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高低錯落的舊屋,之間
盛著一條水勢沉穩的河道
河道上的石拱橋,彎成圓圓的月亮門
門外,三只烏篷船偎依在舊墻根
一身紅色的旗袍撐一把黃色油紙傘
從橋的左端向右端輕輕地滑落
一聲雞鳴,一只手搖船一揚一抑
從月亮門搖來涉水而來的遠處的煙雨
二、
遠處的山,因為湖面的煙波浩淼
矮了個,湖中長堤
拱橋兩頭的樹,朦朧在一片薄霧中
喊渡的姑娘,麥桿帽沿微翹
雪白的裙子,瀉在渡口樟樹下的石凳
手搖船從對岸搖來詩韻
一櫓一櫓
三、
長堤那座拱橋
斜著的身子與水中的倒影,構成一只
明亮眼睛
水里的半只盯著岸上的柳枝
水上的半只看著出水里的柳影
古老的岸柳甩一根根長長的柳絲清香
垂釣一湖的風景
四、
灰白的宣紙,如同噴了霧
醮滿濃墨的筆,過一下清水
畫出的屋頂,微微地透出朦朧的意境
用不過水的墨畫一座石橋
用藍顏色畫一柄紙傘
用紅色,畫出女子旗袍上細碎的花
五、
臨河老屋,檐下的臺階
被上漲的春水淹沒了好幾級
屋旁的三棵老柳,怕自己的發絲不夠綠
拍了拍僵硬的背脊
努力地,把綠綠的長發垂浸在
綠色的河水里
六、
那倒咉在水中的綠
如同一塊切成片的翡翠,晶瑩而透亮
那桃樹遒勁出
彎曲而堅毅的身枝
綠葉間綻放的桃花,灼灼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