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這時候,就像父親的臉頰
接受索取,田野消瘦了許多
撐高的天空枯槁的身軀
就像此刻的我,面對父親
眼眶洪泄嘴巴卻如秋天的河床
而這碗糯米酒
勁道起來,能說出好多心里話
2.
黃狗守著電視里的三千佳麗
肥豬臥在陽臺上享受陽光
雞同鴨講,晚上我占兩張鋪你睡三張床
水田里撈月的泥腿子你走遠了
村莊窮得只剩下別墅高樓、老人和小孩
3.
老爺子跳下這座石橋時
族譜上記載他的冊頁已經發黃
他為何跳下去,這是個秘密
后輩人所知道的是
七月十五,他背負了整個村莊里的蟬鳴
自石橋的正中央一躍而下
有人猜測,大約是找那年被浸豬籠的大辮子去了
4.
坐在竹橋上輕數水里的月光
有位姑娘站在我身后靜立很久
我問她等何人,她說
在等晨鐘暮鼓的唱響
在等陶瓷罐里花開萬紫千紅
在等一顆有毒的果子,一位負心的人
她很像我的姑姑,一位聊齋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