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抵達愛恨交織的傷口(外二首)
文/楊士鵬
織網破敗。我經營的迷宮
已交出所有底牌。
我唯有停滯在它的一角,等待
假設的救援
上天注定網開一面,從我出生
從我學會欺騙。從我的第一次幸福開始
我用自信瞞天過海
我已養成揮霍放縱的習慣。視金錢如糞土
視命運如過眼云煙,視親友情
如人間天然
我對所有相遇、相識,甚至相交之人
動惻隱之心,念慈悲為懷
我將自己的畢生精力與情感,劃分若干
送給長輩,送給愛人,送給孩子
送給朋友兄弟。送給與我
相交過往的人們
不管他們和她們,愛我還是恨我
想我或忘卻我
我坦然。走在這愛恨交織的路途上
盡管時常會弄得遍體鱗傷
我仍愿意,承受這一切痛癢。快意地
抵達,每次新生的傷口
交換命
這是唯心主義的命題。這是人性
產生絕望后的幻想
交換命,就是私自交換了生死
你活在我的命運里,我活在
你的希望里
天堂和地獄,這是用最唯心的天大念想
建造的兩種歸宿處所。我們可以
不停后悔,反復抉擇
假如有一顆子彈向我飛來
假如有一只蝴蝶向我飛來
我會推開院門,讓它停留在
我的花園里
假如有一只鳥兒向我飛來
我會敞開胸膛,讓它棲息在
我的懷抱里
假如有一位天使向我飛來
我會閉上眼睛,讓她為我裝扮
美好的夙愿
假如有一顆子彈向我飛來
我會主動袒露左心房,讓它射中
不安宿命里,還在歡樂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