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農家青筍干(組詩)
文 楊東增
拔筍
四月,五月
頻出山筍的地方
有幾座小山,或者是連綿不斷的群山
野山筍長得根根出跳,支支神氣
樂于野菜伴餐的人兒
早已咀嚼山珍一樣,嘗到了野筍的鮮嫩
向往拔筍樂趣的外地人
又遠遠地開著轎車,長驅直入
舊旅游鞋,舊衣褲,舊帽子,編織袋,面包
后備箱里帶上
山里的名字記不住,山的外形忘不了
竹子滿山,野筍如箸
從山腳至山尖,一手手下去,都是筍
一根根、一把把,喜喜地放入身上的腰兜
既而,又一兜兜匯入大大小小的編織袋
擺成毫不規則的省略號
筍不能一拔而無限制,領頭人手機一響
背的,挑的,抬的
甚至,幾只編織袋套在一起拖拉的
不多時,筍上車,衣已換
小車一開起
小筍們就開心得不得了啦,盡管出生在野外
可是過不了多久
自己將進入到城市人的視線
剝筍
一袋一袋的筍
上了轎車,一溜兒舒服
搬下車,喜喜地
躺在城市邊緣的農家門前的水泥地上
隔壁鄰居空閑的娘們和斧們
自覺得匯聚到了一起
手里拿刀的,在筍尖上削一刀
剝筍的,手指兒繞一圈,筍衣兒剝落
嫩嫩的身子,鮮鮮的肉
一根一根,削去;一根一根,剝去
拔筍者,說著拔筍的故事
剝筍的,談著心里的羨慕
一場剝筍活,成了鄉親們一場交流會
一堆一堆的筍殼
又被平攤到菜地的茄子、辣椒根頭
那鮮嫩的筍身
堆成高高的一大堆
做筍干
做筍干。是一項細致的活兒
只要一兩個人就對付了
不銹鋼大柴爐點燃
筍肉倒下
放下適量的食鹽,壓上鍋蓋
熱氣上來,鹽融化了
筍身上的水與鹽水合在一起
燒去,鹽水干掉
鹽硝呈白,筍干一把把理齊
稍稍烘一下
過磅,一袋一袋裝好
筍干就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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