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管日頭叫太陽已經(jīng)很多年
剃頭改稱為剪發(fā)
像我的布鞋被皮鞋代替
線褲被絨褲代替
我逐年升高的輩份
由他小哥,變成了他大爺
這種體面,讓我把講過十年的錯別字
若無其事的進行了更正
面對屬于年輕人的憤怒
我已變的平靜
常把一只只扎人的刺猬
扔到舌頭下
幽深的井里
這些年,在人堆里擠來擠去
經(jīng)常彎腰,笑容滿面
這讓我一直沉浸于周六菜場里
挑挑揀揀的場景
我會在那些裝著家禽的籠子里
敏銳地觀察到偽詩人行走過的爪印
和別人冷靜的窺探到我
露在草垛外的半截尾巴
高度吻合
我們抱著一冬天的駁雜
談境界,談虛無,談純凈,也談
五十萬的房貸和
小腰身的女人
我們在嘈雜中談寂寞
在別人口水中
打撈
自己的影子
人形銹跡
我一直都在追憶
第一個給我戴上面具的人
他們把方言攪拌在錫水里
澆鑄我的臉頰
我已習(xí)慣于舔舐堅硬的殼
這金屬中深埋的鹽份,咬住我的喉嚨
我不得不尋找星際一樣虛空的雨水
吞下晶體中的塵埃
讓膨脹的身體,擠出烏云
在暗物質(zhì)盛大的懸浮中
壓低所有草質(zhì)的發(fā)梢
這種對應(yīng),頂起圓形宗教
而最終撕破高深的
卻是兩只
纏繞中的蟲子
我總在懷念,那只灰色的蝴蝶
她總在哲學(xué)中美好的穿梭
在所有細膩的黑夜
她溫軟的包裹住一個寂靜的女人
那種遠離鼓脹乳房的瘦小
讓人想起疏竹寥落
想起莽野中的湖藍之花
她的真實,高于死亡
高于城樓和碑石
她的坦蕩,讓人類隱晦之點
大白于天下
她會突破一個人的盔甲
深刻安靜的與之親吻
如同一株孤立的麥子
在落日里
被瓢蟲緊緊擁抱
我經(jīng)常聽到一些謠傳
沒有恐懼的人
一定會愛上濃重的夜色
只是這種彌漫會和歷史重疊
會切開一些缺憾
會讓周身的痛
貫穿到一口井里
而我的沉默,已被寂夜染黑
我嘗試用這樣的色調(diào)
勾畫出一些干凈的事物
盡管我一直在淘洗
一直在體內(nèi)拿出多余的水草
但卻不能改變一枚
泡在水質(zhì)中的
人形銹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