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老屋與我同齡
五十二年前,父親化了三百元錢
搭建這三間木結構樓房
家里只有爸媽,大哥,姐姐,二哥和剛出生的我
之后的八年,人丁興旺
添了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
雖然吃口重,日子苦,但也其樂融融
2
大嫂進門的那一年,家里人數增加到十口
樹大分杈,人大分家
兩年后,大哥分家,割走一間,老屋里
多了一個戶頭,一方灶頭,一只煙囪和幾把小鎖
身邊少了大兒子、大媳婦的父親
那晚喝得酩酊大醉,還一個勁兒地喊胸口疼
3
姐姐出嫁那天下午三點
總管臨時安排我去做新客人,陪姐姐到了新家
盡管路不到三百米,但水潑出去了
母親身邊第一次少了洗衣、做飯、掃地的好幫手
那天中午和晚上
父親白酒過量,母親唵不下一粒飯
4
父母不該這么早就給二哥找對象
縫紉機、手表、自行車送到未過門的媳婦家
接過婚貼,父親說家里將多個人,又要少兩個人
二哥結婚那年,大哥新樓落成
兩年后分家
接管大哥大嫂原來的分住
5
一九八0年,我考上大學,在大城市就讀
與父母、弟弟和兩個妹妹,只有寒暑假住在一起
畢業之后,在外工作,成家,買房
看似一家,實際上已形同虛設
6
弟弟外出當兵四年
父母和兩個妹妹省吃儉用,給他蓋建了一座新樓
退伍回家結了婚
洞房就在新屋
7
過了三年之后
兩個妹妹間隔一年先后出嫁,二哥另外擇地起屋
雖有分分離離辛酸卻仍其樂融融的老屋
只剩下年過花甲的父母
相濡以沫
8
想起老屋,我就淚流縱橫
我們這樣做子女的
如果不長大該有多么好啊
那么我們就不用結婚,不用分家
父母的晚年,也就不會那么的凄涼,那么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