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種回憶很殘忍
它不帶一絲煙塵
卻把我切割得支離破碎
真的像浮云飄散
所謂生離死別
虛構的臺詞 以及藝術的表演
無時無刻不鞭打我風干的靈魂
我曾經愛過一個人
我曾經傷過一顆心
所以 我蒼老如十八世紀的雨果
在我的悲慘世界里
奧蘭波的哀歌已成絕響
被你遺忘的眾生永遠不會忘掉你們
忘掉是真理
忘不掉是我的真理
我不忍看一雙流淚的眼
也不忍拒絕一雙流淚的眼
很遠的地方
一個人與我淚眼相望
在無人等車的小站
在大雪紛飛的早晨
再讀雨果
當我沉思,當黑色的沉淵
帶著黃昏的各種顫栗侵入我的靈魂時
我感到多么凄涼,在我的思想深處!
——雨果《我為你在山崗上
摘取了這朵花》
思想深處生長了這朵花
雨果 你的悲慘世界并不悲慘
我們還算平等
都有一個靈魂
都有一次生命
不同的是你有法國貴族的身份
我卻像一顆草 在風中搖晃
被牛羊踐踏
不同的是我在讀你
而你卻走不進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硝煙彌漫
歲月的碎片懸掛夜空
像懸掛你夢魘一樣的滑鐵盧
不同的是你永遠都不能與我對話
永遠都不能知道我這朵花為誰盛開
我遺憾地望著巴黎的方向
望著巴黎的碧野浮山谷
和塞克島巉巖上的銀蓮花
我發出風的疑問 海的狂嘯
如水的燈光流過你跳動的詩句
我內心充滿嫉妒
當你熟睡的時候
當你默念一個人名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