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像青澀的柿子,時光也有些微酸
雪,仿佛是盲人瞳孔中零碎的花瓣
游蕩著的,兵馬俑的氣息
在不經(jīng)意時越過老人的煙斗
飄過長滿樹根的屋檐
干燥的季節(jié)里孕育的日子
在浸著甲骨文的河上流淌
幾朵翠菊,開放成淺紫色的夜
總想把清亮的詩句鋪滿天空
讓叮當(dāng)作響的陽光,輕揉地
撫摸平原的脊背
再蘸上一片雪花的白
我的愛人便會從田野上蘇醒
穿過古道,牽著孩童的手向我走來
雪,總是不來
原野把遐想藏得很深,很深
干癟的情緒晾曬在石頭上
像一個老婦抖落著箱底的衣裳,
我蜷縮在孤獨的思緒中
握著愛人的手,擁著嬰兒的哭聲
把還未凝固的血液和體溫都給她
讓她記住一個詩人的名字
平原,如果下雪
我的愛人會從泥土里開出花朵
會在溪水里找回閃亮的眼睛
再掬一捧陽光,以愛和被愛的名義
灑滿長著野百合和醉魚草的土地
而我會融化,連同我的骨頭
和我歌唱過的,清晨里馬蹄的聲音
我會在雪地上長成針葉和闊葉
在耀眼的雪花中閃亮出莊稼的顏色
哦,我還要托舉起女人的乳房
和她的紅色的衣裙
讓燃燒著的風(fēng)像黃昏中的洞蕭
撞擊悠遠(yuǎn),觸摸深沉
也許,今年
平原真的會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