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跨越瓊州海峽,看大美
雙腳,跺了又跺;衣衫上的寒意,彈了又彈
我要穿越一個幻境看大美,擔心稍不注意,被阻隔瓊州海峽之外
甚至,每一條衣縫,都捏了又捏。對三角梅大美的虔誠
我以佛教徒的禪性,梳理身心每一絲貪嗔癡念
三角梅。一種氣質,凝結一枚花骨朵
一枝腰桿,挺立著一種精神和魂魄。我還沒有登岸的時候
它已經抱住陽光,晃動。在海南島,我感覺三角梅太奢侈浮華
那么遼闊無垠的藍天,都是它的被褥
客房里,我看到一株三角梅
我知道,它一定剛從貧瘠的砂礁小島,或者曠野的瓦礫堆里走來
瘦骨嶙峋的樣子,像久經海上風吹日炙的漁夫
駝背的枝條,傾斜,托起朵朵淡淡的紅潤,釋放三角梅
堅韌不拔的生命符號
椰城的幽深小巷,太夸張了吧!墻體都疊蓋蘇州的刺繡
顏色的富麗,縝密的工藝,讓我驚嘆——
三角梅的藤枝,密密麻麻,縫合墻磚瞇眼的空隙。花叢里
蜜蜂撅著肥臀尋情;蝴蝶束緊小蠻腰親吻。羞澀的花蕊,半推半就
一轉眼,泛紅了腮頰。當我貓步靠近仔細觀察時,哧溜——
一只不知名的鳥兒,直線斜飛藍天
是的,我不想去公園,觸及三角梅的花團錦簇
只想在這針眼里,尋覓大美無疆,真諦表達。偏遠柵欄圍墻
或者悠長小巷深處,三角梅你擠我推,開花結實
才是骨子里的美,才是古老瓊州真實的大美
椰城,三角梅與大海面面相視
環形高鐵,鉚足滑潤的動力。一列列巨蟒
飛馳在延伸至前方站牌的輕軌上。上下車的花草魚蟲
匆匆忙忙。濤聲和呼嘯,涇渭分明
三角梅嬌小的身材,密密匝匝地蠕動聚集
廿四節氣的平均間距,翻掀海南的馥郁
三角梅古枝或者新芽,似逆水而上,擦拭粉黛的鯉魚,涌向春梢
推開黃花梨木雕塑紗窗,三角梅與大海面面相視
窸窸窣窣,擾動湛藍的羽冀
最先根須植入海水的三角梅,漸漸發育成熟
豐乳肥臀,扭動枝梢。朵朵花瓣輕撩衣衫,拂拭挺拔的椰子樹
遙遠的海風,身披鱗片,一層層,一波波登岸沐浴
椰城。和陌生的三角梅不期而遇
綠葉襯托少女嬌羞的紅唇,仿佛孔雀開屏。我驚愕得不知所措
拘束的眼神,默默無語,一直沒正面覷視它的面靨
每次,情不自愿地悠緩轉身,都被熱情的火苗和潔白的雞舌
繾綣地拽住衣袖。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
內心泛起的去意,佇立原地畫圈
鳥鳴,淋濕椰城的六月。我不敢談雪花
擔心,這兩個字如果吐出口,天生麗質的三角梅
會和雪花一起隱喻。但是,可以談堅韌
剛剛啟唇,珍珠巖和蛭石的蝸居里,璀璨奪目的三角梅,一蹴而就
起錨離岸。面向廣闊的海洋彌漫、蕩漾
三角梅,是南疆的主人
五指山、尖峰嶺、霸王嶺、吊羅山,以及黎母山
角角落落,拄著拐杖開花的三角梅,根深枝茂,落地繁衍子嗣
當北方,白雪皚皚的時候,蜜蜂嚶嚶綴連紫色、紅色以及檸檬黃
最樸實的花語,拂煦南來北往的風塵
多像風雨之夜,邀請燕子,進屋避雨的主人
海南島的田野,路旁,城市花園,還有高檔居所
隨處可見,文靜而又不失天真;認真而又不失俏皮的三角梅
別管桃花,綠茵和黃葉,三角梅都閃爍著晶瑩剔透的眸泉
要么默默注視,要么點頭致意,要么掩口微笑
讓每一顆旅途奔波、忙碌勞累的心,感到自然溫馨
海參、魷魚、螃蟹、海龜,以及海鷗
疲倦或者適宜的時候,才停泊巖礁、沙灘,甚至岸畔暫時憩息
唯有三角梅,不管狂風驟雨,還是驕陽似火
都固守著這片生養棲息的疆域。一顆顆星羅密布的島礁
緊緊地,緊緊地貫串在自己手脖里
天空蔚藍深邃,養成了三角梅寧靜而致遠
海洋波瀾壯闊,鑄就三角梅熱情而奔放。鶯歌燕舞的南疆
三角梅飽含夢境,一朵朵,一簇簇,競相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