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鰥夫的生活
單腳踩不出一條更踏實的路
那條跛掉的腿
拉扯著零碎的面包渣,舊棉絮
夜是生死渡口
夢里有笑聲,哭聲和緊抓著的手
活著,只因對你還有眷戀
醒著,只為等待下一個夜晚
女人和牲口
被拖進柵欄的,何止是牲口
被叫做柵欄的,何止是柵欄
當皮鞭落下來
流淚的何止是毫無還擊之力的馬牛
本就是牲口
會餓,會冷,會學著把三月的青草嚼入胃里反芻
本就是牲口
怎渴望
一株茼蒿的清凈之身和隨風的自由
路過寅廟
人世仿佛不曾來過這里
一切都保持原始的寂靜,荒涼
那些低低矮矮的草房
上了栓的木門
以及那門口坐成風景的太婆
街口靠著一個瘦小的孩子
眼神里深深的落寞
讓臨近的黃昏碎了一地
遠方搖曳的蘆花
就像漸漸攆不上光亮的老人
被黑暗一點點,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