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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花飄過
 
飄在五月，飄成了零落的詩
站在雪一樣的寂寞里
給自己一個生存的姿態
雨是苦難的點綴符
敲打青瓦，敲打脊梁
像薄公英一樣飄在
田野的最深處
那些年你還不懂愛情
卻莫名的對一只鴿子相思
在鄉路彎曲的曲折里
飄成了曲折的微笑
  
      喜鵲叫過
 
喜鵲喚醒了你的夢
和晨露一樣晶瑩剔透
嗩吶、流紅的七月
火一樣燃燒的蓋頭
你追著鵲聲
在梯田間追成了流光
站在風聲肆虐的山頂上
你的影子騎在喜鵲的背上
消隱在細長細長的泉流聲里
  
      山丹丹花開了
 
月色囚禁了紅
泣血的歌唱，圍困在薄薄的清光里
山外一定有茂密的森林
樹上的紅果子拴住了腳步
唇邊的血比兔眼紅
積累了秋去春來的美夢
碎在山間撞出巨大的回音
無聲的山谷哼著低幽的曲調
窗臺上積落清冷的冰霜
因為月色冬天過早地來了
 
      鋤彩虹
 
在黃土地上鋤一把晨昏
荷不回一個太陽
也挑不回一個月亮
歲月比黃土還要細碎
風一吹就散了
散了男人胸膛的溫暖
散了孩子碧綠的童話
針線、飯碗和時光
一碰就不見了
  
      老綿羊的叫聲
 
鞭響聲聲地敲打著新愁
毛茸茸的時光被抽得支離破碎
叫一聲太陽落山了
叫一聲山間的鳥四散了
站在山頂騎不了大山
望斷深秋濃霧重重
再叫一聲月亮都落了
再叫一聲山泉嗚咽了
樹葉落成雨的傍晚
山風吹成了新的幽暗
 
      守望
 
還有勇氣經年累月嗎
還能跋涉滄海桑田嗎
蹣跚在枯草堆里
溝壑流瀉皺紋里的聲嘶力竭
每一束月光都是一絲白發
每一晚的聲響都是一曲嘆息
雪瘋狂地落在大山小山上
落在白頭翁一樣的頭上
朝著通向天邊的曲徑
日復一日地念著
模糊不清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