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雪降臨祖父頭上
祖父向雪地深處走去
沒有回頭
大雪降臨父親頭上
父親在夜間化作一只白鳥
隱居于老君山
大雪又將降臨我的頭上
我開始惦記月亮
羨慕月光
還鄉(xiāng)
看望小河,它還活著
看望啄木鳥,它啄過的椽子
已經(jīng)腐朽,有殘渣
看望田壟間那棵五百年樟樹
光禿禿,主根外露
看望已故鄉(xiāng)親的墳?zāi)?/p>
他們一輩子人土情深
看望饅頭山,它曾予我饑餓
看望村口那本翻開的古老石書
它的體質(zhì)是四噸漢白玉
看望一條黃線蜿蜒
蝌蚪般游進(jìn)山谷,仿佛
一根救命稻草的小路
后生們早已遠(yuǎn)去理想境界
天依然青,草依然綠
天壤相視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