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燼的話
說的圓滿些,分明是時代的玻璃球
說的蕭瑟些,就像縮水的思想搭建的廢墟
獨木橋不會擔心語言的滑落
生育的技巧滿天飛,不需要證詞
也不需要證人。有人為缺席的美德上了鎖
一小撮時間的灰燼,涂抹在臉上
說話就不會分叉。冰冷的天氣
一個頂兩個地暴露出背井離鄉時的底色
骰子往古井里拋擲呀!井水有增無減
正好可以養育一大群新鮮的族類
現在的人們,不操心節氣,也不擔心節操
找準機會,就脫掉憋悶的鞋子
讓所有的爬行類動物,一下子直立行走
就像翻手云雨。時不時呈現出初戀的狀態
讓尸體發芽,白骨呼嘯而過
防盜門已經打開。那枚無家可歸的落日
為灰燼剛剛說過的話語蓋上了印戳
轉換或者轉移
透明的茶杯,摔碎了說亮話
呼出一陣陣熱風,吸一口就徑直走開
永不回頭。綠色的針,疲于奔命
在一個節點完成一次轉換
秘密和黑暗被包在紙里,壓低嗓門
就像一只手傾瀉著壓低另一只手
打亂了邏輯的絲線,低頭流下狼狽的淚
借用權利的飲料灌醉了小鮮肉
金鑰匙分娩晦澀的顆粒,不戴套的心
如果拿更多的問題作為談資
無異是要證明,天各一方,家道中落
分別三日就禮崩樂壞
心火在燒,補藥已安全轉移
鳥不再是鳥
隔壁,眾多的心聲在開會
金屬發絲在交媾
翻來翻去,一條蛇捆住了自身
目光射到窗外,鳥巢贏了
高高地夾在兩棵樹之間
像睪丸,樹葉渺小,卻打敗了翅膀
鳥不再是鳥,頭皮屑,翩翩飛
以鞭炮為抵押,該放就放
籍貫欄,填寫著兩三具僵尸
想誰,想破了肚皮和屋頂
時間的老繭飛出了自由結合的蝴蝶
薄田,只有三畝,不會脫軌
粗體的空白將沉默擊潰
孤島從樹上爬下來,成為孤家寡人
肺代替天空,瓦藍瓦藍的
嬉戲
兩艘船在樹梢嬉戲,水在不遠處
無聲流淌,夕陽西下,仍然下不了決心
我再次分神了,失敗了,沉重的步子
大口大口地喘息,潛在的斑痕
故意磨蹭。在毛孔里鉆進鉆出的饑餓感
讓我暴露在陳舊的規則中,眼神里
長滿了滄桑,而瞳仁是堅固的
接受啃噬,并未選擇抗爭。我聽不見聲音
我的,你的,非你非我的那些響動
終于從機械式的重復擺渡到美好的幽會
將粉飾的句子剔除干凈,無獨有偶
緊接著,玩耍一連串動詞,組裝成機靈鬼
讓空曠也敗下陣來,匍匐在地
做我的水紋,像蟲豸,摩擦出尖叫聲
酒錢
別鬧了!把銀行卡里的錢全部取出來
還給大地,我就成為分文不值的人
寫的詩齷齪不堪,說的每句話都醉醺醺的
沒人會聽,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活過了三寸,就堅決不能奢望七寸
人前人后,整日念叨的傷疤
一泡尿就沖洗得一干二凈
世人皆說: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
來也匆匆,去也沖沖
反應遲鈍就會遭人唾罵
幸好還有幾枚硬幣,在我的肌膚里
進進出出,思想如果生銹了
雀斑就是銹斑,如果把所有的斑點、皺紋
一把火燒了,就不用再為柴米油鹽發愁
頭頂三尺的神明也便了卻了心事
我下定決心,要么我花錢,要么錢花我
反正金錢和我,勢不兩立
深夜,我與狐朋狗友飲酒作樂
拿金錢做了下酒菜,點燃我們的良心
你看,黎明的亮光就是用錢燒的
雪花磨刀
雪花磨刀。從負一樓一直摸到十八樓
不是地獄,是人間天堂。光禿禿的記憶
殺得死泡沫里的繁華,美滋滋地
想張嘴咬人。人們躲在水面下,飲酒
折枝,表情波瀾不驚,皺紋的山路
緩緩而下,不溫不燥,途徑冰冷的十字坡
晚間的錄音機,喉嚨沙啞得像親情
失蹤了多年。那些走遠的年歲,不識字
凈吃啞巴虧,內心里,巨浪滔天
出門拐個彎兒,屁事沒有。揪心一瞬
如同打嗝,不禁要問:九層是否安好
天晴時,壓抑在雪中的鋼絲是否泣不成聲
不如換個活法,花朵出了故障
抽刀斷水,雪花在水面上呼啦啦地笑
更好的是春暖了,花開了,嶄新的差事
像一聲春雷,轟隆隆劈在愛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