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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

　　下午四點半，忽然覺得累。
　　發信息給阿聰，好半天后才回復：改天吧，今晚加班。
　　喝茶，心不在焉地同網線那邊的客戶閑扯，周旋。
　　五點半吃晚飯，先喝了一碗湯。
　　手機響了，老張約我去野妹火鍋店聚合。
　　不假思索地拒絕了，喝酒了更累。
　　
　　      讀唇術

　　在網線的這端，怎樣讀懂她紅唇里的暗示？
　　詢價單上的價格，如這春天的溫度，忽上忽下地跳動。
　　窗外的鳥，焦躁了起來，
　　圍繞著那棵樹，它的巢穴，上下俯沖，
　　最后，徒勞地落在了樹枝上。
　　
　　      陣雨

　　那些雨，落下來后，
　　天空更加地空虛，
　　我們不知道
　　用手中的傘遮住頭頂，
　　還是遮住這更加寂寞的土地。
　　
　　      家國

　　蘆山人的家震沒了。
　　死亡，受傷，饑餓，寒冷，痛苦，痛哭之后，
　　一部分人擠在廣場上，小區門前麻木地打著麻將。
　　蘆山外的地方，蘆山外的一些人，
　　莊稼被鏟掉，學校被撤并，房子突然坍塌，
　　被高高的，另外的一些建筑所代替。

　　老婆一個星期沒下樓了，
　　老媽接送著小兒子上幼兒園，
　　每天，穿過同樣的一條街道去上班。
　　在別人的城市里，我們租住著別人的房子。
　　多少次夢見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家里長滿了雜草，
　　我們這個國家長滿了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