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黃河碑
故黃河,一條酣睡之河,
比月亮還美麗的老街,慢慢地徘徊在橋西。
曾經有過黃河的吶喊,
所以黃河碑,她不朽。
落葉了,河柳拋卻了青衣。
古河底處,蹲著銅牛,
嬉笑著壺口瀑布卷來的沙礫。
云彩呦,要繞過一座勞動力市場,
才能到橋東去。
一個滾燙的三月天 阿姐立在碑下,
手提,被鄉(xiāng)風卷著的花被行李,
那時,阿姐十七歲,
懵懂正在失去,年輕隆起,清澈有力氣。
從此,汗水珠兒摟緊柳葉,
貼在黃河碑上,伴隨著柳蟲糞,高高低低,
高樓一座座的矗立起,粗狂凝成了雨滴,
腳手架下日夜有著阿姐哎!
酸楚激起水漣漪。
在昨個,路口,大雪之季,
故河忽然凍結成冰,
瞬間的一個醉酒阿哥,碰了一下故黃河,
阿姐倒了,黃河碑順水漂走了。
顯紅島
那是泗水河切開黃河的記憶啊!
污濁沖刷沉積的沙洲,她叫顯紅島。
百步洪之南啊!東坡祠外蘇姑墓。
土黃,碑殘,你仍永在,聆聽一首民謠。
河水決,城將沒,為救百姓投懸水兮!
水遽退,城獲全,唏噓!古柳撈紅袍。
島岸彎彎,樹彎彎,一步四五曲啊!
年甫十三,紅袍亙古而不落。
霾的老街
正晌午時,舊的老街,
霾的怒目,與婚禮嗩吶對峙,用紅絲帶也拉不住;
把婚禮當作,一個傾國傾城
祭祀的起點,淚水潸然,在紙船明燭之邊。
煙霾掩蓋了碑石哭泣的橋,
還有這舊的瓦檐,新的炮竹碎屑,
烏七八糟,泔水熏陶出了一個明月軒,
使之舊卷常抄,新老板在不停翻頁。
兒時,奶奶在老街擺攤,
哄著我去背下了千字文;
昨天,我使勁地回想,也沒有想起里面有這個混賬字,
“霾”,Haze!雨,豺,里,它們拼成的古怪。
古黃河孔子臺
孔子,立如明燈,光芒四射。
此時川上的萬古長夜里,
那座凸臺的殘破,矮過霜下的月。
那條河流的灰,高過一叢蒺藜;
望著洪水的滔滔而去,
一聲弱弱地:過去的,現在的,
都像這下面的流水一樣,白天晚上都在流。
從此,這最富于意味的哲學箴言。
千古磨不滅,直白而偉大。
時間像流水一樣不停地流逝啊!
變換,感慨,不復返,一去;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向前去,向前去啊!雖然,
如今,這川水依舊渾濁;這臺上,還是荊棘。
2017年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