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豌豆
我在一顆銅豌豆里度日如年
天下說白就白，誰也耽擱不了誰
南方洪災，北方悲傷
氣急敗壞的天氣帶來黑暗中的薪火
我用盡人世間全部的氣力
親吻懸崖，和墜入懸崖的先人
纏綿如風和雨，翅膀和天空
我把童話送到邊疆
那顆銅豌豆終于破涕為笑
自以為我上了他的當
味道
你可以把犯過的錯，再犯一遍
即使我捂緊耳朵，也是一種主動的滲透
但是我不會原諒蝙蝠的天賦
辜負了此生，人生便散發出火中取栗的味道
蚊蟲叮咬陽光，也叮咬黑暗
一片樹葉遮掩不住天空
你看，活在天堂的人，也在減肥
練瑜伽，揮霍著各種技能
犯錯的粉塵，讓流水下跪了，歸順了
火藥味，總是極少數
悲傷
過完濕淋淋的夜生活，我潮濕著上岸
悲傷的合同，鎖在保險柜里
老虎抓了一把天空，雨就歇斯底里地下了
像個沒娘的孩子，哭聲異常明亮
我驅趕著體內落葉的議論
努力克制住幻象的奔涌
但總有一股腐朽的氣息緊追著不放
是一群魚，擴散在水底的魚
聚集起來圍攻我，你一口我一口
非要讓六月飛雪嗎
我，厭倦了無緣無故的悲傷
泛萍浮梗的悲傷
受到表彰
太陽是恥骨上的胎記
沒有陽光的日子，無非多了些雞零狗碎
趁著悶熱，我抄襲了樹木的年輪
推演一陣后，就把斑馬線披在身上
裝胖子。衣服緊巴巴的
囊中羞澀，我跟隨著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鳥
低低飛，啞啞叫，總想和木屐聊聊天
卻想不到酸味也有嬌艷欲滴之時
牽出體內的線蟲，荒唐可笑的月色
我離開時，無非像一陣風
樹木纏住我的脖頸
落葉抱緊我的腿……新年來臨
塵封的落日，受到了犀利的表彰
逃離
在無神論的烹煮中，我學會了逃離
從一個僵局逃到另一個僵局
只是想換個活法，狐貍們忍不住笑了
忘了搜山，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為所愛的人活著，為所恨的人活著
兩種人，互為獵物。仿佛背后總有一道光
鬼使神差地操控著逃離的軌跡
后宮孤獨，我在前臺替先輩們領獎
轉眼間，無神論者已翻墻跑了
引得一群狐貍們，笑得前俯后仰
忘了今天的陽光比任何時候都純粹得多
解釋
水井——喉嚨
磨盤——藥片
墳丘——饅頭
當我向出生在城里的女兒解釋
眼前的一切時
我不知道是否能解釋通
麥苗——小草
泥土——樹拉的便便
老屋——游戲里的小山洞
公雞打鳴——
和手機的鬧鐘一樣
女兒樂了
我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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