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列陣般的飛翔著歸去的軍旅,
我唏噓在彌漫蒲草與蘆花的濁水之濱。
微風,嬌羞柔媚地伸出她纖弱的手,
摸索著我這一堆軀體的殘骸。
蘆笛吹起古老而悠揚的絕唱,
在水一方,群鴉的足音擁著湖煙前來。
一剎,搖落滿天的星斗,
將我徙于千里之外。
在無夢欲雨的秋風里,
任魔鬼披發而舞。
我靈魂之重負、詩魂之餓殍、心惘之顫栗,
如飛沫曳著殘弦帶來荒冢的荊軻作末次的歌唱。
任微弱之霧沉思著陳跡,
任孤雁劃過輕舟墜落四野之羽。
我知道:我的軀體終歸于矮草墳場,
然,如蘆花的飛絮,我的靈魂將歸于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