呆到手機從手里摔落。一切都來的那樣突然,本來就敏感的我會是那樣的無措;沒出息的我哭的梨花帶雨,暖氣壞掉的屋子里,只有眼角處的煙霧凝結成水蒸氣,燙紅了雙眼。
水離開魚清澈,魚離開水不得活;誰是誰的水,誰是誰的魚。曾經我們年少輕狂,輕許諾言,你只因藍朵的一句“我很喜歡香煙溢出的霧,像淡藍色的精靈,氤氳琉璃。”就偷拿你爸的煙,深夜躲進衛生間里練習,被嗆到咳嗽的出血……。后來,你學會了抽煙,再后來,我得知你的經歷后哭在你懷里,從那天起,你很少在我面前抽煙。
幾天后,我聽說了秦風的新女友,素雅婷。他們手挽手出出進進,像是幸福的小夫妻。她是他們班的班花,他們郎才女貌,我是不是應該替他開心,祝他幸福;離開我,他應該是對的選擇,我永遠只是一只沒有機遇蛻變的丑小鴨,懶丫頭。當閆瑜向我說起她碰見的你,我卻只能躲在被窩里傷心的無以復加,哭的歇斯底里。
冷、孤單,狂亂在我的世界,像冰凌一樣,冰冷的刺進心房,帶著殷紅拔出,四散在一片白色的雪天。整個冬天,不愿再與你相見,那怕只是與你有關的東西;關掉手機,斷絕與外界的聯系,換個QQ,坐在電腦前開始著新的生活;那段時間我以為我真的忘記了那樣一個曾經肆虐在我生命里四年半的富家公子,他是不是叫秦風?臘月的夜晚,總是走著不該出現的忙碌;一個月了,索性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短信漫渙而來,仿佛能震壞手機,一鍵掐死將信息全部刪除。我怕,那個熟悉的令我窒息的名字會讓我忍不住的哭。登上舊QQ,滴聲不斷,看著留言板上堅持了幾天的‘對不起’,卑微的淚水不爭氣的奪出眼眶,為什么看到秦風這兩個字我還會這樣的無助,仿佛我是一個失敗者被世界遺棄。擦干眼淚,刪掉所有人的留言,換了網名,給自己打著氣說:“藍朵,一定要振作。”準備迎接著快要到了的新年,我漸漸不再傷感。
除夕夜,簡單跟父母通過電話,給親愛的每位同學發個信息,包括那可恨的秦風。世界還得照舊,離開我冬天的雪花依舊會下,城市的繁華依舊燈紅酒綠。春天的陽光總會漸漸融化冰花,時間是否會將我對他的心漸漸沉寂到悄無聲息,不得而知!
新年的地上,落了一地的銀;空中還飄著白花,街上的小青年穿的五顏六色,而我,愛美的藍朵竟然沒有新衣服可穿。真累,兩個月來的自己,纖細白嫩的手指只與鍵盤、食物接觸,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瘋狂飆漲的難看至極,剪掉了;打扮好自己,收拾干凈,翻出一件只穿過一天的衣服,白色的外套——那是分手前他生日給我的禮物。
匆匆,時間走得悄無聲息,手機上的日歷已翻越一個年頭;我,藍朵又長大了一歲。大一的寒假就這樣從極度的幸福中摔落,然后,一天天恢復,可就算再強的膠水也愈合不完全。
開學,我剪掉了長發,變得勤奮起來。每當在校園依舊與他相遇,他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挽著素雅的纖手而過,而我,總是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你微笑著喊住我的時候,總能看見你眸間驚鴻一撇的無奈和落寞,每次我多希望你對我說的不是:好巧啊,藍朵,而是,藍朵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喜歡的人是你。時間就這樣悄悄的丟失在青春的校園,悄悄的從水龍頭的嘀嗒中走過,而我,一個曾經被認為無力畢業的“懶惰”,竟出現成績超生的軌跡。
總以為拿自己的墮落可以報復別人帶給自己的傷害;傻傻地拿所有方式去愛,卻不曾發現自己挽著的是別人的手吻過的是別人的唇。后來,我接受了一個追我的男子,他叫季晴,是我在圖書館經常碰到,然后軌跡般的慢慢熟落,他總說:“朵丫頭,看著你就讓人心疼,想要憐惜。如果可以,我想給你一片晴天。”你給我的藍色百褶裙,我是那么喜歡,你總是知道我的痛和我的最愛;你說,我穿上它像精靈,應該屬于更遠的天空之城。
“藍朵,原諒我將你的感動錯當成了愛情。”“季晴,我們在一起吧!”曾今的那些,不管是源于什么,他漸漸替代了秦風在我心中的位置,我覺得我忘記秦風了。有段時間我就在反復琢磨著李開復對他女兒的勸告:“女人最好不要招惹的三種人,文藝青年、浪子、中年男子”,我懷疑著我接受的是季晴的文藝,還是他那雙清澈而又難以洞穿的眸子。
直到有一天,他將季晴打進醫院,我的心像碎掉一樣的疼痛;我才突然發現,原來,我還是會因為他心力憔悴。我沒有了力氣,氣若游絲的喟,為什么要這樣,難道連我僅存的幸福你也要擾惹,也要來剝奪么;那天,我竟然沒有流淚,我是不愛季晴,還是,太愛季晴?也或許,從未愛過,只是錯把感動當作愛情。“藍朵,我沒辦法忘記你,可是我不能回頭,我已經愛上了素雅。所以,抱歉;從此,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一片空白的腦海,我記不起了他說的那些話,很多,很多。
后來,季晴對我說:“藍朵,我知道你愛他勝過愛自己;所以,我決定還你自由,淡出你的世界。”確實,與秦風分手后,我不再懶惰;早起讀書,像一個詩情女子;總是將自己收拾的得體,溫婉如玉。那一瞬間,濕潤了的眼眶霸占著自己,世界似是凝固到讓我無法喘息。那是咫尺天涯的距離,明明可以觸手可及,但卻決絕到難以觸碰。
我沉默著,思考著季晴的話:“藍朵,我知道你愛他勝過愛自己”
“朵丫頭,看著你就讓人心疼,想要憐惜。如果可以,我想給你一片晴天。”
“藍朵,原諒我將你的感動錯當成了愛情。”
“……”。
那些歷歷在目的過往霸占的令我反應遲鈍,我分不清,誰是真的愛我。
原來以為可以忘記的人,會在某一瞬間破壞你的愛情,然后,你知道自己錯了,他從未走遠,只是時光將它葬進心靈的深淵,而它卻在頑強的蔓延。其實,有些人準定徘徊在心靈邊緣,隨時有可能消失不見,而那些悄悄走進過你心臟的人,卻終會念念不忘。
后來,漸漸同秦風變得像陌生人,原來,當季晴去告訴秦風,那個叫藍朵的孩子是多么喜歡他時;原來,那個叫季晴的孩子聽到秦風說,不愿放棄素雅,藍朵是多么邋遢多么笨的時候,他先動手打了秦風;原來,當那個叫做藍朵的女孩守在季晴病床之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悄悄改變了。
我厭惡了秦風,愛上了季晴;愛情,就是這樣一種奇妙的東西。后來,我知道,在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一群魚,無所謂悲歡的游走在每個角落,直到自己的胸膛被冰凌劃破,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有一種叫做傷害的東西,而這種傷害總會在某個時機,會巧妙的被另一種叫做“愛”的藥草代替。
我如一尾冰下的魚,幸福的游在自己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