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值今日
日歷翻去的一頁
倏忽間時光不再回頭
將早春與遲暮鏈接起來的想法
是這樣的不合時宜
無論怎樣掐算,關于大小上下
從來你就是中間的那一截
一直適合于年輪的慢條斯理
卻注定緊隨風葉的節拍,快速旋轉
這些年來臨寫一個孝字
與親情之間,放不下一枚小小的頓號
時值今日,僅有幾句感恩的話語
已經遠遠不夠了
二、孝在當下
心如止水。除了父母病榻前
拼出一個正楷的孝字外
讓思緒拂過幾十年的風霜雨雪
此時,別無他求
今時今日,高舉兒子的角色
凌晨,將一日數次的藥品排列組合
傍晚,打理心率、血壓,吸氧的導管
這些,反復著,都無須贅言
夜深人靜的時候,枕著那段話語入睡:
人生尚有來處,與人生只剩歸途
一覺醒來,瞥一眼東方泛白
只是我,來不及對自己說一聲早安
三、如果有一天
此時月亮,摟著窗口的燈光
酣睡。幾聲狗吠悠遠
心思,漫過黝黑的夜空
復又趴伏在地,一層一層疊加
扛起沉重的喘息,一路前行
你以為,腳印已伸達路的盡頭
困頓的身影,不過山道上拐了一個彎
前方的峽谷,無法丈量
如果有一天,人去樓空了
誰也讀不懂,那一條舊巷的故事
你將如何與心靈對視,手握
流失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