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文章以飄逸的語言,解讀著兩首精典而浪漫的詩詞,給人以另一種想象的空間。
溶溶月,淡淡風,猶如這春花香,風飄萬里卻總有散去的一刻。可是,他們的字字句句至今仍扣人心弦,解人迷惑。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那個日子,又一次呈現,是心中不滅的記憶。今天,相思又翻開了線裝的日歷……
清明,春天靜靜地在都城南莊美麗著。陽光像一件溫暖的外套,披在百花的身上;幾只斑斕的蝴蝶,在花叢中悠閑地穿來逛去。尋春的詩人,站在一扇淺綠的柴門前輕扣。
門扉后,是一張少女的臉——凝睇掩笑,帶著一絲淡淡的羞怯。她緋紅的表情,猶如桃花的盛開;她翕動了一下唇角,卻沉默著;她含情的目光,勝過了萬語千言;她輕抬纖纖細手,柔柔摘下了一瓣沾在衣領上的桃花;她離去,款款的轉身,比百花更嬌媚!崔護呆呆地望著、望著,所有的美好,都在她回眸的瞬間,亂成了溫馨的囈語。
又是清明,又是都城南莊,又是花木扶疏。那扇柴扉,久扣之后,卻仍然緊閉。去年開門的女孩,那朵一生不謝的桃花,夢中的新娘,去了哪里?她會找到她所期待的幸福嗎?
詩人無比悵惘地佇立門前,看著墻上的桃花,依舊如少女粉紅的臉頰,在春風中綻放。一只黃鶯輕輕地叫了幾聲,它是不是知道少女的消息?原來,有些花,不采,就是一輩子的錯過!詩人拿出筆,神色黯然又蘸滿深情地在門扉上題下了一闕心傷的浪漫。短字二十八,我卻用以千字來解釋,仍顯的淺薄。
滿城的燈火,潛伏在喧囂的背后,漸漸熄滅。月亮是天空留下的唯一燈盞,千里之外的火把,照亮道路,照亮一些沉淀經年的往事。
一陣幽悠的笛聲,從誰的指尖偷偷溜出?在春風的牽引下,飛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一家又一家屋檐,飛過了季節,停留在心的窗臺。夢中的洛陽,被一種濃濃的鄉愁喚醒,每一位游子,都輾轉難眠,淚水打濕了思念。倚窗獨立的詩人,孤寂的背影,比黑夜更深沉。記憶的畫卷慢慢打開,依稀可以看到一條小河,小河邊的垂柳,垂柳下依依惜別的身影;那聲清脆的折柳,就是心碎的聲音啊!比此夜的曲子更清晰,依然響在耳邊,不曾散去。
月光是一些流浪的羽毛,還是來自故園的花朵?誰會在今夜拾起,誰會一生收藏?詩人似乎聽到了老家屋后的鳥語,聞到了屋前的花香。那個春夜,被一支玉笛擊倒的,不僅僅是詩人!還有我,還有你,還有千千萬萬的人。而我們,不僅被玉笛擊倒,還被這字字句句傾倒。
“明月松間照,萬籟俱寂,孤月當空,流光似水,浸漬了一片松林,蔥蔥。”
枝間杈中,浮起一片薄薄的青霧。淙淙,汩汩,叮叮,咚咚,泉明可鑒,那可是月光的液化嗎?然而,夜半三更,市井凡夫們正是個個酒足飯飽,鼾聲如雷,又有誰會獨具閑情逸致,跑到這荒山崗野地里來枕泉漱石呢?有!王維!雖是古今一氣,孔方兄烏紗帽令人神魂顛倒,卻幸哉總還有這么一群真正的詩人,一群浪漫中有著一點現實的人,他們寄身田園,躬親示范。倘若人人皆“采菊東籬下”,世間有何來恩怨紛爭?可惜,他們的心血每每只是顯貴們附庸風雅的工具,悲哉!
溶溶月,淡淡風,猶如這春花香,風飄萬里卻總有散去的一刻。可是,他們的字字句句仿若一個智者的當面拷問,我們不僅聆聽,還須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