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孩子提的問題
樹上有什么?
有蟲子,有鳥,有蜘蛛
當然有樹枝樹葉
這不是和孩子周旋腦筋急轉彎
蟲子被藥死了,鳥鳴被綁架
一個小蜘蛛在練習網太陽
我感到可憐
若是蜘蛛被什么略走了
樹葉該怎么想
若是樹葉被風帶走了
樹上還能有什么
農村有什么
農田,樹木,稻草
耕牛,豬羊和幫人干活的機械
這些老掉牙的話題不時提起
雞鴨超指標的生育
只有它們為自己抱怨
變異的瓜果如一群營養過剩的孩子
有些體弱
田埂上走過貓腰的老人
鋤頭不忍心騎在他的肩上
城市卻站在麥子之上
腸梗阻,高血壓,健忘癥……
心安理得,且舍得拋棄一切
剩菜剩飯算得了什么
農村
不斷給城市輸廉價的血
屋子里有什么
應有盡有,還想再有
已經裝不下
其實,就那張床最有價值
還有枕頭,有些事它給予和解
給燈留下最深印象
無非偶爾晃動幾個影子
爭吵不占任何地方
所以哪個物件都可以引發
最讓人犯愁的一件事是錢
缺少就頭痛一輩子,無法治愈
錢多了同樣令人犯愁
沒什么用了,不說
不小心就惹出禍端,許多
關上門,轉過身
誰能說清屋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