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風很硬,終究沒有
把門牙關住。立春那天
把昆明這個向陽的城市
在行走的山脈和壩子上
夾著月亮銀紗,連夜紡織彩色的
羅裙和綢緞,厚厚鋪上
綠葉和紅花,已成為符號
你來了,從我熟悉的空間里
請給我一雙翅膀吧,春天
我有太多的愿望,站的這個地方
如果能看到,洞庭湖
向西退后三千里
那么,我的鄉思
就如尺素之布,一樣染綠
鱗次櫛比的丘陵和湖泊
記憶和夢,都已長成
茬茬莊稼。向北的方向
橫飛的鳥,撕扯目光盡頭
我明白,該露出微笑,卻不知
怎樣去閱讀
請給我安一雙翅膀吧,春天
我要破繭而出,把肋骨縱橫在
屋頂。紅磚青瓦的屋子
貯滿了疼痛
我的肌膚,明顯有谷草的味道
在蝴蝶和蜜蜂的歌唱里
穿上花衣
與淳樸的故事裹衣而眠
請給我安一雙翅膀吧,春天
我在昆明這個
四季如春樓宇林立的城市
可身姿越來越像稻草
依舊在地氣上蘇醒
保留著牛羊一樣的習慣
請給我安一雙翅膀吧,春天
我要去扎根在屋前幾十年的那株楝樹
點亮,它絳紫色的小花
細細丈量
與它們之間的距離
思忖一下,根系的哲學
安一雙翅膀,我還想
燙平終日攪亂思緒的湖面
做個酒坊,生一爐火,釀一壺酒
最后,返回昆明。想它的時候
與朋友一起,醉在他鄉
2013,2,12日。云湘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