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昌蒲想艾草了
艾草想人家的門楣了
門楣想親人了
我想吃母親包的粽子了
媽,您去了哪里
整整十一年了
見不到您忙碌的身影
見不到您煮粽時被灶火映紅的面容
見不到您咳嗽時彎曲的腰
這十一年里
我只能在痛苦的回憶里見到您
見到您在端午前
浸糯米、洗箬葉、泡棗、切肉時的忙碌
見到您用細細的紅繩
把自己的念想與祝福一個一個包起
見到您費盡心思
張羅一餐必須帶有五黃菜肴的家宴
媽,您知道嗎
二十一歲我參加工作那年的端午
妹妹依照您的吩咐
坐上五十里汽車,把家里香噴噴的端午
送到我工作單位的時候
抬起雙眼望天花板,整整十分鐘
我不讓一滴淚水掉落
當慢慢解開粽子的結節
拉著紅紅的細繩折回母親最溫暖的初衷
我嚎啕大哭了
當咀嚼到五種帶黃的菜肴
我淚水開始井噴
妹妹有了對象之后
給我送端午的人就多了一個小伙
妹妹結婚之后
送端午的人還多了一個手里抱著的外甥
……
昌蒲想艾草了
艾草想人家的門楣了
門楣想親人了
我想吃母親包的粽子了